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盛世少年帝「1」
温家是有那么些亲情的温暖的,不管是真的还是虚的多少有些。
冬日的阳光绵薄,没有多少温度,纯白的披衣裹住了小娃娃,绒绒的软毛映衬得喜人,白嫩的脸透着红润,眉眼间是蓬勃的活力。
笑意柔软,没有丝毫棱角,直入人心,嗓音稚嫩,浸着软糯的撒娇,“大皇兄,就一点点~”
少年无奈道,“昨日是谁喊着牙疼,折腾了母后半宿。”
温缘睁大了杏眸,“大皇兄如何知晓?”
温权笑着扶额,扳过小家伙的身子,轻轻地推着,没有松手,伴着温缘走出一段,“各宫都传遍了,都拿这事取笑呢,昨儿父皇还在朝堂上提了一嘴。”
温缘两颊飘上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温权笑了笑道,“若是再不快些,夫子又该告了母后,道你不上早课。”
温缘小脸皱了起来,为什么会有早课这种东西,同一群家伙没睡醒般,摇头晃脑地不知念的是何。
远处的嘈杂与喧闹吸引了温缘的注意,温权只是凝眸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不过是些家族争斗,若是参和了,怕是一场算计。
温权即刻拽住意欲前往的温缘,“去上早课了。”
温缘睁大了眸子,似是不可置信般,“皇兄,有人落水了。”
那不是人命吗?
温权静默了一瞬,松了手,看着温缘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去救人,太医也在随后到来。
他知道,皇后有着济世救人的医者仁心,是当今世道少见的奇女子。
不同于他们这些生来为筹码棋子的人,小皇弟是没有丢失他对凡尘人间的赤子之心的。
毕竟,是皇后教养的孩子,总归与他们是不同的。
若论温缘对何子卿的第一印象,那便是落水的小可怜。
第二嘛,为他带蜜饯的好人。
并未觉得这份救命之恩有何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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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白衣的公子面色苍白,没什么神情,鞭子抽动的破风声响于耳畔,血色浸染了后背。
脊背却挺得笔直,跪于石板上,眸中一片冷漠地凝视着密密麻麻的牌位。
中年男子甩了鞭子,严厉道,“你便是如此听话的吗?当真对尤氏唯命是从了?”
对于他们母子二人亲自去道谢很是不满,尤氏同皇后有了交集,若单是如此,他不会如此愤怒。
皇帝重视皇后,只是皇后随口一提,他的几个儿子都受了责难,这是最让他恼怒的地方。
尤氏,丞相的嫡妻,也是何子卿的生母。
何子卿眉头紧锁,没有理会他的愤怒,听他仿若苦口婆心的话语,“帝王还未立储,五皇子纵使是嫡子母家却不够强大,你看历来帝王有几个是嫡出的?”
大皇子母族强大,又是德才兼备,极被皇帝重视,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
是警告他不要与皇家有了来往,认为五皇子没有前景。
何子卿却看得通明,几番接触可以看出温权很是在意这个皇弟,无心皇位。
而皇帝很是宠爱自己的皇后,对五皇子的保护最为严密,外人自是看不出什么。
他们只觉五皇子是天真无知,却不知皇帝若是养成一个温和有礼,心思纯真,政治才能各方面都卓越的皇家子女是需要耗费多大的心思与精力。
老丞相见他依旧是一言不发,未认错,不由叹了口气,“你便在这跪上一夜,长些记性。”
“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意出府。”
在他眼中只有二儿子,二儿子被皇帝一道圣旨迁到了庄子,这个罪魁祸首嫡长子反倒是不能动。
老丞相几日精神气头不佳,书房内,帝王开了口,“近日怎不见尽尘与何夫人入宫了,皇后昨日还念叨了。”
帝王是知晓发生了什么的,这是告诫,老丞相抚了抚额头冷汗,“犬子那日落水亏损了身子,近日便显露了毛病,夫人也是日日在家忧心。”
温哲阳凝视着他,语气莫测,听不出何种情绪,“哦?是这样吗?不是旁的原因?”
老丞相急忙应了几声,便听他道,“今日让太医去瞧瞧。”
哪敢说不,只能谢恩,却是心中惶恐,欺君是大罪,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朝堂曾经是丞相的一言堂,如今帝王握回大权却还是为丞相留了薄面和一部分权力,倒是不知缘由。
太医怎会看不出这是何伤,在老丞相心惊肉跳的几日,帝王并未问责。
只是疏远了老丞相,在朝臣眼中却是亲近信任了老丞相,因着帝王出言,要老丞相的嫡长子何子卿伴在身侧侍奉,有关家国大事还会问上一嘴。
当真是殊荣无限了。
全然不知老丞相心里的叫苦不迭。
毕竟,宠妾灭妻这般事是普遍的,正常的,暂时还未出法规,现今只是一个类似于道德风俗的规范。
属于大家心里都知道,但说出来了脸就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