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除夕夜
老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这话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腊八节过后，感觉没过多久，就到了二十了。
这会儿棒梗他们在读的红星小学也早已放假，三大爷也在家休息几天了。工人们的工作量却变大了，为的就是争取早点完成指标。徐阳他们作为电工，更是比其他人上班早、下班晚。许大茂这家伙也是天天下乡放电影或者是领导请去吃饭，最近几天都没看到人影了。傻柱这个月已经有好几次被杨厂长叫过去，给领导做菜了。可能就只有那些人事科、宣传科的职员工作量稍微少一点了。
小年无声无息过去，很快就到二十七、八号了，像一大爷、二大爷这样的，都已经放假了。而徐阳这些电工、傻柱这些厨师还有许大茂他们得坚持到二十九号，算是厂里离得最晚的。
不过厂里也没有亏待他们，二十九号那天，厂里的伙食很不错，居然都有不少肉。而且像徐阳他们这些电工，还个个都拿到了厂里发的一个红包。徐阳打开一看，还不错，有二块钱在里面。
傍晚工作结束了，厂里给准备了晚饭，还组织大家看电影。徐阳虽然想早点回去为明天的除夕节做准备，但是领导他们都时不时看向他，叫他实在不敢溜回去。只好装作认真的样子，看着许大茂和另外一位放映员在台上讲述电影。幸好他今天早上已经和老婆说好了今天不回去吃晚饭了，不然回去了肯定会被埋怨。
傻柱本来想着今天厂里准备的晚饭很不错，要是多带点回去，棒梗和秦淮茹肯定会很高兴。不过他也是没想到，今年厂里还要搞这一出。心里想着要是回去得晚了，贾家都已经把晚饭吃完了，那她们不就吃不到食堂里剩下的好菜了吗？故而傻柱完全没心思看电影，只是四处张望，希望电影快点放完。
放完电影都已经七点半了，出来一看，天色如墨染，群星皆黯淡。幸好还有路灯散发着缕缕黄光，而且很多人也带了手电筒来，才不至于迷失方向。那些没带手电筒的，就找一个院子的蹭一下。
有些人倒霉，他那个院子里就他一个人今天来上班，而且他还没带手电筒。这几个人也只好先和大家一起走一段，剩下的一段只能摸黑回去了。或者是和离得近的先一起回去，然后借手电筒回家。
一路上，徐阳就听见好几个人骂那些领导不干好事，不知道让大家早点回去，专门搞这些花里胡哨、虚头巴脑的东西。徐阳听了忍不住微微一笑，这年代的工人可是敢和领导硬刚的。毕竟他要是没有犯什么错，就算是厂长也不能开除工人。这使得工人们在面对领导的时候也能直起腰杆，而不是点头哈腰。不过徐阳觉得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得罪领导，不然要是有人心眼小，他会搞你的。
傻柱和许大茂这两个家伙也是没有带手电筒过来，于是他们两人就过来蹭徐阳的。徐阳作为一个带好人，肯定能够做到以德报怨对吧？徐阳大发慈悲让这两个家伙和自己一起回去，只不过收了一人五毛，这个价格很合理对吧？
傻柱和许大茂两个虽然觉得不合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能早点回去，他们两个还是乖乖掏钱。他们两个肯定不会站一块，而是一人占据一边，让徐阳产生了一种“左牵黄，右擎苍”的奇怪感觉。
晚上走路比起白天，还是要慢上不少。马路虽然是水泥铺就的，不过有些地方也出现了一些小坑，不留神的话还可能被绊倒呢。路边也有一些树木，不过都是光秃秃的，寒风吹过也发不出声音。
刚从厂里出来的时候，雪下得还很小，落到地上就已经化掉了。没想到这雪越下越大，颇有一种“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的气势。洁白的雪花，给天地万物都套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
可惜北京城这会儿似乎没有将梅花嫁接过来，又或者是徐阳不知道。不然的话，他就想着带上一瓶自己酿的米酒，独自踏雪寻梅了。至于老婆为什么不带出去？她这不是还怀着孕嘛，受寒了怎么办。如果是小舅子，倒是可以带他出去玩。就怕他大冬天怕冷，不想出去那么远。想到这，徐阳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傻柱和许大茂这两个家伙，看着徐阳在中间位置又是叹气又是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有一点他们可能看出来了，徐阳这个有家室、还有个孩子在肚子里面的人，确实比他们两个过的好很多。一想到自己以前不珍惜，现在连老婆都没了，许大茂都有点后悔了。
