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声相公叫的顺耳
闫憬航神色淡然，端起酒杯自己与宁园圃的酒杯碰了下，调侃道：“多谢你给我安排这么好的差事，可惜你只有一个妹妹，要么我还能再捞点什么。”
“敢情你跑我这进货来了？行，你可真行！”宁园甫竖起大拇指佩服道。
“我现在很是不解，嫂子是怎么看上你这个厚颜无知之人。”
闫憬航单手撑在桌上，摸摸下巴颏，得意道：“家中太太就喜欢我这样。”
宁园甫被噎的彻底没话说了。
饶是冬日太阳照在人们周身暖融融，那也招架不住长时间坐那待的，所以宁家喜宴没拖到很长时间，早早收摊散伙。
闫老太太临走时去又看了看李老夫人，李老夫人的体力已接近枯竭，躺在那若有若无的呼吸着，人唤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闫老太太拄着拐杖转身出了李老夫人房，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院中那棵海棠树，想起李老夫人最爱海棠，每年花开时她总爱召集众人过来赏花喝茶。
而现如今，海棠树不知还能不能再等到它的主人了。
闫老太太颓然道：“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宁夫人伤心的低着头抽出帕子拭着眼泪，喃喃点两下，没说话。
盛湘搀扶着闫老太太，说：“阿娘，雁南在前头和宁先生陪男宾们谈正事，咱们先回吧。”
闫老太太应了一声，往前迈步继续走。
宁园甫跟在几人最后面，闫憬航走在他身边拍拍他肩膀，道：“有事马上打电话。”
宁园甫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到了督军府，闫憬航送闫老太太和盛湘回前院，他脚刚踏进垂花门，就被盛湘撵去了中院。
现在中院的人都在睡午觉，闫憬航轻步上了三楼，进卧房前他脱掉鞋子，扭动门把蹑手蹑脚的手走了进去。
离床越来越近，他看到床上躺着的小女人，越觉得可爱至极。
棉被之下，童姝瑗身体成大字型，头枕在两个枕头中间，和煦阳光透过窗帘薄纱照在她身上，又映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也熏红了她的双颊，更显得她肌肤白中透粉，如那池中初绽的荷花一样秀美姣丽。
闫憬航动作轻慢的爬上床，手臂撑着头侧卧在童姝瑗旁边，吹着她密密睫毛。
童姝瑗睡的香甜，感到有些痒痒，不耐烦的蹙蹙眉头，抬手挠挠脸，换了个姿势，嘴嘟哝几下，没了动静。
闫憬航笑微微的将童姝瑗鬓角头发往后拨了拨，露出如元宝的耳朵，两指在上面轻搓着。
童姝瑗半睁开眼睛，看到闫憬航眼中带笑的正看着自己，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只喃喃说了句：“相公，你回来了。”
闫憬航勾唇一笑自言自语：“相公？”
闫憬航的声音顺着童姝瑗耳朵传到她脑子里，她听得清楚，瞬间清醒的睁开眼。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看你睡得香，便没叫你。”闫憬航回答。
童姝瑗往闫憬航怀里挤了挤问：“李老夫人的情况怎么样？”
闫憬航叹气道：“不太好，奶奶说许是就这几天了。”
童姝瑗闷沉沉的“喔”了下，没再说话。
宁家上下谁也不会想到，李老夫人身子一下子能垮成这样，带着悲喜交集的心情一边要准备宁小姐婚事，一边又要备着丧事的东西，而新娘子宁小姐盖着盖头拜别双亲后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心情又会是什么样子。
闫憬航不想让童姝瑗怀着小东西为别人而难过，便给她讲起自己拦门的事。
童姝瑗听后笑问：“那你当着宁家大哥叛变，他作何反应？是不是脸都要气青紫了？”
闫憬航脸一板，却不是在生气：“你相公我这不叫叛变，是弃暗投明，反正宁家迟早是会让新郎官进去，我又何苦跟着他们摆架势，倒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好给太太赢得几个像样的首饰。”
闫憬航分析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竟让童姝瑗觉得他同意宁园甫去拦门简直是非常错误的决定。
闫憬航眉毛轻挑几下，冲童姝瑗抛媚眼，问：“太太，你看我无论到哪里都时刻念着你的份上，不对我奖励一下？”
“先生想要什么奖励？”童姝瑗问。
闫憬航暧昧道：“再叫我声相公。”
童姝瑗眨巴着眼睛，犹豫片刻，假装小声拒绝：“我不想。”
闫憬航眯起眼，似笑非笑的像是有威胁之意问：“太太当真不想？”
童姝瑗摇摇头。
“既然太太不愿，那我不强求。”闫憬航面带失望说着话，把童姝瑗从怀里往外一推。
童姝瑗以为闫憬航是生气了，连忙坐起身子要哄他。不成想，闫憬航倏地窜到她脚下，手伸进棉被里，一手抓住她脚脖子，一手挠她脚心。
童姝瑗全身痒痒肉都在脚心长着，闫憬航才挠几下，她笑得直流泪花，求饶道：“相公，我叫你了，你再不停手，小东西就要被我笑傻了。”
闫憬航停止动作，从下面爬上来，双手撑在童姝瑗身体两侧，狠狠亲了亲她，一笑道：“太太叫相公，我听的比先生顺耳多，以后还请太太就这样称呼我。”
童姝瑗怕自己不答应，闫憬航又要对她施以酷刑，连连点头答应。
晚上。
宁家大门上方白天悬挂的大红灯笼已经被撤下。
宁家众人会齐到李老夫人所在的院落，外面佣人、家丁垂首而立在海棠树下默默抹着眼泪。
李老夫人房中，宁家夫妇和宁园甫、艾琳娜，泪水蓄在眼眶里，心中万分焦急的紧盯着郎中给李老夫人号脉检查。
李老夫人睁着眼睛，涣然的瞳孔附着在眼球上无意识的左右打转，嘴巴一张一合只见出气不见吸气。
郎中给李老夫人号完脉，起身接过嬷嬷手中毛巾擦了擦手，走到宁家夫妇面前，沉重的摇摇头：“怕是老夫人熬不过今晚了。”
话落，嬷嬷扑通跪在李老夫人病榻前呜呜痛哭，宁夫人晃荡几下身影随即泪如雨下，宁先生背过身子掩面哭泣，宁园甫直愣愣站着完全忘记该怎么哭，艾琳娜在旁边默默流泪。
过了一会儿，宁先生双手抹了一把脸上泪，转过身强打着精神给郎中付完诊金，喊来佣人送郎中出去，然后对宁夫人说：“不管阿娘能不能熬过今晚，都要瞒着芊语，若是真的没熬过去，明日早上你派两个家丁在大道上拦着芊语，就别让她回门了，免得给她添了晦气，回头再被樊家取了心。”
宁夫人渐渐止住哭，凄然点头，稍缓了缓悲伤情绪，开始打点家里一应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