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量尚浅
于三三与公孙鹤经过书铺时并未拐进去，而是心照不宣的继续往前走。
待走到偏僻处时，于三三低声道：“少爷，下回拿这种类型的书册时，定要跟我打个招呼，我也好舍身相护啊。”
公孙鹤干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老板会赠送这样的书给我。”
于三三狡黠一笑：“都是男子，公子与我这样说，不是见外了么！”
公孙鹤意味深长的看向于三三，满腹狐疑道：“你也是”
于三三身子一顿，急忙粗声粗气道：“少爷莫要说这种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话语！我当然是男子！你见过哪个女子见到这种书会如此的淡定！”
公孙鹤故作惊讶，唏嘘道：“三三，你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我只是问你，难道你也是对这些画册比较感兴趣么？”
于三三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有些风声鹤唳了，便正了正身子，斩钉截铁道：“不感兴趣！”
“呦！咱们三三还是正人君子呢！”公孙鹤揶揄道，在说到“君子”二字时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于三三眯眼笑道：“非也，非也！只是我讨厌这些理论性的东西！”
“不喜欢理论”公孙鹤眼睛一亮，“懂了，那便是喜欢那本少爷此刻就带你去见见实际的，醉红楼走起！”
说罢，不由分说地转身往醉红楼的方向走去。
“哎？少爷！少爷”于三三上前阻拦道，“听闻那醉红楼不但是达官贵人买醉之地，亦是那风流才子聚集之所，方才我看那书羽公子也是朝那方向，没准也欲去往此处，为了避免与其相遇，少爷还是改日再带三三见世面吧。”
公孙鹤看着于三三，眼中似有几分意料之中，失望叹气道：“这个理由么，委实有些牵强。”随即又释然一笑：“罢了，既然如此，便去逛些夫子定是不会去的地方吧。”
公孙鹤便带着于在永宁大街上七绕八绕，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酒馆。
酒馆前桃花吐蕊，小巧的水榭中，一架精致的小风车缓缓地转动，风中隐约传来婉转清扬的歌声，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既然不能去找美女，便来饮些美酒吧！”公孙鹤温和笑道。
“少爷，我从未想过一个酒馆还可如此清雅！”于三三不由赞叹道。
“二位贵客里面请！”酒馆老板娘年岁不大，看上去三十不到的年纪，俏丽丰满，走起路来步步生莲。
二人随着老板娘步入酒馆，于三三的却冷不丁地顿住了脚步。
一个俊逸儒雅的熟悉身影坐在靠窗的桌子旁，面向窗外，似乎正在欣赏景色。
于三三头皮一紧，侧目掩口道：“少爷，你不是说，这个地方夫子绝对不会来么？”
公孙鹤也有些紧张，轻叹道：“早知道还是去醉红楼好了。”
于三三朝公孙鹤使了个眼色，悄声道：“趁着他还未发现，咱们撤？”
公孙鹤心虚地点点头。
二人刚一转身，便听见那标志性的清朗声音传来，“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呢！”
于三三苦笑道：“少爷，你仔细看看，他的后脑勺是不是也长了眼睛！”
公孙鹤也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哎呀，真是太巧了，不想夫子也在此处。”
乔冶淡淡一笑：“本来约了友人，友人临时有事未能来赴约。二位既然有此雅兴，倒不妨同坐，可顺便探讨一下学识。”说罢，潇洒的挥臂邀请，宽袖带起一阵清风。
公孙鹤对上乔冶的视线，坦然大方的走了过去。于三三战战兢兢跟在后面走到桌前，刚要在公孙鹤身旁落座，却听乔冶冷冷道：“你坐过来！”
“我么？”于三三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道。
