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他
当一个人做恶时,所感召来的恶缘,因果会绵延子孙后代。同理可证,当一个人行善时,所感召来的善缘,因果亦会绵延子孙后代。
因果关系不可逆。请君相信因果,相信正法,保持善良。
于慈结完账后,选择搭车去小平岛tr别墅区。车上于慈细心的解释着,她所支付的金钱是货真价实的金钱,并不是那些个鬼怪奇谈里说的到夜间就会变成纸灰什么的!那些个故事都太落伍了,如果你想诚心在人间付钱,完全可以去兑换货币呀!犯不着整个障眼法欺骗商贩。
当然全程出租车司机的脸色都怪怪的,估计当时司机先生已经吓得想弃车而逃了。
不出所料,出租车行驶到半山腰的时候就看见了立在公路上的维修牌,上面赫然写着:施工,请车辆绕行!
哪有什么绕行的法子,不过是想折腾人罢了。于慈结算好车费就带领着云伽和花与梵开始“爬坡之旅”。
正值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山间潮湿闷热的温度可以把人蒸熟,泥土混合着草木枝叶的味道并没有那么好闻,反倒让人胃口不适,忍不住恶心。
云伽从口袋里掏出皮筋,把头发绑成丸子头,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看到tr别墅区。那是仿欧洲设计的别墅区,一座座白色古堡顶的房子坐落在半山腰,像极了一座座坟墓。云伽站住脚看向那里,只觉得胃里更加恶心“哇”,的一下直接吐了出来。
花与梵赶忙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细心的扭开瓶盖递给云伽,又从背包里拿出几片手帕纸递给云伽,安抚道:“你漱漱口,天气那么热又走了许多山路,恶心呕吐也正常。前面应该有超市的,到时候我给你买点雪糕吃吃,八成中暑了。”
“不是的”于慈眯着眼睛看向那些古堡别墅,幽幽的吐了口气道:“是我疏忽了,忘记了今天要见的是龙,不应该带大家吃海鲜的。那位龙王太子是嫌弃咱们不尊敬他,故意给个下马威。大花,你和我是仙没有反应是正常,三丫头不是。”
“原来如此。我一下火车就感觉到不对劲,感觉到有人在监视我们,也怪我,一听吃饭啥都忘了。”花与梵自责的说:“真抱歉,丫头你还好吗?”
云伽一直吐到浑身发抖,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打颤:“没……没……没事儿!我去前面坐一坐……就好了……”
山间的植被茂密,知了烦躁不安的不停鸣叫着,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
云伽踉跄的走到一处还算平坦的道路边,直接瘫坐在地。花与梵赶忙上前拉扯云伽言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命啦!直接坐在地上会受凉的,这是常识你懂不懂?!算了就知道你傻,你不懂!我背你走吧!前面有个超市,那可以歇脚。”说着花与梵便把云伽拽到自己背上,掂量一下笑道:“哎哟!真是奇怪呢!平时看你吃的不多呀,咋那么沉呢?怪道!怪道!”
云伽恨的直咬牙腹诽道:去你大爷的,我哪沉啊?是你体虚吧!算了算了,看在你背我的份上,不和你一样。
又走了二十多分钟,于慈一行人总算来到tr别墅区的大门。花与梵把云伽放在超市门口的长凳上,自己去买了几杯冰绿豆水和雪糕。出来的时候看见云伽正看着橱窗出神,花与梵绕到云伽身后顺着云伽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云伽正在看电视剧。花与梵把冰绿豆水和雪糕分好后,便直直地盯着电视看,这个电视剧他还真没看过。
估计那超市的老板应该很郁闷,在这样的一个下午,窗户上突然多了三张脸,依次排序是圆脸的老太太,鹅蛋脸的长发小帅哥和一位脸色惨白惨白的丸子头少女……怎么看也怎么觉得惊悚。
“你说杨过为什么不去绝情谷地找找看呢?在悬崖上傻等干啥?”花与梵忍不住点评起来。
“嘘,那是爱情。”云伽看的十分投入,几乎忘了自己这趟是来干嘛的。
“爱情个屁!小龙女为了他跳崖了,他就应该也下去!”
“你懂什么,小女龙为了让杨过活着才跳的,杨过这样等是在诠释他们的爱情和信任!”
“胡说!我要是杨过我一定不这么傻等!”
“所以你不是!”
