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展歌喉
“好汉实在勇气可嘉，大概是未看到在下的方才的”于三三一边整理衣袖，一边淡定的抬起头。
看到对面坐在对面的人后，又立马不淡定起来。
“夫夫子，怎么是你！”于三三结结巴巴道。
乔冶直直的看着于三三，清俊的眉宇间竟满是难以言喻的愠色。
“夫子莫不是也是来参加比赛的？”于三三不可思议的望着乔冶。
乔冶仍是面色凝重低头看向那赛霜欺雪的手腕，在黑木桌的映衬下更显得晶莹剔透，却因方才的角力有一道刺目的红痕。
乔冶眼角一沉，“跟我走！”说罢便拉起于三三的手朝台下走去。
于三三被乔冶拉着，怯怯的跟在后面，“夫子，可有什么急事？”
乔冶低头不语，拽着于三三从人群中穿梭出来。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偶尔有人摇头感叹，“世风日下啊，如今断袖都不避人了。”
乔冶这才将拉着于三三的手松开。
“夫子，夫子我已经交了三文钱了！不管有何急事，能否领了奖品再走？”于三三满目焦急的回头张望不远处的擂台。
素来温文尔雅的乔冶竟然怒不可遏：“你一个姑娘家的手，竟被那些莽汉揉来搓去，成何体统？”
于三三一愣，细细端详着乔冶气得煞白的面孔，惊讶道：“夫子竟是为了这事生气？”
乔冶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芒，“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习武之人，不拘”
看着乔冶那要杀人的眼神，于三三生生将后面的两个字咽入腹中。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对待气头上的男子，不可强攻，只能弱取。
于三三匀了匀面色，暗自酝酿了一番，澄澈着眼幽远的将乔冶望上一望，闷声道：“其实，那个小金粽子，我是想赢来送给夫子的。”
“送给我的？”乔冶惊讶道。
于三三看着乔冶，有些腼腆道：“昨日给夫子的谢礼太薄，三三觉得那小金粽子贵重些，便想赢来送给夫子。”
“竟是这样！那是我错怪了你！我以为一时贪玩，争强好胜”乔冶双目中显出几分意外，几分愧疚，几分扑朔迷离的淡淡星光，“在我眼中，你无论送什么，我都会视若珍宝。”
“夫子”于三三迷惘着双目，不知乔冶此语何意。
乔冶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将于三三刚才掰腕子的手放在手心，仔细的擦拭，“我是不允许其他男子随意碰触你的手。”
其他男子？这其他的男子都包括谁呢？
“其实，现在想起来，不算上刚才的大汗，牵过手的男子除了我爹和我弟弟，貌似还有一个”
“什么，还有一个？”乔冶刚刚平静的眸子中又卷起了漩涡。
“嗯，那男子是春华山上看手相的老道士！”
乔冶捏了捏额角，一时竟然词穷凝噎。
“夫子，这下我可以去将那小粽子领回来了吧！”于三三商量道。
乔冶淡笑不语，算是默认。
于三三一溜烟扎进了人群，不一会儿却又蔫头耷脑的回来了。
“唉，那店家以为我不要了，便将那小金粽子奖给了他人！”
乔冶看着于三三满脸失望之色，心头竟生出淡淡的愧意来。
两个人并肩沿着永安大街继续向前走，于三三仍在为未能领到小金粽子的事情而遗憾深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正在此时，却发现前面不远处又是人潮澎湃、热闹非凡，丝毫不亚于方才稻芳斋门口。
于三三顿时又来了兴致，讪讪地看着乔冶，用眼神和表情表达自己十分想上前想去凑凑热闹的冲动。
乔冶笑而不语，于三三全当默认，不由分说拉着乔冶就挤了进去。
于三三感到乔冶似乎有洁癖或者人群恐惧症一类的隐疾，只要一有人触碰到乔冶，他便甚是嫌恶甚至有些畏惧。这让铁了心要扎进人群中看热闹的于三三着实有些愧疚，
于三三终于在人山人海中带着乔冶杀到了前面，原来是京都的咕咕哒禽蛋总铺为庆祝端午节大搞节日庆典活动。
这回仅仅只要花上两文钱，便可参加台上的举办的歌咏大赛。
