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白银一度分不清他是在说不喜欢花,还是不喜欢自己说话。
但她闭嘴了,因为察觉到他心情并不愉快,至少没有自己愉快。
在经历了昨晚那样的事情之后。
可是白银不明白,吃亏的是自己,自己都没有不愉快,为什么他看起来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
他昨晚使劲儿揉搓她的时候,她并不觉得他有哪里不愉快,他甚至还感觉到他的快意,他要是不快活能一直戳?
昨晚可不是她招惹他的,是他把自己压下去的,还异常粗暴且不客气,她到今天都还有些疼。
虽然没做什么但那感觉也跟做了差不多了。
她觉得他至少应该对她表现出一点儿怜惜吧,可是他没有,她想一定是自己表现得不够惨。
听说女人得足够惨才能唤醒一个男人的爱意,她这样一想就故意这样酝酿了。
某种程度上她觉得自己可不是什么好女人,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刻意,试图唤醒他的爱意。
她可没有忘记书上也有这样一句话:一个男人真正爱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连努力都不需要努力他就会爱你的。
可是现在她犯了蠢女人的错误。且不以为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对他处心积虑起来了,或许是因为经过了昨晚,她觉得自己和他至少是有些亲密的,可事实证明,他好像还是对自己无动于衷。
一个方法不好使,她很快使用了第二个策略,她觉得自己考试要是有这样的钻研精神,那奖学金一定没林春枝什么事儿了。
她先是皱了皱眉,吸了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巴巴模样,以前她冲她妈撒娇也是用这样的方法,但是很显然这个办法对他也没用,她垂下眼睛,决定再一次改变策略,但是韩维止有话要说,她的策略暂时停止了。
韩维止双手搭在他腿上,看着她,语气平静:“白银,我很抱歉,昨晚我喝多了,那个时候我做了什么都不是我意志,请你别放在心上。我可以给你任何赔偿。”
白银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的有些鼻酸了。
此时的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也无法体会男人说这句话就是不想负责的意思,虽然韩维止也没做什么实际的入侵,但她心中有个问题想问,于是问出口了:“你,忘了你昨晚做什么了吗?”
他忽然皱了眉头,很显然他不想提,可是现在她提起他不得不重新面对。因为那令他觉得很有犯罪感。
“我忘了,对不起。”他说:“你要多少赔偿?”
其实男人这样说话的时候就是知道昨晚做了不该做的,但是他假装忘了,但是可以给你赔偿。
韩维止说完觉得自己太卑鄙了,但是他这时候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他应该对她负责吗?可是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陆启颜故意安插进他生活里的,两人心知肚明彼此什么目的和身份,他怎么可能对她负责,既然她为了钱接近自己,那自己给她一笔钱是不是就可以两清?
那不是他一脑头热说出来的话,而是他权衡之后说出来的话。
白银莫名觉得心酸,她没发觉自己是有些生气的,也有些不受控制的挪到他身侧坐下,换了之前她绝对不敢在他如此清醒的时刻接近他,她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一侧软嫩上,试图唤醒他的回忆:“你这样做了,把我揉得很痛。”
她这个时候的动作很纯粹,眼神干净澄澈,她没有复杂的想法,更加不是想故意引起他怜悯,她纯粹的希望他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仿佛只有他记起来了,她的尊严才能找回来。
韩维止覆住她的手不动声色的移了下来,今日再看她,当然没了昨晚的念想,他一直就是个很克制的人,到现在他都不能理解自己昨晚为什么会那样把她碾压,是因为骨子里一直想报复她吗?