……
于慈忍不住吐槽:“二位是打算就此结束这段任务嘛?看了多长时间了都?!杨过和小龙女是你俩此行的任务嘛?”
云伽和花与梵讪讪地笑了笑回过头,正对上于慈严厉的目光:“不是,我们就休息休息,现在休息好了,马上就去。”
和门卫大叔说明了找谁也就被放行了。云伽按照自己的记忆走在最前面,绕过中心花园,再穿过那些“可怕的古堡”,一直左绕右绕走到最后靠山的那一片规规矩矩的古堡面前才停下脚步。云伽想起第一次和郭鹏来到他家的别墅烧烤,那是多年前的事情,好多年了,可是,为什么那么像昨天发生的呢?
云伽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天空很蓝很蓝,偶尔飘过几缕白云,阳光还是那么的炙热,肆无忌惮的灼伤着人的回忆。
云伽走到哪座熟悉的别墅面前,按了呼叫按钮“嘟——嘟——嘟——”呼叫器的声音在这个下午闲的格外刺耳。
“哪位?”
“是我。”云伽想了一下补充道:“金云伽。”
独栋别墅的好处就是,住宅内的邻居都很有“素质”。他们不会因为,其他邻居朋友的访客的吵闹声而去投诉,也不会四处讲述别人的是非。
从呼叫器关闭的时候,云伽就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要等多久,不出所料时间好像静止一般,别墅的大门没有任何打开的意思。
花与梵叹了口气道:“这人怎么那么不懂礼貌呀?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龙!”
“别说话,他一直在观察我们。”于慈笑眯眯的看向大门,坚毅的目光好像穿透了那些钢筋水泥,直接在和郭鹏对视。
“啪嗒”。
别墅的大门打开了,云伽依旧走在最前面,心口却起伏的厉害,呼吸困难。马上就要见到他了,虽然知道这具身体是郭鹏,灵魂不是,可是……总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酸楚涌上心头。
刚一进门云伽直接愣住,这里什么时候安装了个影壁?欧洲古堡前面安装了个中式复古影壁?这条龙的审美有够奇特的!
绕过影壁,直接进入房子的正厅。四五个身着翠色绣牡丹花旗袍的,高挑身材的美女直接围了上来,换鞋的换鞋,绞好凉手帕的赶忙帮着擦手。不多时,又来了几位身着鹅黄色暗纹绣花旗袍的高挑美女,端着木质托盘上面盛着盖碗香茶,婀娜多姿的走来娇滴滴的说:“请客人漱口。”
刚才那些身着翠绿绣牡丹花旗袍的美女,又都从洗漱间端着唾壶重新走出来,半蹲在云伽等人眼前。
云伽只觉得发懵,龙族的规矩都是这样吗?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也忒繁琐了。八成这景象只有林黛玉初进贾府,吃完饭后才有的场景,喵呜呜呜,这是穿越了嘛?云伽偷眼去看太姥姥和花与梵,发现她俩皆是再正常不过了,可以用端庄来形容。云伽也只好努力回想高中时学的红学,林妹妹当初漱口的时候是怎么拿盖碗来着?
漱完口后,又来了四五个身着黑色龟纹香云纱袍子的高挑白皙的美女,清一色的把头发用白玉簪子挽起,在后颈处低低地挽成一个发髻,耳朵上全部佩戴着可以修饰脖颈的长耳坠,耳坠是白玉莲花,每一位的左手也都佩戴着白玉贵妃镯。
真有钱,龙族的金钱实力真的是杠杠的,花与梵暗自赞叹。
这些穿黑色龟纹香云纱的女子统一说道:“欢迎客人,请随我来。”
声音清脆好听,不娇柔不造作。
云伽等人跟随这些女子的步伐上了二楼,这时云伽才发现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和壁灯都不见了,猩红色的长毛地毯也消失了,连皮质的美人沙发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全部是中式复古家具,云伽想着要是条件允许的话,这条龙怕是巴不得砌个火炕在客厅里,到时候进门直接脱鞋上炕!
上到二楼,往左手边走,穿过长廊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
“客人,请。”
清脆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是在二楼的走廊里,四周无窗没有阳光,只有几盏中式复古吊灯,幽幽暗暗的亮着。很明显,此刻充满了聊斋志异的氛围感。如果来一阵风,把那几盏中式复古吊灯吹的摇摆不定,那么云伽可以笃定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兰若寺”,这扇门里坐着的一定不是龙王太子而是吃人的大妖怪!
