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护花使者
你知道为什么好人遇上坏人的时候，大多都是好人吃亏吗？
因为那些垃圾的人生一眼就可以看到头，自己的人生没什么指望了，便可以豁出一切。履历上增加的犯罪记录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正常人可以吗？
就是因为顾及得越多，那些人便更加猖狂。他们知道你的顾虑，知道你会为了自己的未来或者其他忍气吞声，便更肆无忌惮地挑战你的底线。
当然，这最终不管是他玩火自焚还是两败俱伤，正常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当萧诗诗看见张扬火气冲冲地和林叶子跑过来时她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林叶子忍不下这口气想帮萧诗诗出气，自己又没办法只好去找张扬商量。
张扬走近看了一眼萧诗诗，脸上的伤分外夺目，拳头不自觉捏紧，口中说到：
“你等着！”
转头就要冲进萧诗诗班里，萧诗诗低着头一把拉住了他，张扬因为惯性差点将萧诗诗带倒。
张扬诧异地回头看着萧诗诗，他分明感觉到萧诗诗拉得有多用力，纤细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张扬自然知道萧诗诗在担心什么，但他看着萧诗诗低着头摇头让他别去的样子，他心里怎么都接受不了。
在学校打架是很严重的事情，一般都会被记档案，从此任何评奖评优都与你无关。萧诗诗记得，张扬说过自己高中想争取保送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让他因为自己梦想破碎。而且为了自己阴暗的人生毁了张扬一片光明的未来就太不划算了。
她被打又不止这一次，但张扬的未来被毁了就没有第二次了。而且这样草率地招惹了高雅儿，这件事能就此完结？只怕是以后张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那高雅儿和校外社会上的地痞流氓还有牵扯。
她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切，所以她便不再反抗，只期待着早早高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对不起……”
“对不起我……”
“你说什么对不起呢，又不是你的错，而且这点小伤也没事，早饭时间快完了，马上就要第一节上课了，你先回去上课，有什么事咱们午休再说吧！”
萧诗诗说完就放开张扬转身回了教室，林叶子在一边眼圈微红，她不傻自然也懂得萧诗诗的顾虑，看了张扬一眼点了点头也回到了教室。
张扬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转头透过窗户看到墙根那里的萧诗诗，眼神专注看着课本，手中的笔微微颤抖，那个座位是教室最阴暗的地方，一天也就那么一点时间能晒到太阳。
他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不禁想到他家院子墙角的一朵小花，长得不是很好看，但是生命力却是顽强。风雨无常，纵是花瓣叶子被打的残破不堪，但是依然倔强的活着。墙根那里日光时常“宠幸”不到，但它费力地够着，拼命地汲取不多的养分。
这么努力却不是为了自己的盛开，一切就只是为了活着……
是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人或者事物只是活着都是那么艰难……
他当然也看见高雅儿仿佛和没事人一样与周围人有说有笑，是啊，伤害别人的人有恃无恐，受害者却要忍气吞声……张扬快步离去，只怕在这地方多呆一秒，他便会忍不住揍她一拳。心里的无力感充斥着张扬的神经，他回到自己的座位颓然地坐下，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束手无策。
平时一上午紧凑的课总让时间过得飞快，唯独今天，张扬感觉度日如年……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等所有同学冲向食堂后，萧诗诗慢慢站了起来，她知道张扬已经等在门外了。她一如既往地低着头，脸上看不出悲喜。林叶子也迎了上去，跟在她身后不语。
张扬见两人出来后便迎了上去，对她们说到：“我们去老地方说吧。”
他们口中的老地方是学校花园，这边设有供学生学习的读书长廊，虽说其最初的目的是给学生创造一个幽静的读书环境，但这里却成了小情侣，小团体的约会圣地。因为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所以这个地方基本没有什么人。于是这个时间段的这个地方也就变成了三人的秘密基地。
萧诗诗沉默不语，张扬也不说话，林叶子在一旁看着，感觉气氛越来越奇怪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那高雅儿欺人太甚，我们怎么不……”
“没用的……”
一直低头不语的萧诗诗开口了，她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人的一脸关切，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