“你我二人受雇于公孙少爷，理应坐下席。”乔冶冷冰冰道。
于三三只好颤颤巍巍的坐到了乔冶身旁。
乔冶一眼瞥见于三三鼓鼓囊囊的前胸，面色又是一沉，嘲讽道：“看来这书归还的不太顺利啊！”
于三三面色一窘，刚要接话，公孙鹤浅浅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言语。
“那些画册是书铺老板赠予我的，与三三无关。三三说的对，几本画册而已，还请夫子不要介怀。”公孙鹤言辞恳切，没有半分推脱之意。
果然仗义！
乔冶面色漠然，于三三举起酒杯，豪爽道：“少爷，你这么够意思，下辈子无论你做牛做马，我都拔草给你吃！”说罢，仰面而入。
公孙鹤一噎，面色白了白，亦囫囵将酒饮下。
于三三放下酒杯，点头道：“少爷好品味，这桃花小馆的精酿果然不错。”
“三三若是喜欢，一会儿便多买些带回去喝。”公孙鹤笑得温柔无限。
“少爷，做你的书童真是太幸福了！”于三三眉眼弯弯，高兴得没心没肺。
乔冶在一旁自斟自酌，神色淡漠。
于三三偷偷瞥了一眼乔冶，冷不丁想起来二十两银子的事情，便借花献佛，殷切地拎起酒壶替乔冶斟满。
乔冶稳妥泰山，目不斜视，任由于三三替他满上。
接下来，本来说好的探讨学识也似乎告吹，公孙鹤与乔冶好像各怀心事，不言不语，你一杯，我一杯的默默而饮。于三三亦是不敢随意开口，唯恐乔冶一时兴起，真得要在酒桌上探讨其学问来，破坏了这畅饮无限的好氛围。
一个时辰过后，三人约摸喝了两大坛酒。乔冶的白皙的面庞已经镀上了淡淡的粉霞，一直蔓延到脖颈。他突然单手撑着额头对着于三三温柔一笑，吓得于三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咧着嘴也回笑了一下。那乔冶却讷讷的闪了闪目光，瞬间闭上了双目。
“夫子？夫子？”于三三轻轻推了推乔冶的胳膊，对方未有任何反应。
“夫子是醉了。”公孙鹤瞥了乔冶一眼，给出了结论。
“啊？不会吧！夫子的酒量这么浅！这点酒就醉了？”于三三难以置信的大呼道。
趴在桌子上的乔冶倏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于三三。
于三三眼睛圆圆，像做贼被抓了现形一般心虚看向乔冶。
乔冶却在这诡异突兀的眼神杀后，又直愣愣的栽倒在桌子上。
“少爷，这夫子该怎么办？”于三三看向公孙鹤，意思是将那乔冶自己丢在这儿醒酒，还是给他搀扶回去。
公孙鹤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聚焦，颠三倒四道：“扶回去吧夫子怕是会怪罪不扶的话”
于三三扶额一叹，这风流才子们，都是些什么选手，还不如我一个女子。
于三三对着堂中喊道：“老板娘，将账记到公孙少爷头上，顺便帮我们寻一辆马车来。”
“好嘞！”老板娘殷切热络的回应道。
不多会儿，门前便传来马车驶来的声音。
于三三走到乔冶身旁，将他的一只胳膊搭到了自己的脖颈上，未想到那乔冶竟然十分配合，顺势倚上了于三三的肩头，浓重的酒气迎面扑来。
于三三嫌弃的挥了挥手，抬头道：“少爷，过来搭把手。”
那公孙鹤站起身，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于三三苦笑道：“少爷，你还是别过来了，我觉得你现在是自身难保啊！一会儿我扶完夫子，再来扶你！”
“不用，我无须叫人扶！”公孙鹤梗着脖子断然拒绝，手脚不协调的向门外撩步
于三三一手拉着乔冶那攀上肩头的胳膊，另一只揽着他的腰，半拖半扶得将乔冶弄上了马车。
回去的一路上，公孙鹤停车吐了三回，一回到府里，便丢下于三三和乔冶径自回房补觉回血去了。
于三三又继续苦哈哈地拽扶着乔冶，心中暗自骂道，这家伙看起来仙气飘飘，喝醉了竟然如此的沉，幸亏本姑娘是习武之人，才没被他压垮了去。
终于捱到了乔冶的客房，于三三腾不出手，便“砰”的一脚将门踹开，憋足了力气正要往里头冲，却忘却了脚下的门槛。
于三三这脚下一绊，失去了重心，只听“噗通”一声，连带着乔冶一并摔倒在地。
于三三被乔冶凄惨地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