云伽在脑海里反复勾勒蓝图时,于慈已经上前一步打开了门,于慈心里想着:闹什么幺蛾子呢?!让我家娜娜病成那样,他丫的还有理了!
云伽也跟随太姥姥的脚步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紫檀木的宽阔桌椅,桌面的紫檀木亮的晃眼,椅背雕刻者一条腾空而起的龙,龙的造型逼真至极,可惜是一条龙,难免孤单些。
“我不是说让你自己来吗?这俩算怎么回事?”
一个阴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云伽寻声望去,在紫檀木桌椅的斜对面摆放着一张玉石罗汉床,床上摆放着一张小炕几,上置功夫茶具。玉石罗汉床的右边摆放了一棵粗枝大叶的发财树,足足有半人高。声音的主人此刻正拿着一把盆景剪刀,修剪发财树的枝叶。
花与梵见状暗自想道:这货也够装的,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盆发财树形状极好,剪什么剪,画蛇添足!
不知道是不是郭鹏听见了花与梵的心声,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云伽等人,半卷的黑色长发自然披散在肩上,一副黑金大框眼镜架在高挺的翘鼻上,凤眸微眯薄薄的微笑唇透着讥讽的凉意。
云伽只觉得浑身冰冷,曾经那个笑起来腼腆害羞的大男孩儿怎么……哦,对了,他不是他。
“他们是我的仙家,我也知道你不是他!”云伽道。
“哦?”郭鹏挑了挑眉反问道:“仙家?这野狐狸还算仙家?我看他可不是什么正八经的狐仙呢!胡三太爷那一支可有他?女娇那一派可有他?还有,这老太太算什么?碑王?别忘了东北马家的碑王大部分都是领仙人的太爷!”
云伽好像被噎住了一样,对于仙家她懂得真的不多呀!
“小太子,说话留一半,日后好见面。”于慈很淡定的点燃了自己的长烟杆,卯足了劲儿狠狠抽了两口,这么多年的烟瘾是真的不好控制,打吃完饭后就一直没时间抽两口,现在听这小太子的话,感觉也没什么,小孩子而已。
果不其然,现在换成郭鹏气的咬牙:“你……你个不懂事的小脚老太太!你当这里是你家啊?说抽就抽,抽你一口大黄牙!”
“我牙黄不黄管你什么事儿?”于慈只觉得好笑,刚才还在装阴郁的人,这会儿气的原形毕露,于慈使了个眼色给三丫头示意她把扳指拿出来。接过扳指的于慈,又狠狠的抽了两口烟才对郭鹏说道:“呐!小太子!这是你的扳指,你把红煞解药交出来!”
郭鹏从没被人这么无视过,只觉得火气上涌,抬起左手直接向于慈劈了过去,大喊道:“你奶奶个腿儿!敢无视本太子,找打你是!”
于慈心里并不惊讶,这种爱装的少年八成是处在叛逆期,早有准备的捏了一个符咒打过去。却不成想郭鹏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功力,符咒打出的结界很快被击碎。
“砰!”的一声。室内仿佛出现了一记闷雷!
