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意外
沈清一眼睛终于肯离开餐桌了,她抬起头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男人长相还算周正,可能是工作需要长期暴露在阳光下,他的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透过单薄的衬衫可以看到他结实的肌肉以及他魁梧的身材,沈清一猜测这个人可能是做过健身教练。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一个有点娘里娘气的留着一头小卷毛,笑起来脸上有酒窝,说话的声音也很嗲,看着有点gay里gay气。另外一个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个子也不算高,但看着年龄不大,约莫二十出头。
宋塍胥像是没听见对方说的话似的,眼睛都不抬一抬,沈清一实在是怕冷场,她站起身伸出手回握了对方的手:“你好,我叫沈清一,你可以叫我一一!”
男人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先开口说话的会是一个女人。
宋塍胥的视线停留在沈清一和对方交握的那只手上,略有些不爽的喝了一口啤酒,开口道:“沈清一,坐下吃饭!”
沈清一只得重新坐了回去,对她而言还是美食更有吸引力。
“宋先生,我真的很希望和你成为朋友,还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宋塍胥阴沉着脸:“我跟你实在没有什么认识的必要,两个轨道上的火车绝对不可能开到一条道上,你说是吧?金先生!”
气氛愈加古怪了,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两个人仿佛是旧相识一样。
那个被称作金先生的男人也不强求,见宋塍胥不肯搭理他,自然也不想自讨没趣,便回到了自己的酒桌。
沈清一两只眼睛都盯着饭桌上的饭菜,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宋塍胥和那个姓金的男人的对话。
沈清一将剥好的花甲肉放在宋塍胥的碗里,她已经吃饱了,但是宋塍胥光顾着说话吃的却很少,那些烧烤他一点没动,要的少有少盐的菜也没吃多少,沈清一怕他开车回去半夜会饿,就好心给他添点肉。
宋塍胥看着自己面前餐盘里的花甲肉微皱着眉头,虽然刚才他一直在说话可是两个眼睛分明已经看到沈清一是用手剥的花甲肉,他在饮食上的洁癖太重了,这些花甲肉他吃不下去。
他刚想把花甲肉挑出来,沈清一又拿过羊肉串,同样是用手把羊肉串上的肉撸了下来放在了宋塍胥面前。
尽管十分嫌弃宋塍胥还是吃了,咬着后槽牙把肉咽下去。
“要不我们今晚找一家就近的酒店住吧!明天早上我们去爬山,看日出怎么样?”
木南山附近的山有很多,听说这附近的寺庙里许愿很灵,他们可以去看看。
宋塍胥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二点四十九分了,回去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与其冒黑开夜路,还不如找个地方休息睡一觉等到明天早上天亮以后再出发。
宋塍胥打开导航:“这附近没有五星级的酒店,找个口碑还不错的酒店,将就一下吧!”
沈清一翻了个白眼:“你这挑剔的毛病是跟谁学的?一个大男人挑剔成这个样子,真是要命!”
宋塍胥抬眼瞪她:“我不像你,什么都不挑!”
沈清一冷哼了一声:“我今天应该请你去吃鱼的!谁知道你这么会挑刺儿!”
宋塍胥没在说话,只是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车子一路都行驶在宽敞的大道上,沈清一开始打瞌睡了,本以为宋塍胥所说的那家酒店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看宋塍胥开车那速度,完全像是要飞奔回家。
但方向不怎么对,回家的方向应该是向东,可现在的车子好像是在向西行驶。
沈清一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一十二分,她揉了揉僵硬的脖子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达酒店?”
宋塍胥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脑袋摁在了前方的排风口上, 她刚想爆粗口开骂就听到“嘭”的一声,像是玻璃碎掉的声音,她连忙叫脑袋往下缩,他被吓的彻底清醒了,手死死的拽着宋塍胥的衣角,她压低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儿?”
宋塍胥眼睛死死的盯着后视镜:“有人在跟踪我们,不止一辆车!坐稳!我要加速了!”
沈清一抬眼往上看,他可以看得到前方挡风玻璃上的小孔,小孔周围四散蔓延出长长的裂缝。
沈清一向后看,后面的玻璃已经完全碎了,碎裂的玻璃将整个视野给糊住了,透过那玻璃的裂纹,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有几辆车尾随他们,她伸出脖子刚想往外瞅瞅,宋塍胥就是一个猛的急拐弯,沈清一一只手撑着侧面的玻璃,险些从副驾驶座上掉下来,真是多亏了安全带将她又拽了回来。
宋塍胥改变了方向,车子从大路驶进了拥挤逼仄的巷子里。
若不是有这样的经历,沈清一恐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h市还有这么破旧的街道和成排成排的年久失修的老宅。
后面车渐渐的与他们拉远了距离,可是对方似乎并不想善罢甘休,沈清一刚想松口气的功夫,对方就再一次动用了违禁武器,其中一颗子弹擦着宋塍胥的胳膊打穿了前方的玻璃,宋塍胥的手一颤险些丧失对方向盘的控制,车子颠簸了一下,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前方的挡风玻璃已经碎的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了,宋塍胥将车子开出老宅区,驶进了树林里。
树林里没有灯光,宋塍胥决定弃车。
车子停着草木茂盛的灌木丛里,沈清一微微挪动自己僵硬的身体,虽然全身都紧绷着,但是她的手跟腿却在抖个不停,宋塍胥伸出手搀扶住她,将她拉下了车。
下车的那一刻,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她险些哭出声来。
宋塍胥捂住了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他给手掌的冰凉的触感,让她后背的汗毛再次竖起来,沈清一被拽着蹲下了身,她看着自己身侧的这个男人,她发现自己好似从没真的了解过他,他明明看上去就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一身娇纵的臭毛病,可是偏偏面对这样危险的紧急时刻,他却表现出超乎她想象的镇定,仿佛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沈清一简直是欲哭无泪,早知道她就应该听父亲的话,应聘几个有能力的保镖了,现在她终于知道保镖的重要性了。
宋塍胥再三确认那群人没有跟过来,才终于站起来,拉着沈清一往树林深处走,宋塍胥不敢懈怠,甚至不敢有一丝的放松,他知道任何一个被忽视的小细节,都可能让他们两个今夜命丧此地。
沈清一已经是折腾的精疲力尽了,她被宋塍胥拽着往前走,因为天黑看不见脚下,她磕磕绊绊几次宋塍胥扶住了。
沈清一累的气喘吁吁,她的脚后跟已经磨破了,早知道今天会遭此一劫,出门之前她就应该穿运动鞋的。
宋塍胥停下了脚步,他能感觉得出来沈清一已经走不动了。
“我们现在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挨到天亮?”宋塍胥蹲下身,“来,上来,我背你……”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的枪声,宋塍胥抬手捂住她的脑袋,将他拽向不远处的草丛。
枪声过后是激烈的打斗声,好像是两伙人开打了,宋塍胥不确定不远处打斗的那群人到底是不是跟踪他们的那群人,他只能先藏匿于草丛中。
沈清一被他护在怀里,她将脑袋靠近宋塍胥的肩膀,她隐约能够闻到宋塍胥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可以确定的是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