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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放出亓锦生与探试狩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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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嚣老太太笑了笑:”那个亓锦生是有这个动机的,不过如今住在“无有间”也算安然。我带玉苏和去看过他一次,冷眼瞧他,不像个会异术的人,也不像个城府深沉的孩子,做内应这种事,怕他做不来。况且“无有间”也不是他想出来就出来的。”

    尚妈妈觉得有些迷惑:“那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嚣老太太说:“咱们这里有四个生人,亓锦生的可能性不大,我这个小宝贝更不可能了。”嚣老太太摩挲了一下旁边的玉苏和,接着说:“还有就是雪纶的两个徒弟,按说不应该对自己妹子有什么怀疑,可是她的心思机巧有余,慎密不足,收徒广泛,难免有浮滥之嫌。当时她要留下这两个徒弟,我并不乐意,只是她执意如此,我也不便拒绝。可是他们到底是何来历,我却并不知道。”

    尚妈妈突然想起一个事,赶忙跟嚣老太太说:“前几天,如音中暑了,狩璇玑送了她一颗避暑气的珠子,好像说过,他家在南洋的一个什么岛上,那个名也怪别口的,我也没记住。……“尚妈妈低头思索,忽有所领悟道:”唉!哈布格钦氏不就是狩猎人的意思吗?他偏又姓狩!会不会他就是北海子来的?”可是一转念,那么如何来解释他说自己家乡是南洋呢?尚妈妈脑子有点不够使了,于是只好沉默了。

    嚣老太太说:“尚妈妈,你说的是有道理的。这件事不是小事情,关系咱们这么多人的安全问题,不管他到底是敌是友,都不能任由不管,但也不能声张。我们先去询问一下亓锦生,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异常。然后我去雪纶那边了解一下狩璇玑和微奇通的身世来历。对了,以后咱们的榄枫叶,一律用纸人采集,谁也不能再去林子里了。”

    尚妈妈回道:“好的,我这就去跟她们说。”

    嚣老太太抬手制止她说:“不必着急,此人还未破解旗门秘钥,他也跑不出去,倒也不用怕他什么,我们也不能打草惊蛇。待明天采叶的时候再跟她们说就是了,你先和我一起去找亓锦生。”

    尚妈妈答应着,主仆穿门过户,一起来到了无有间。二人还没有进去,从后面匆匆过来一个手提食盒的女人,原来是给亓锦生送饭的郗薇儿。见了嚣老太太和尚妈妈,连忙行礼,说:“老太太,您怎么来这边了?前面正等着您摆饭呢。”

    嚣老太太问:“郗姐儿,这边的饭都是你送的?”

    郗薇儿说:“是的,老太太,遵您的吩咐,一日三餐,都不敢怠慢的。”

    嚣老太太说:“你见过里面的人没有?”

    郗薇儿听老太太突然这样问,有些不明所以,顿了一下说:“从来没有见过,尚妈妈吩咐了,进了头道门,把食盒放在传送口,拉了铃铛就回去了,午后才来收餐具的。里面的人连声音都没有听过,更不用说打照面了。“

    “嗯,不错,做得好。”嚣老太太笑着点点头,“你把食盒留下吧,回去告诉她们,叫她们先吃着,不用等我们了。”

    郗薇儿把食盒和头道门的钥匙给了尚妈妈,转身回去了。

    尚妈妈开了无有间的头道门,仔细检查了里门的门锁和之前夹在门缝里的一根自己的花白头发,皆没有移动的迹象,她回头对嚣老太太点点头。嚣老太太示意她打开门,二人进到了无有间。

    此时外面的世界已然是炎热难耐,无有间内跟锦生刚住进来时的温度差不多。原来嚣家的人在夏天时,也会进来避暑,可是现在因为锦生在里面,都来不了了,实在是可惜。

    锦生就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凉亭内等待,一看门口打开了,嚣老太太和尚妈妈进来了,他赶忙过来搀扶嚣老太太。

    中间嚣老太太带玉苏和来过一次,跟亓锦生说了会子话,一方面了解了一下锦生的身世,一方面安抚他一下,虽然没有说以后会拿他如何,但是她坦诚的态度,让锦生觉得嚣老太太这个人刚强睿智而又实在,也对她有了一些敬意。

