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探访店铺
秦伯主动推荐的人，黎九若自然愿意要，点头：“秦伯，您说。”
“这个人嘛……”秦伯有些不太好意思，磕巴了两声，才说出口：“是我的小儿子。”
黎九若恍然一笑，“原来秦伯您都有孩子了啊，我一直以为你一个人呢！”
也不怪黎九若不知道，书中对秦伯的笔墨不多。
他出场的时间也很晚，是在黎九尘死后，这位老人不顾萧逸北的死亡威胁，亦然去收尸，书中才写了这位对黎家忠心耿耿老仆与黎家的过往。
对着晚辈说这些，秦伯饱经风霜的老脸有些红，叹息：“老伴去的早，家里是他们姐弟互相照顾，很多年前我大女儿就嫁人了，家里只剩下小儿子了。”
“我家怀安聪明好学，读书极好，只是……”
秦伯说起自己儿子，双眼泛起泪光：“遭人陷害，跟人打了一架。后来被官府取消了入京资格……”
“再后来，这孩子就不愿意碰书了。”
黎九若静静听着老人家诉说不幸，等他说完，开口却是十分理智：“秦伯，我需要一个能帮我镇住府里的人。你确定他可以吗？”
“可以，肯定可以。”秦伯收拾了下自己情绪，解释：“他现在就在大户人家当管家呢！已经当了三年了，从未出差错。”
秦伯年纪大了，自然也是希望亲人在身边，但是他又不放心黎家这对姐弟，今天黎九若委以重任，他便想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是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同意。
另外，他儿子的脾气也是古怪，未必肯来。
黎九若思量了下，反正现在她也没什么合适的人，不如就让秦伯的儿子过来试试看。
“秦伯，你儿子过来那是最好的了。”黎九若笑着点头，稍稍顿了下，话锋一转：“不过……要是他做不了管家的活，那还要秦伯你继续帮忙了。”
意思就是黎九若这里不养闲人。
秦伯听明白意思，点头认同：“大小姐您放心，要是他做的不好。我第一个赶他走，不会让您为难。”
“如此，那就快点写信让他来府里吧。”黎九若松口。
“行，那我今天就送信！”秦伯有些激动。
黎九若交代了一些府里的事情，领着翡翠去看铺子了。
……
大元朝虽然一直经历周边小国的骚扰，大小战事不断，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京城的热闹繁华。
京城地图志上记录，大元朝京城分为三个商业街区，分别以金银铜命名。
黎九若娘亲的嫁妆铺子，金街有七间，银街有五间，最后铜街上有三间，一共十五间铺子。
除了金街上的七间商铺是黎家自己经营，银街和铜街的铺子，全部以一年五十两和二十两的价格租出去了。
梳理了下这些铺子，黎九若心里大概有了谱，金街上都是大型茶楼，酒楼，成衣店，玉石店，消费很高，主要顾客都是京城贵族。
银街上的铺子稍微简朴一些，卖的东西也是为平民提供；最后铜街上是卖蔬菜米面这些生活物资，去那里的人要么是平民，要么就是府里的下人。
何氏留下金街商铺经营，一间铺子的月流水顶得上银街和铜街一年租金的入账。
可惜，原主这些年是一两银子都没见到，无论是流水还是租金，全部进了何氏的口袋里。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成衣店门外。
黎九若下了马车，看了眼店铺子上方“锦绣庄”三个金漆字，走了进去。
一进门，黎九若就微微蹙起眉心：这家成衣店的柜台里，只有几匹低廉价格的棉布，锦缎料子一匹都看不到，墙上挂成衣的架子也是空的。
“有人吗？”翡翠喊了一声，撇嘴：“小姐，这铺子里连衣服都没有，怎么回事啊？”
黎九若走到放布匹的柜台旁，伸出手指擦了下，又看了看衣架，冷笑一声：“刚刚清空。”
衣架个柜台都没有积灰，可以断定这里是刚被腾空，不超过三天。
“老夫人太过分了！”翡翠生气嘀咕了一句，又喊了一声：“伙计呢！有没有人啊？！”
进来大半天，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哪里有这么做生意的？
黎九若隐约听到后院有嘈杂声音，伸出手指放在唇间，示意翡翠噤声。
两个人轻手轻脚绕过柜台，靠近后院。
说话的声音清晰了，几个中年男人正在讨论着铺子的事——
“大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收铺子了？现在咱们到底听谁的啊？”
“肯定是听老夫人的啊，大小姐早晚都要嫁人！哪里能管咱们这些铺子的死活？”
“可是，昨天大小姐当街退婚了啊，今天又要见咱们，会不会以后当家的是大小姐了？”
“退婚又不是不嫁人了！再说，大小姐那身子骨，能打理铺子么？账本会不会看都不好说呢！”
“那等下咱们交哪个账本啊？”
“就交该交的呗。”
几个人互相递了个“你懂的”眼神，随后院中一阵笑声。
大家皆是心照不宣，达成共识。
“各位掌柜久等了，我来晚了些。”黎九若敛着眉眼，带着一丝谦逊笑容，推开院门，“真是不好意思。”
成衣店掌柜的脸色最先变色。
看了眼后门方向，心里暗骂：小伙计肯定跑去偷懒了。
没守住门，也不知道黎九若来了多久，刚才听了多少他们几个说的话！
翡翠搬了一张椅子放在石桌旁。
黎九若裹着披风，一副娇弱模样，眼神温和扫过站着的五位掌柜，笑：“从今天起，金街的铺子都由我打理。几位掌柜前辈，我年纪小，铺子的事不懂，以后多多关照，指点下晚辈！”
几个掌柜一看黎九若这么谦逊，心里的戒备放松了一大半，个个摆手客套。
黎九若面带笑容，声音柔柔，悠悠说道：“不过……刚才进来时，看到这锦绣庄里柜台都空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其余几个玉器店和书画店掌柜互相看了看，心道：幸亏黎九若来的是锦绣庄，要是去了其他几个店，她就会发现所有店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