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点积蓄总是好的
苗炼停下脚步，正要转回去，她奶奶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小心翼翼的：“云慧，你再多给点炼炼，现在理发可贵了……我简单剪个头发就花去518……”
奚云慧深表遗憾地看向毕春英：“妈，上次我给您预约的是剪发连染发，本来是有优惠的，您只剪不染，所以很不实惠……”
“染发剂对身体不好。”毕春英心虚。
那次她本要染发，剪完头发，顺嘴问老板价钱，听到老板说染完发要一千多，她就果断拒绝染发。
她回家跟奚云慧抱怨现在的理发店是来抢钱的，奚云慧盯着老人一头白发，惊愕：“妈，他们给您染白色的？”
毕春英回：“我才不想继续被他们讹。”
奚云慧因此对毕春英叹了几天的气，之后一段日子里，毕春英连“头”这个字都不敢在奚云慧面前提。
刚刚她不小心又提了这事，急忙添上个不染发的理由。
奚云慧苦笑：“那是优质染发剂，不伤身。”
“我……我喜欢纯天然的。”毕春英嘟哝着嘴，“而且，那里消费那么贵，以后我不去那里消费了……你，你还是多拿些零花钱给炼炼， 其他小孩随随便便一个月上千零花钱，你就给那么点，真不够用…… 跟人家贫困户的小孩一样，咱们家条件又不是很差。”
奚云慧面色凝结，她强挤出笑，语气却生硬：“不能跟其他小孩比，炼炼一定要学会理财的，这钱本来就来之不易。”
苗炼心中飘过一个冷笑。
毕春英顺着奚云慧的话说：“那我下次去普通点的理发店，你们每个月不用给那么多。”
“妈，您不一样，您和爸辛苦大半辈子养育苗锦，为苗锦和这个家付出太多了，应该要晚年享福，炼炼还是个孩子，等她有能力，自己赚钱自己花……”
听着妈妈对奶奶一本正经说这些话，苗炼往楼上自己房间去，将楼下的嘲杂关在门后。
苗家二楼房间前的走廊围着一圈雕花栏杆，中间漏空，从一楼能清楚看到二楼房间门开关情况。
奚云慧见着苗炼上楼关上房间门，深深提口气，沉重地呼出。
苗炼贴着门板站着，对着手机里微信钱包的“￥35914”发呆。
奚云慧将苗炼的压岁钱都没收走，帮她办了一张储蓄卡专存苗炼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密码却只有奚云慧知道。
上学期间，她每个月给苗炼200元的零花钱，除外，不再额外给她钱，寒暑假时也不给零花钱。
苗炼一个月的主要开销：
理发用去大部分的钱。
偶尔在外面吃饭要花点钱。
奚云慧没空去接她时她需要花点路费。
隔几个月才买的衣服鞋，以及其他日常所需用品和文具用品，都要花去不少费用，而奚云慧不允许苗炼买路边摊品质的东西，必须要用有品牌的。
除外，苗炼经常光顾实体书店和网络书店，买些课外书和练习册，偶尔嘴馋，她会偷偷买点被妈妈视为垃圾食品的零食吃——除了水果，奚云慧不允许苗炼吃其他零食，她认为吃垃圾食品不仅有害健康，还让人变笨。
总之，零零碎碎各种开销加起来，这200元非常紧凑。
上高中后，苗炼勒紧了裤腰带，开始悄悄存钱。
她盘算着，一个月存一百，三年存3600左右，带着这笔钱去上大学，找份兼职，不回来了；或者，这三年里，哪天实在太压抑，再也待不下去的话，有点存蓄总是好的……
苗家大厅里的电子钟显示23：37时，奚云慧正在卧室，对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皱眉。
苗锦从洗手间回来，脸上还带着点睡意，问道：“还没忙完？”
奚云慧捏捏睛明穴，然后按揉起太阳穴：“快好了，这个月公司的经营状况和上个月持平，得找找原因。”
“需要我帮忙吗？”苗锦走到奚云慧身旁，给她揉捏肩颈。
奚云慧将苗锦的手挪开：“不用，我再看看，你继续睡吧。”
苗锦回到床上时，听他老婆自言自语似的说：“炼炼都进步那么大了，我怎么都没进步……”
苗锦疑惑地看向奚云慧：“炼炼进步大？”
奚云慧视线不离电脑屏幕：“对啊，我以为她中考烧坏脑袋要废了，没想到这次月考还能拿年段第一。”
苗锦睡意全无，止不住嘴角上扬：“炼炼真厉害!”
“二中的第一不算什么。”奚云慧则看得很淡，她重重叹口气，“要是中考没发烧就好了……”
苗锦安慰奚云慧：“发烧那是客观原因，实在没办法，炼炼一直都让人省心。”
“哪让人省心了？”奚云慧不认同，她转身望向苗锦，“中考后就耳聋了一样，变得很不听话，这是她的叛逆期到了？唉……烦，每天一堆破事都忙不完，她还给我添乱……不管了，只要她能好好学习，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行……不说了不说了。”
话罢，她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里。
苗锦则摸起一旁的手机，点开微信。
苗炼刚背完一篇英语课文，正准备入睡，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就拿起了手机。
爸爸：【炼炼，从你妈那里听说你这次月考年段第一名，怎么都没告诉爸爸？】
紧接着一个红包发了过来。
爸爸：【爸爸很高兴，悄悄给你个红包，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苗炼苦笑，点开红包。
200元的红包。
她笑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