傻柱这家伙更惨，都还没有找到过对象。要是再不快点找到对象，然后结婚生子，他可能真的只能去给人拉帮套了。想到这，他也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想着秦淮茹什么时候把她表妹带过来，到时候他的好事成了，肯定比这个徐阳过得还好，许大茂那就更不用说了。
几声“噶吱”脆响从雪地里传出，传到远处又化为寂静。偶尔几声犬吠响起，那都是不一般的人家里养的。它们被栓在院子里，被用来看家护院。徐阳以前碰到过一只野猫，给它喂过一段时间的食。不过后来就不见它过来了，大概可能是被人类抓住吃掉了。在这个缺乏粮食的年代，即使猫肉可能不好吃，它们大多也只能被食用。
走了三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四合院。回到家，郑娟正站在门口等着呢。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将身上的雪拭去。徐阳忍不住说她不该不顾自己的身子，在门口冒着寒气等他。她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徐阳在炭火上暖了暖手，就要开始宰鸡了。从笼子里两只壮实的母鸡中抓出一只，将鸡脖子附近的毛拔去。左手一边提着鸡，一边逮住鸡脖颈处的毛，右手一刀，鸡血就流了出来。提前在一只碗里装了清水，加点盐，加一点菜籽油。用碗接好鸡血，一边用筷子在下面搅拌。接好鸡血之后，将它扔到地上任它挣扎。
等鸡已经不动了，将它放入装有滚烫开水的水盆中。将鸡全身都用开水烫过后，才开始拔毛。接着还有将鸡在火上烫一圈，把它的绒毛都烧掉。最后还得把鸡用刀破开，给它“做手术”，再给它“粉骨碎身”。
还有一只公鸡，也给它拔毛、开膛破肚，不过得让它保持完整。徐阳为什么不早点把鸡杀好，呢？一是最近几天工作很辛苦，天天加班到很晚，回来实在是不想动弹了。二是他觉得太早把鸡杀好，会不会影响口感呢？毕竟除夕才能吃鸡。在此之前，鸡可是要放好的。虽然说燕京的冬天温度低，把鸡放在屋子里，就和把它放冰箱里差不多。但是口感肯定还是有所不如。
杀好了鸡，接着还得把屋子里好好收拾一下。至于说擦桌子、扫地这些活儿，之前就已经搞好了。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早餐和午饭都没有比平时好很多。直到晚上，饭菜才准备得格外丰盛。家家户户将家里所有的灯光都打开，整晚都不熄灭才怪。现在国家的电力其实还是有所不足的，而且线路可能被雪压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停电了。虽然他们这些电工已经将线路好好地检查了一遍，但这不代表万无一失。到时候徐阳可能还得出手，把线路修理一下。
不过现在徐阳可不会想这些，而是沉浸在节日的美好氛围里。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吃饭也会吃得多一些。可惜春晚还没有出来，这让徐阳感到一点遗憾。时不时响起的爆竹声，则勾起了他童年的回忆……
今年过年，傻柱、贾家依旧和往年一样，到一大爷家吃年夜饭。
饭桌上，一大爷看着把好菜端到自己面前、吃菜如吃饭的贾家祖孙，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一大爷请傻柱吃饭是为了和他拉拢关系，指望他养老。贾家五口人可不是一大爷要她们过来，而是她们跟着傻柱过来的。她们过来就带了一张嘴，一点菜都不舍得带过来就不说了。关键是她们心里没有点底数，认不清自己是客，简直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要把菜都吃完。
一大爷对带贾家人过来吃饭的傻柱都产生了意见：你难道没听说过“客不带客”的规矩吗？居然还把这一家子人往我家带。
不过为了养老大计，一大爷还是忍了。但他是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能让贾家人进他家一步。
……
吃完年夜饭，还得要守岁。徐阳身体好，无所谓。不过郑娟他们可撑不住了，先后回房间去睡觉了。
徐阳一个人坐在炉火边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还觉得很惬意。等到十一点多接近十二点，他点燃了一挂鞭炮，将它扔到院子里。各家各户也如他这般，将点燃的鞭炮扔到院子里。一时间，鞭炮声此起彼伏，整个北京城都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