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国宴
南箫皇帝办了一场宴会给北梁接风。
这是接风宴，也是国宴，出席的不仅有北梁使臣，南箫朝臣，还有后宫高位妃嫔，皇子公主。
箫清泠是不愿意去的，毕竟当初差点去北梁和亲了，万一他们再提此事，到时候只怕不好收场。只是皇帝说了，既不和亲，便正大光明地去，总不可能躲一辈子。
为了展现南箫公主的风华，皇后早早地就让命人裁制了一件衣裳——胭脂红牡丹暗纹杂裾垂髾服。箫清泠试了衣裳，果然光彩照人。
国宴那天，箫清泠梳了垂挂髻，戴了珠花，穿着那身杂裾，顾盼生姿，惹人怜爱。
箫洛星一向得宠，事事都要争先，今日也是如此。只见她身着鹅黄织锦宫装，梳着双平髻，也是一副可爱模样。
夜幕降临，国宴也开始了。
“北梁使臣叶安之恭祝南箫皇帝万安。”
“叶使免礼，快入座吧。”
箫清泠和箫洛星坐在云贵妃后面，对面席上是北梁使臣和南箫朝臣。
李公公拍了拍手，舞姬便入殿献舞。随后开宴。
宴席上，觥筹交错，歌舞音乐不绝，好不热闹。箫清泠爱凑热闹，可这样的热闹实在是拘束得紧。
她同箫洛星说话，想打发时间，结果箫洛星并不理她，而是一直看着对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她是在看季晟。箫清泠翻了个白眼，乖乖坐好，没再左顾右盼，而是无聊地把玩着手上的珠钏。
这席上的人各有心思，没一个是简单人物。
叶安之站起来举杯道：“臣叶安之敬陛下一杯，望北梁南箫摒弃前嫌，和平相处。”
“叶使说得好，让我们一同举杯，为两国和平畅饮。”皇帝端坐在上说道。
杯中酒一饮而尽，叶安之说道：“陛下，不知本使可否有幸认识宁安公主？”
梁佑坐在后面一脸震惊，叶安之这是要搞什么？！
“泠儿，还不来见过叶使。”皇帝看了看箫清泠。
箫清泠缓缓地站了起来，往殿中走去。
梁佑一时看得呆了，他从未见过箫清泠这般打扮，恍若天人。
“见过宁安公主。公主殿下果然绝代风华，有天人之姿。”
“叶使谬赞了。”
“此次和亲虽不成，但摄政王听闻公主殿下遇刺，让我问殿下安否？”
“多谢摄政王挂念，我一切都好。”说完箫清泠转身欲回座。
“公主请慢，听闻公主殿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情甚高，不知公主今日能否为两国重修旧好演奏一曲？”
梁佑听了此话瞳孔一震，这不就是在羞辱她的小泠儿吗？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箫清泠诗词歌赋样样不通，若说拿得出的手也就洞箫了，那还是之前他教的，这些年只怕也忘得差不多了。他恶狠狠地看着叶安之，恨不得掐死他。
箫清泠闻言，愣在了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看向她父皇母后，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回他们没理由拒绝。
“泠儿，叶使既然有所请，你便奏一曲吧。”皇帝也无可奈何，但他想好了，若是真的弄砸了，便说她自幼寄养在外，在丝竹上未曾用心。
“诺。容女儿下去准备一下。”
“去吧。”
箫清泠去了偏殿，让昭昭去永宁殿取了洞箫来。
箫洛星不久也来了。
“皇妹，若是不行就别勉强了。我瞧着你回宫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也不像是会什么乐器，丢了皇家颜面可不是小事。”
“住嘴！”太子呵斥道。
“皇，皇兄怎么来了？”箫洛星退去了一旁。
“孤若是不来，怎的知道你这般看不起你皇妹！还不出去！”
“皇兄，泠儿害怕。”箫清泠红了眼。
“泠儿别怕，会什么就演奏什么，还有父皇和皇兄呢。泠儿乖，不哭。”箫锦淮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多时昭昭便取来了洞箫。
“别害怕，慢慢来。”箫锦淮拉着她去了正殿。
“父皇母后，应叶使之请，女儿演奏一首洞箫曲《高山流水》，若是吹的不好，还请诸位见谅。”
箫清泠站在殿中央吹着，如泣如诉，如怨如慕。那一曲《高山流水》震惊四座，倒不是说技艺有多高超，只是没人想到自幼养在外无人看顾的宁安公主竟然还能把箫吹成这样。
梁佑在后面也暗暗感慨，不愧是自己亲自带出来的，这曲《高山流水》竟然吹得还算过得去。
皇帝、皇后和太子也十分高兴。
“公主殿下果然是个才女，我们摄政王没娶到您还真是可惜。”
“此话差矣，你们摄政王自然会寻得更合适的王妃。”
“那就借陛下吉言了。”
“众卿也别拘束，继续开怀畅饮。”
箫清泠回了座位，却意外发现季晟正看着她，旁边的箫洛星似乎也发现了，一脸的沮丧。
又待了一会儿，箫清泠便借口不胜酒力离席了。
回宫后，沐浴更衣，之后便歇下了。
折腾了一晚上，也该累了。
支走了宫人，她打开西窗，吹着风，静静地想着今晚发生的事。
梳理之后她才发现，原主从前竟是在藏拙，否则怎会无人知晓她可以把箫吹得这样好听。说起来也是可笑，连自己的父母兄长都瞒着，这是得过得多憋屈。如今崭露头角，也不知往后又会怎么样。又想到她皇姐今日的态度，像是巴不得她出丑，还有季晟今日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很是奇怪。她下定决心要弄明白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