    嚣老太太对锦生倒也不怀疑,这次来找锦生,主要是为了去去尚妈妈的疑心,毕竟尚妈妈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对她的意见要充分尊重,即便自己已经知道不对了,也不直接否定,而是让她自己去看到事实。第一就来探访亓锦生,就是表示嚣老太太对她意见的重视,让她自己检查二道门,看到没有任何异常,她就放心了。这是嚣老太太的用人之道,这么多年,院子里的女人对她尊重有加,除了之前有搭救之恩,进来之后嚣老太太待人宽厚,也是她们尽心尽力的重要原因。

    看到锦生主动来搀扶自己,嚣老太太也十分高兴,三人一起到凉亭坐下。老太太让尚妈妈把饭菜拿出来让锦生吃,锦生忙说不敢劳动妈妈,晚些再吃也无妨。

    “也好,这会子,咱们娘们说说话。”嚣老太太说,“尚妈妈说给了你一些菜种子,你都种下了?”

    一提种菜,锦生的自信心就来了:”嗯,先种下的鸡毛菜,明天就可以吃了,豆角、黄瓜、茄子、菜瓜这些还要一个多月才能结哪。“

    嚣老太太听这个话大喜,说:“哎吆,好啊,我们平时没有时间打理这些个。吃菜都是去姨太太那边买,买回来也不新鲜,这下好,托你的福,终于能吃上新鲜的菜了。”

    这话说的锦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的。”

    嚣老太太笑眯眯地看了锦生一会,对锦生说:“锦生啊,你一个人住在这里闷不闷的慌?“

    这嚣老太太说话,跳跃性太大了,上一句不接下一句,锦生那点子人情世故在嚣老太太这里根本就用不上,只好照直说话:“在这里有吃有喝的,都挺好……就是有点想俺爹,也不知道俺爹怎么样了。“说罢低下头去,不知道嚣老太太会如何呵斥他。

    尚妈妈在旁边一听这个话,心里就有点隔痒,眉毛微微皱起,看了一眼锦生。

    嚣老太太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道:“唉!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现在也没有你爹的消息,不过他跟愍敬山去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嚣老太太停了停,思量了一下,抬头跟锦生说:“你知道不知道,三娘有身孕了?”

    锦生听到这个话,心里咯噔一下,脑子就像一下子被格式化了一样,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嚣老太太了。

    嚣老太太接着说:”我想着这么着,你和三娘也有孩子了,我应该把你这个孙女婿认下来。现在三娘人在那躺着,时好时坏的,离不了人看着。家里的事情多,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周全。你也不用住这里了,就和三娘住到一处去吧,也好照顾照顾她。你看怎么样?“

    锦生还没有说话,尚妈妈有些急眼了,嚣三娘就是坏在他们父子手中的,如何现在又要把嚣三娘交到亓锦生手上去呢?她忙上前一步,满脸焦急地说:“老太太……”但是下面的话,当着亓锦生怎么说得出口?

    嚣老太太安慰尚妈妈到:“尚妈妈,你不用担心,锦生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能看出他为人如何了。”说到此处时,嚣老太太目光往门口处示意了一下,“况且三娘是他媳妇,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咱们家是姥姥门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尚氏久随嚣老太太,对于她的深知灼见屡有见识。嚣老太太从来都是理智冷静的,不会因为情动意弛而做什么轻易的决定。她这个话听着好像是对于亓锦生的情感和信任一步步加深了,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她是不会轻易放亓锦生出去的。

    在嚣老太太目光指向门口时,她心有会意了,为自己一时情切而贸然询问的行为有些后悔了,于是便退到一旁去了。

    嚣老太太又转过头来问锦生:“锦生,出去照顾三娘你觉得怎么样呢?”