其实他在小旅馆之后有几次梦见那天晚上,他不客气的把正在拍照的她反手压制,手扣住她的脖子,他在梦里都没敢把她掐死,因为知道这是犯罪。
但他也确定这是自己的一个心结,他其实内心深处,一直对那晚小旅馆被她设计陷害的事耿耿于怀,不提起不代表他忘了原谅她了,所以他昨晚的所作所为,或许就是梦境的延伸吧。
事到如今,他只能给自己找到这样一个解释了。
但他目前有些累了,也不想对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进行报复,他有些拿她没办法,觉得她简直像个噩梦,他想提前结束这个噩梦,否则他还是会对她一直耿耿于怀的。
为了提前结束这个噩梦,他也不介意自己先低头道歉了,他也愿意给她赔偿即便知道她就是个骗子,但他认栽了即便知道被骗也愿意给钱。
他昨晚也确实做错了,但假如不是白银自己一只脚踏进来搅乱他平静的生活,他原本不会做出这样荒谬的事情。
他并不避讳承认错误并道歉。
“对不起。”他语气诚恳。
“我不要听对不起。”当然,白银也不确定自己想听什么。
而且关键是,她觉得他没有必要和自己说对不起,是她先对不起他。
韩维止在她眼底看到了一丝不甘的水光,他想告诉她,虽然昨晚他碰她了,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发生真正的关系,但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只能反其道而行,反问:“除了这样,我还做什么了吗?”
白银听到这里,眼角余光悄悄瞥他一眼,然后她忽然垂下头,羞涩得像个娇俏的女孩。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真实的神情,他看到她脸红了,而且他确定她不是在伪装,她真实的脸红了,在他提到昨晚的事情后。
她咬着唇看向他欲言又止只是涨红了脸。小声的又说:“也没做什么……就是……你忘了就算了。”
韩维止在这一刻,确定她是喜欢自己的,她涨红的脸太过真实了。
他忽然很是愧疚。她喜欢他,他却拿捏她,还故意说自己忘了一切。她一定很失落。
他意识到她会失落,忽然有些怜悯他,继而生出莫名其妙的悲悯感,他内心深处或许并不想伤害她的,如果可以他希望保护她。
就算是个骗子,但骗子被他欺负了,他有责任让她不难过。
这个逻辑怎么想都有问题,可是他恰恰想不明白这当中是哪里出了问题。
理智告诉他她不是真心的,可是心里头有些难过,也没有了起初知道她可能喜欢他时的那点,可以拿捏她的得意和快感。
韩维止表情平静中泛着严肃,看似若无其事的扫了她几眼,他知道她要的或许不是赔偿,便问她:“不要赔偿你也可以提一个条件。”
白银一听,眼睛就亮了,眼里写着“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她讨价还价,像和市场卖菜的阿姨说话:“五个可以吗?”她还极有技巧的往高了说。因为预见了被降价的人也一定会还价。
韩维止眼神倨傲:“三个!”瞪了她一眼:“再说多一个,你一个都别想。”
说完他就后悔了,一个已经疯了,他竟然答应她三个条件,谁知道她会狮子大开口什么他根本完成不了的条件?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似乎也已经没有能收回的余地了。
白银已经铺天盖地的欢呼起来,绕场跑一圈后她蹲在地上。
像他每次回家她坐在地毯上一样的姿势,她坐在地上,情况不同的是,她坐在他所坐沙发位置的下方处。
这个姿势她一仰头就看到他的眼睛,他一低头就看到她那衣服里的内里春光,白银把围巾脱下来就压在他的围巾上,里头穿着宽松的衣服,他不经意的看到她里头根本没穿,什么吊带不吊带的都没有。
他觉得胸腹之下邪火蔓延,他怀疑她是故意的,她一定就是故意的。
韩维止忽的一声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白银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她在他起身之前,将脑袋搁在他大腿上,眉眼含笑的看他,小心翼翼的说:“您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昨晚的事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和陆启颜说半个字。”
韩维止觉得自己有被她噎到,不是因为她露出的白皙肌肤,而是她直白的和自己说会保守秘密。
她好像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白银做出封嘴的动作:“我到死都保守秘密。”
韩维止看着她的眉宇间有划过一丝挫败,他瞥她一眼后,将她压在腿上的脑袋拨开。
她转瞬又贴上来,脑袋枕在他腿上,嘴里低喃:“我不会说出去的。”
仿佛这个亲密的动作,也会是她到死保守的秘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随时可以说出去,如果你觉得有必要。”
韩维止不知道自己哪里给了她错误的感觉,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要她封口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权利把自己的遭遇讲出去,他不可能剥夺她的人权。
他提出给她条件,只是想要给她补偿,因为他觉得她好像很难过,所以提出给她提一个条件。一个不够也可以给三个。
他没有发现自己在下意识的不想要她难过。
他把这一切看成一种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