“你们本来就和这个事情无关，如果我自己忍下来，那受欺负的只是我一个，而且打我的人也只是高雅儿和她一两个朋友。但是如果你和张扬插手这个事情，高雅儿势必因为这样而叫一堆人来整我们。”
“她认识的那些人都是小流氓，他们的人生已经毁了，难道要我们的人生给他们陪葬吗？”
林叶子抿了抿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真的没关系的，我们也就在这个地方呆三年，只要咱们三高考考的好，我们就离开这个城市，离他们远一点，这样才有用不是吗？”
萧诗诗又反问到，一直闭口不言的张扬突然发问：
“他们已经知道你家在那个附近，以后要是堵你怎么办？总不能次次都忍了吧？”
萧诗诗闻言，便又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她不可能放弃那个打工的机会，不然她会连学都上不起，虽说林叶子有说过接济她但是她奶奶肯定是不让的，她自己的自尊也受不了。
那这是一个死局？
张扬看着萧诗诗又低下了头，自然也清楚这种假设大概率会发生，于是咬了咬牙说：“我有办法，你一般几点就可以回家了？我去接你，把你送到你家门口，看你进去再回去。”
听到这话萧诗诗猛抬头，答道：“老板和老板娘心好，我一般干到十二点就差不多让我回去了。有时候生意实在太好，也就到了一点，不过一般这种情况不多。”
“那好，那就这么干，想必看见我在，高雅儿也不便再刁难你。”
“可是，你晚上……”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希望我把高雅儿打一顿替你出气？我有办法晚上出来你不用担心。”说罢还做出要去找高雅儿的样子。
萧诗诗看见后急忙拉住他，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虽然其间过程萧诗诗犹犹豫豫的，但最终还是在林叶子和张扬的劝说下同意了。毕竟她也不想被欺负，她也想被保护。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乃至未来，萧诗诗都觉得这两个人是上天怜悯她的悲苦，给予了她的恩赐……
一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萧诗诗背着书包来到了打工的地方，不知道张扬今天会怎样来接自己。因为心中有事，今天还险些上错了几个菜。
张扬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要十二点了，他自知家里人是不会允许他这么晚出去的，他佯装已经休息，关了灯，准备翻窗出去。临走时，他想了想，拿了一柄折叠小刀放在口袋，以备对方人多时可以起到威慑作用。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轻轻一推，谁知窗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竖起耳朵听卧室门外的动静，动作也凝固了生怕再发出什么声响便会被保姆发现。
等了好一会儿听没什么动静后便翻身出去，第一次出逃成功他心中不免有点小得意：得亏自己房间窗户临街，不然这还真是个问题……
他一路小跑来到萧诗诗打工的那个夜市，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虽然吃过晚饭但是到了半夜还是有点禁不住。可是今天特殊情况，出来也忘了带钱，只好咽了口唾沫在人群中找萧诗诗的身影。
巧的是，今天不知怎得生意很是红火，张扬在街边电线杆上靠着打盹儿，萧诗诗看了心里一阵酸楚，只盼来吃饭的人们早点散去。
到了凌晨一点多，老板看她心思不在这儿也体谅她是学生，便让她下工了，她招呼了一下张扬便收拾好自己东西准备离开。
老板看到不由打趣儿到：“就说今天你咋心不在焉的，原来是有男朋友来接呀。”
萧诗诗低头红了脸，说：“那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同学。“
老板老板娘相视一笑，只当是青春期小孩害羞不敢当着成人的面承认自己有对象，便嘱咐他俩路上小心，可别摔伤了。
萧诗诗看了眼正在打哈欠的张扬，看样子应该是没听到老板的话，便扯了扯他说：“走吧。”
张扬揉了揉眼睛嘴里含含糊糊的应着，便跟在萧诗诗后面离开了夜市……
“你家里人居然允许你这么晚出来，真是稀奇！”
被街上冷风一吹，张扬也清醒了个七七八八，便答到：“我是谁，他们能困住我？”
萧诗诗看着他一脸得意，便忍不住问到：“到底怎么出来的你快告诉我呀。”
张扬看萧诗诗充满好奇的样子，便告诉了她实情。虽然其中有些夸张成分，但是萧诗诗还是感动不已。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今天这第一天人就这么多，让你还等那么久……”
“其实也不久，就是太馋人了，那饭的味道闻得我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以后来接你还好，我还可以顺便吃个夜宵，小生活美滋滋。而且你都等了我那么久，我等你这么点时间哪够？”
萧诗诗闻言脱口反驳：“谁等你了，别自作多情好不好……”
两人就这样一说一笑地走在无人的大街上，昨天的阴霾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毕竟逗笑萧诗诗，是张扬最引以为傲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