第12章 还有个神秘人？
<header>第12章 还有个神秘人？</header>章豁陡然间掉落怨念的陷阱无法自拔，几乎在眨眼间就到了顾汐面前，两只手分别握着把尖刀，直刺她的咽喉而去。
就在那一瞬间，躲在顾汐身后的白无常突然一个迈步挡在她面前，本能地伸手去挡刀。
而顾汐则在这电光火石间隔空抄起了个花瓶，毫不犹豫地砸在章豁的颈侧，咣当一声陶瓷碎了满地。
与此同时，严竹又拉了她一下，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绕了一圈之后，三人不但毫发无损，并且顾汐把章豁敲晕，顺手绑紧。
正在大家喘一口气的时候，床上的女人似乎被方才的阴风刺激到了，猛地抽搐起来，心跳监测仪上的线条大起大落，一时间警铃大作。
顾汐眼疾手快一把拽起地上的章豁往窗外扔，转身就跟着往下跳：“先离开这里！”
三个人消失在病房的下一秒，几个护士轰地冲进病房。
最后一个落地的白无常刚站稳，只见医院的小花园里空空荡荡，一个鬼都没有。
“老大？”白无常茫然四顾，“顾汐？你们人呢？”
“回下头啊好傻子。”
白无常随着这句懒洋洋的调子回头，只见花园角落一个路灯柱子上倒挂着章豁，活像是在月亮底下晒咸鱼。
而顾汐则在底下有条不紊地啃着她那早就凉透的煎饼果子。
白无常：“你在这儿干嘛？”
“不然路中间那么多人，你傻站在那里等活人从你身体里穿过去么？”
顾汐向来平静的心境似乎是被突然暴怒的章豁给刺激了，两条秀眉轻轻蹙起，说话也裹了层不耐烦的冰霜。
白无常这就从她的脾气里感觉到了与严竹相似的地方，虽然表面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实际上脾气差得很，心眼比鸡眼小。
白无常从她手里掐了半块放进嘴里嚼：“我老大呢？”
“去救他老婆了。”
“救谁？！”白无常嘴里的半块面饼掉到地上，“你再说一次？”
“嚷嚷什么啊，”顾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这才指了指头顶倒挂着荡秋千的章豁，“他老婆被阴气冲撞了，严竹去给她下安魂符，说是万一她死了就算是我们失职。”
顾汐面无表情地嚼完，终于吐槽道：“就一个办事处那么多规矩，严处真是闲得慌。”
“办事处的规矩不是老大定的。”白无常拍了拍花坛边的杂草，自顾自坐下休息。
“听说办事处是严处和另外一个神秘人一起创建的，严处只负责招人和协调办事处与地府的关系，其他一应事宜都是那个神秘人打理的。”
顾汐八卦的心蠢蠢欲动：“还有个神秘人？”
“对啊，听说这个神秘人是在地府接受极刑的厉鬼，本来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冥帝却指名了让她和严处建立办事处，专门为后来的厉鬼们了却心结。”
人逢八卦精神爽，顾汐殷勤地给白无常递了瓶矿泉水：“你见过那个神秘人没？”
白无常好像给问住了，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犹豫不决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认为的那个人。”
“你认为的那个人是谁？”
白无常才刚刚张开嘴，前去救人的严竹就回来了，他顺手拿起顾汐还没吃完的煎饼果子咬了口，才说：“顾汐，你拿个主意。”
顾汐一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正色道：“怎么说？”
“人鬼殊途，章豁陪在活人的这几天时间，身上的煞气已经入侵到她体内了，就算没有我们今天这场意外，那女人也活不下去。”
严竹拇指在顾汐蹙起的眉间轻轻一按：“别皱眉，你要是想救她也是有办法的。”
人世轮回的生死自有定数，因果相连。纵使这女人算得上无辜，但那也是章豁咎由自取种下的果。
再者，白无常一再强调的阴阳相隔，一旦修魂师插手，那便算是坏了规矩，必然又会连累严竹。
死后冷漠无情的顾汐一心只想好好工作赚多点功德花天酒地享受生活，所以她想也不想，当机立断就说：“不救。”
她坚决的态度把严竹和白无常都整懵了。
顾汐耸耸肩，淡淡地解释说：“如果是我自己，估计会救她，但是……我不想连累你们。”
人间的业务往来尚且在意人际关系，越是理智的人做事情越会安守本分，绝不拖泥带水。
况且阴间办事处来来往往的几千年来都是同一批人，没有了轮回的洗礼，有些纠缠便会被漫长的岁月永远刻进骨子里，挣脱不掉。
拎得清，是起码的尊重。
然而在顾汐拿定主意的时候，严竹却笑问道：“当真？”
可能是他眼里的笑意被月色晕了层光，以致于顾汐一时没明白他指的是“当真不救”还是“当真是担心连累我们”。
还没等她从那点光晕里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倒挂着的章豁短暂地清醒了半晌，哀嚎着求顾汐救他老婆，并承诺愿以一切作为代价，包括此后的轮回。
顾汐抬头看向哭得稀里哗啦的章豁，并不理解他的决定：“你下一世就会遇到另一个心仪的人，也会遇到个让你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人，现在随随便便拿轮回作代价，不划算。”
可章豁却说：“姑娘你还年轻，或许往后你遇到个死心塌地爱着的人，就会理解现在的我了。”
“难道你就是因为爱得深沉所以死了之后连记忆都不消退么？”
顾汐表示疑惑，但是第一次做鬼的章豁听不明白。
最后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了片刻，这场任务在严竹偷换概念之后，由原来的“外出公干”变成了“官商交易”。
修魂师与厉鬼之间的独立交易，可以完全脱离办事处的出勤。
章豁把自己魂魄的使用权以及往后轮回的权利交给修魂师顾汐，顾汐则助他完成未了的心愿。
交易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无论其中的条款是否公平，买卖双方一旦达成共识则是阴阳两间都认可的准则，任何人不可干涉。
业务无比熟练的白无常现场拟好协议，从章豁的心头取出一滴血做凭证，然后随手扯了张纸巾撕成个看不出人形的纸人，让章豁的魂魄附身上去。
而后他又联系了自己的小弟搬了三个纸扎店里卖的精巧纸人过来，方便后续他们三人与活人来往，把区别对待放到明面上展示。
“现在我们想想看要办成章豁的谁，家属是不是方便一点？”白无常一边整理纸人一边问章豁，“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不知是不是附了身的缘故，躲在纸人里的章豁声音闷闷的：“父亲年迈，只剩一口气了。”
白无常顿了顿：“你老婆家呢？”
“……她是孤儿。”章豁说，“我们无依无靠，我们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