九龙大仙身穿朝服站在于慈前面,张开五指狠狠地打了过去,一团白色强烈的刺眼的光正好打在郭鹏腹部,郭鹏整个人单膝跪的痛苦的捂着腹部,半天说不出话。
“你真是越来越混蛋!你老子让你去不丹执行任务,你嫌烦想回来。回来后又整天不务正业,法华经你不看,楞严咒你不念,让你去入伍,你也不去。你的兄弟们哪个不是有所成就的,你到底在干些什么?现在你老子还跪在潮音洞门口,你却在这里想打杀小仙,你知不知道你附体的这具肉身的主人,他的祖上救过你老子的性命!你知不知道刚才你那一掌足以打死那小仙,足够让她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九龙大仙沉着嗓音教训着。
云伽听的只觉得心里发凉,仙也会死吗?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再定睛去看九龙大仙,只见他身上穿着华丽的朝服,层层叠叠的仙衣没有一丝缝合的痕迹,腰间还挂着腰牌,前襟的颜色不停的变化着……很明显九龙大仙是刚下朝就跑了过来……如果,刚才九龙大仙没来,或者慢了半拍再来,那太姥姥是不是就……云伽一想到这里就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热辣的厉害。
于慈摇摇头走到九龙大仙面前作揖道:“上神,是我错了。劳您跑这一趟,真是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是这小子太过分了。”九龙大仙面无表情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郭鹏,严肃的让人害怕。
良久,郭鹏踉跄的起身福了福道:“表舅心够狠啊!您老是上神,了不起,大义灭亲……为了个小仙往死里打我!”说罢又颤颤巍巍地走向玉石罗汉床,直接坐下,丝毫没有歉意,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天规写的清清楚楚,无故打死比自己位小的仙是要入天牢的。”九龙大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郭鹏,一字一句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完成这次任务,你看看你自己打从附体郭鹏后,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反常的举动已经让郭鹏的生身父母起疑了,他俩甚至找了人来收你。”
“收我?别闹了,儿子死而复生开心还来不及呢!”郭鹏侧头看向九龙大仙吃力地说:“我打死个鬼仙能有什么?我就不信那些个敢为这么个小仙就打杀我,让我入天牢!”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哪有一点太子的样子,刚才那几句话跟流氓有什么区别!我一直以为你是青春叛逆,没想到是脑子有问题!身为天族的龙太子,身份多尊贵。你也是打小就上私塾的,佛经、道经,也是打小就学的!怎么还能这么蠢?你难道不知道神仙也是逃不出因果的吗?天人一样会有因果报应,有五衰相显!你不好好修行学习,是打算早点入轮回吗?让你去不丹,是因为不丹是佛之秘境。让你附体郭鹏是为了报恩郭家先祖。你却在这说什么打死小仙不要紧,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说着九龙大仙直接狠踹郭鹏两脚,分别踹在后腰和后背上。郭鹏完全没想到,九龙大仙的速度会那么快,直接绕到他身后狠狠踹了自己两脚。“啊!”一声惨叫,郭鹏再次趴在地上,整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有够尴尬的。
郭鹏气的捶地:“表舅!你都不疼我吗?这有外人呢!打了又打!”
“外人?没关系,于慈是我的出马弟子,那狐狸是于慈的兵马,至于金云伽,你没看出来她是谁吗?”九龙大仙一边说着一边又踹了郭鹏一脚:“孩子不打不成器!今天不打你,明天我就得去天牢探监你了!”
九龙大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出手依旧快、准、狠!
花与梵心里敬佩不已,九龙大仙真是良师益友!!!
“别打了,表舅!”郭鹏在被踹了无数脚后终于举手投降。
“记住!我现在快休假了,有的是时间盯着你,你只要稍有不老实,我立马下来抓你。把你吊起来打!”九龙大仙伸出食指敲了敲郭鹏的脑门:“把红煞解药交出来!”
郭鹏臭着一张脸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疼痛的四肢走到紫檀木桌子前面,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铜葫芦,将铜葫芦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这葫芦里的就是解药。这葫芦龙头处有机关,往左侧轻轻一掰就打开了。里面有一枚赤红色的小药丸,用热水化开,在子时的时候给金云娜服下,她立即就好了。”郭鹏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别随随便便拿别人东西!真讨厌!”
于慈把扳指也放在紫檀桌上,有点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样子。
“表舅,我……”
“你身上的伤养几天就是了,我没时间给你配药!让你疼几天也是好的。关于郭鹏的生身父母找来的人,是咱们的老朋友了。我会让于慈帮着你解决。你以后要好好的,等你老子求到救郭鹏的法子,你就不用再待在他的身体里了!”九龙大仙耐心的说。
看着郭鹏“鼻青脸肿”的样子,云伽觉得好笑,刚才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在表舅的教育下,完全改变了。只是不知道郭鹏的魂神现在在何处?他,还好吗?
于慈收起铜葫芦,转身向九龙大仙福了福道:“请问上神,我该如何帮助小太子?”
九龙大仙平静的说:“这小子和郭鹏本人的反差太大了,让郭鹏的生身父母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被鬼魅附体了,所以找了猴仙白的后人来。你只要想办法让猴仙白的后人相信,郭鹏没事就好。至于郭鹏的真实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瞧着那猴仙白的后人,看不出来是龙太子附体在郭鹏身上。”
郭鹏拿起自己扳指,只见那扳指瞬间变得通透翠绿,好几种绿色层层叠叠的显现出来,还有熟悉的薄荷味儿。郭鹏心里很满意,至于金云伽?切!凭她是谁?!不过是这具肉体的前女友而已。
于慈点头,又询问那猴仙白的后人什么时候会到,自己心里慢慢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