    锦生这时候,好像有些结巴了:“我……,行,我一……一定好好照顾三娘……”不知怎地,他的眼泪竟一下子流出来了。下面说什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嚣老太太说:”嗯,这样就好。给姥姥我倒杯茶吧。“

    锦生是在肃南长大的,不知这是何意,尚妈妈提醒说:“老太太要认你这个孙女婿了,快给老太太倒茶。”

    锦生慌手慌脚地给嚣老太太倒了一杯热茶,嚣老太太抿了一口茶,说道:“好了,孙女婿。一会叫她们把三娘那边收拾出床铺来,你今天就住过去吧。这里的菜园子,你还得给我们种着,我还等着吃你种的新鲜菜呢。“

    说完便转身和尚妈妈出去了,之后尚妈妈传消息给女人们,说嚣老太太认下外孙女婿的事,让准备好房间,原先照顾嚣三娘的女人们撤出去了,不提。

    下午未时二刻时分,嚣老太太和尚妈妈去了客房,看狩璇玑和微奇通。

    刚到门口,就发现狩璇玑偏穿衣服,露着胳膊,胳膊上绑着绷带,坐在桌前看书,微奇通并不在屋内。嚣老太太和尚妈妈对视了一下,二人各自会意。尚妈妈在门口咳嗽了一声,狩璇玑一见是嚣老太太来了,赶快起身迎接。嚣老太太个子不是很高,这么一个大小伙子杵在眼前,还真觉得有些不自在,便叫他坐了。

    嚣老太太打趣道:“这么热的天,也不出去凉快凉快,还在在屋里看书?“

    狩璇玑被她一说有些不好意思,把书递给嚣老太太。原来是嚣雪纶收的弟子有些多,为了方便教学,她把必要的基础知识编成了一本册子,取名叫《映雪集》。嚣老太太最烦她搞这一套了,还把自己的名字嵌在里面。她随意翻了几页,却不想被惊住了。让她吃惊的不是嚣雪纶编的这本教材,而是狩璇玑在旁边做的笔记。这本书原来就是教弟子演练阵法的小册子,内容并不深刻,可是狩璇玑看的极为认真,对每一种阵法的演化原由认真追究,甚至还有阐发释明,创新拓展,演化的新阵法,自己一见之下也叹为观止,其见解水平远远超过了嚣雪纶!那种感觉就好像给他一本初中数学,结果他就此写出一本控制论来一样。虽然还没有到嚣老太太掌握的领域,但是这个情况完全超出了嚣老太太的预料之外。

    嚣老太太不由惊叹:”这些笔记都是你记的?你师父给你讲过这个?“

    狩璇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闲着没事瞎弄的,也不知道对不对的。”

    嚣老太太点点头,把这本记满笔记的《映雪集》大体上翻了翻,做到心中有数,又把书递给了狩璇玑,鼓励道:“不错,真不错,好好研究,你师父能有你这样的徒弟,也是应该自豪的。哎,你的胳膊怎么了?”

    狩璇玑了一下自己的左臂,用手扶了一下绷带,有些尴尬地说:“早起练功时,不小心弄伤了。”

    “哎吆,怎恁地不小心?要紧不?让尚妈妈给你瞧瞧,上点药,咱们家的榄枫药,治疗红伤最好了。”嚣老太太关切地说,其实她想让尚妈妈给他验验伤,看看是不是为奈河水所腐蚀的。

    “都是我不好,练刀的时候没攥住,刀脱手伤了大师兄。”尚妈妈正要上去验看伤口,微奇通端着一盆水从门口进来了,他满脸自责地说,“血流了不少,唬得我不行,还好伤口不深,我给大师兄已经上了榄枫药了,刚包扎好。尚妈妈这会子别拆开了,一扯动,还得流血。“

    微奇通这样说,尚妈妈就不好下手了。嚣老太太说:“也好,你都包扎好了,就不用看了。尚妈妈你留下些榄枫药,他们下一次换药的时候好用。你们先歇着吧,我改天再过来。”

    狩璇玑知道嚣老太太这一次来是有什么事,不过碍于自己受伤就没有提,但是他也不方便主动提起,只好起身送二位出门。

    回到屋内,微奇通给狩璇玑洗了一个毛巾擦脸,说了些闲话。

    到底谁是那个夜窥阵法的隐身人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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