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 章 抵足谈心
“哪有那么幸运。”童姝瑗闷声说。
她现在连一个没动静，真怕成了不会下蛋的鸡。双胞胎的概率很低，龙凤胎更低，这种千分之一或者万分之一的概率能落在她头上，那才是要感谢闫家祖宗十八代的照拂。
“你我都是善人，我相信会心如所愿。”闫憬航笃定说。
童姝瑗也希望真如这样。
谈起孩子，闫憬航像是期盼已久，说起来停不下来，一会儿猜想长得像谁，一会儿又提起名字，他讲，童姝瑗默默听，在心里盘算着哪日去庙里求子嗣。
临结束这个话题，闫憬航仿佛洞察出童姝瑗的心思，站在树影下，吻在她手背上宽心道：“阿瑗，那番话你权当我在瞎说，不要往心里搁。”
童姝瑗微微颔首：“我知道。”
饶是这样闫憬航还不放心，暗地自责刚才讲的那些话，洗漱完换上睡衣，他带着童姝瑗到了书房。
一壶清茶，两杯茶盏，一条羊毛毯子，两个人息在沙发上倾谈。
说着说着，童姝瑗想到了还未告诉闫憬航leo的事，于是她小心翼翼把话题扯到这上面。
言语间，他脸上表情有过多次细微变化，哪怕他故意躲开台灯光亮在听，但她仍是可以看清，从起初的厌憎转为殷忧再是自我调解和接受。
结束了，书房里静悄悄的，他们都在等对方说话。
闫憬航做了许多心理斗争，最后他还是选择去尊重童姝瑗的社交：“阿瑗，他是好人便是朋友；他是坏人便是亡魂。”
童姝瑗明白这话的意思，leo是个善人他可以放弃心中偏执结识他，不是他会不惜一切杀了他。
“对不起，我好像惹上了麻烦，还是让人很头疼的麻烦。”
闫憬航续了两杯茶，搁下茶壶说：“阿瑗，事没有错和对，相识本是一场缘分，有因有果，只是这果我猜不出是好是坏。”
“如果让你徒增烦恼，这果子我不要也罢，左不过是多余的部分，剪了也无妨。”童姝瑗说。
“把好果子剪去倒成了浪费。”闫憬航说：“阿瑗，你有自由社交的权利，不用顾虑我，你聪明能护着自己，知道适可而止，察觉了异样再和我讲。”
此话将leo的事彻底说透了，两个人也不用因为无关的人心里产生了隔膜。
唐突的话题把好好的氛围打乱，为了弥补，童姝瑗又讲了些学堂里的开心事，才算是把之前的愉悦找补回来。
不知不觉钟上时间指在了十一点上，两个人都懒得再挪回床上睡，便挤在沙发上拥抱入眠。
天未亮，童姝瑗迷糊中感觉自己抱着一个大火炉，还有重重的鼻息扑在她面颊上。
她未睁眼喃喃低语：“你该说乖了。”
闫憬航没说，而是抬手轻刮她鼻尖代替那句话，手也顺势滑到她颈肩拨去发丝，凑在她耳畔补了一句：“顽皮。”
他从下午回来一直在忍，因为每次她都骂他猴急、贪嘴，所以想再等等，奈何根本斗不过自己诚实的身体。
羊毛毯子带着两人衣裳滑在地上，直到太阳上班才被重新拾起。
换做别的日子尚且还能继续补觉，但偏偏是今日十五。
督军府平常的早上问安可去可不去，但初一、十五是必须要到的，更何况还是八月十五。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是破不得，虽说当下政府推崇新历，但老百姓依然还是按照旧历来过，不然在炎炎夏日时，这中秋节就已经过了。
从不挑时候的闫憬航害得童姝瑗梳妆时都直打瞌睡。
为了应景，他给她盘完青丝后，特意选了一副鎏金镶嵌宝石的耳坠子戴上，宝石圆而白像极了十五月色。
童姝瑗一路边打着哈欠边埋怨闫憬航：“你不是磨到后半夜就是快天亮才开始，若是你再胡乱来，我真不依你了。”
闫憬航陪笑道：“太太通情达理，又深知我心，怎会舍得？”
童姝瑗气的直跳脚：“我真的会舍得！就算你道万句乖了，我也会舍得！”
她讲再凶的话，一旦迎上闫憬航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也变成了虚软的棉花糖。
还未等他说什么，她自己就低下头没了刚才那般气势认怂了：“好吧，我舍不得。”
闫憬航童真一笑：“太太最是心疼我。”
到了前院，盛湘和闫雁南正在准备晚上祭月的东西，闫老太太则是在小佛堂诵经还未出来。
童姝瑗和闫憬航便帮着他们洗葡萄，摆月饼等。
盛湘把之前洗好的苹果放在台子上沥水，闫憬航顺手揣走一个最大的，惹得她从厨房追出来喊：“你个混小子，那苹果是留着晚上祭拜月亮，你拿走做什么？快给我放回来！”
闫憬航躲在童姝瑗身后道：“阿娘，姝瑗想吃。”
“我什么时候说吃过？”童姝瑗嘟囔着：“明明是你嘴馋。”
被自家太太无情揭穿，闫憬航讪讪一笑，只见闫雁南抄起旁边扫把生气道：“混账东西，学会撒谎找挡箭牌了，快把苹果给你阿娘还回去。”
闫憬航看苗头不对，拉起童姝瑗就跑。
“阿爹，一个苹果而已，至于动怒吗？”
“阿爹，等会儿我让憬航还回去。”
声未落，两人倒是已经跑的没影儿了。
留下面面相觑互笑的盛湘和闫雁南。
闫憬航拉着童姝瑗越过游廊，最终停在鲤鱼池边。他找块被太阳晒得暖乎乎的大石头和她一起坐了上去。
闫憬航用衣袖重新擦擦苹果递给童姝瑗：“太太快尝尝这来之不易的苹果。”
童姝瑗没接，故作冷脸道：“你怎得还顽皮偷苹果了？”
闫憬航把苹果塞进她手里说：“好吃的东西自然是要先给太太。”
童姝瑗咬一口，真真是汁多又脆甜。
她想和闫憬航分享，给他又不肯拿，想起那日他要求用嘴巴喂，便含着苹果凑了过去。
苹果太大，足足挡住她鼻子，像个小丑。
闫憬航笑道：“太太何时还练起了杂耍。”
说着话他把苹果从她口中拿去，换做自己的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