最后以歌者脖子上挂的花环为计，被观众献的花环最多的便可当选那“最受欢迎歌者”。
最受欢迎的歌者可得咕咕哒禽蛋铺子提供的鸽子蛋大小的银蛋一枚，还可以领取山林溜达鸡下的像鸡蛋一篮。
可这次于三三却似乎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唉，为何这次既不斗文，也不比武，好好的俩大英雄，却无用武之地，真是怅然的很，怅然的很啊！”于三三望洋兴叹，唏嘘神伤。
于三三明明知道与那小银蛋无缘，却偏偏流着口水，一步三回头的看了又看，一副很不死心的样子。
“这个鸽子蛋貌似比刚才那个金粽子更精致喜人！只可惜”于三三嘟着嘴，很是不甘和遗憾，“唉，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为自己的不善歌舞而懊恼。”
乔冶看向百般惆怅的于三三，沉吟道：“你喜欢那个银鸽蛋？”
于三三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身旁的乔冶突然猛地一转身，毅然决然的向舞台方向走去。
“夫子，夫子，你这是去哪？”于三三大惊道。
“替你将鸽子蛋赢回来！”乔冶轻飘飘道。
于三三懵懂的看着乔冶潇洒俊逸的背影喃喃道，“夫子竟然还会唱歌！”
这夫子向来不食人间火，在人群中挤一挤都像受惊了的小白兔，还能在抛头露脸的在大庭广众下唱歌？这也太玄幻离奇了了吧！于三三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接受。
正在于三三愣神期间，乔冶却已来到了台上，毓秀挺拔，仙颜玉姿，惹得台下的姑娘们发出阵阵尖叫。
乔冶面色微微泛红，双目隔着人山人海与于三三直直相对，一眼万年般的隽永，让于三三心脏狠狠地跌宕起伏了一番。
于三三回之深深一笑，用尽全身力气，脆亮的嗓门有如冰雪破堤，力压了所有的喧嚣之音，直抵乔冶的耳膜：“夫子，加油！”
暖与甜在这一瞬间交织在乔冶的心头，冲昏了他的大脑万众期待中，悠悠启口。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这是什么歌？似乎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可这听起来怎么跟印象中的《凤求凰》不太一样呢！
难道他唱得是众人未听过的全新版本？
为何竟竟然如此的难听！
“此音一出，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台下一老者捋须感慨。
“娘，为什么这个大哥哥的高音让人感觉后面有三百条狼在追着他！”一孩童诧异的问着自己的母亲。
“他来这里唱歌真的好有勇气！”一大眼迷妹双手合十道。
“为何不能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他应该唱给伤害他的人听！”
于三三发现不光是她，似乎台下很多人都无法欣赏乔冶那惨不忍睹的歌喉。
如果将耳朵捂住，或者他就是不出声的摆摆口型，起码还叫赏心悦目。
于三三不想用“鬼哭狼嚎”这个不好的词语形容长着一张天仙面孔的乔冶，但确实也想不出更加恰如其分的词语来了。
乔冶一曲歌完，台下哄笑连连，这样的巨大反差有着十分惊喜的效果，那便是最后套在乔冶脖子上的花环数量。
那层层叠叠的花环简直要将他的天鹅颈压断了。
而这花环的贡献者无一例外都是些小媳妇大姑娘老太婆
于三三咂咂嘴道：“这真是个看脸的年代啊！”
一会儿又摇摇头道：“这真是老少通吃啊！”
乔冶凭着最差的唱功、最美的脸蛋最终拿下了那枚鸽子蛋。
众目睽睽下，乔冶亲手将鸽子蛋做成的放在了于三三的手心上。
“夫子，你为了我，竟是拼了！”于三三激动万分的抱住了乔冶。
乔冶被于三三柔躯一拥，宛若晴天霹雳般，脑中一片空白，全身为之一颤。
“原来是个断袖”
“可惜了，可惜了”
春光明媚中，只剩下一群议论纷纷的旁观者，和一对紧紧相拥的当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