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岁月常静知玫语「3」

    林间泄下缕缕阳光，一抹红艳尤为亮眼，青丝垂地，与红绸拖曳在地，雪白的赤足踏上地上鲜绿的草地，他低声唤她 ，“小语。”

    带着他未曾察觉的温柔缱绻，知语温吞地抬眸，看不清他的眸底，像是蒙了层薄雾。

    眸光凝向一处，他嗓音清冷，语气却不尽然，满是轻柔，“鹿妖，尤其痴迷人间的，番茄酱。”

    当初的恐惧，花玫为你破除。

    知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顶着鹿角的小妖正同一个大妖抢着一个红色罐子，那只大妖已然被缠得跌坐在地，却是倔强地举高了罐子。

    一只修长的手轻易地拿过他举着罐子，他带着怒意抬头，看清人后立刻熄了火，一脸委屈地低了头，几小只也焉了下来，全不复方才的活力。

    花玫轻轻打开了盖子，将罐子递到知语面前，知语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恰巧避开。

    卷翘的长睫轻掀，他眸光温和地凝视着知语，莫名的压迫缭绕心头，知语避开了他的视线，慢慢地挪回去，试探地凑近了瓶口，香甜的气味缭绕鼻间，没有血味。

    花玫缓声问道，“尝一口吗？”

    不安压迫心间，知语摇头拒绝，再次拉开了距离。

    花玫并未在意，将东西归回原主，未管鹿妖惊喜的神色，迈步前行，知语飞快地扫视了几只妖一眼，跟上了他的步伐。

    转了几个方向，花玫落在了知语身后，促使知语自己向前探路。

    一身布衣的女子跪坐在地，哭得悲痛，她怀中抱着一名男子，落了一地血，正是那日她逃跑时路途中见到的男子。

    女子忽地抬首看来，眼中没有泪水，面无表情地看着知语，在看到她身后的人后又快速低头，发出抽泣的声音。

    知语遏制不住地面色煞白，恐惧浸满眸子，茶色的眸中蕴了水色，眼眶微红，不住地后退。

    心中总觉不是同一人，可外貌，是一样的……

    还未细想，醉人的花香缭绕鼻间，阻碍了思考，一手按在了肩上，知语停了步子，一人一妖身体并未靠上，他语调轻缓，仿若就在耳边，“山楂妖，百年前看了人间戏剧，山神节时会演一场剧。”

    “可惜他们天生无法有神，即使化形，也无法拥有人类的神态，百年都是同一戏剧也就没了妖看，但他们还在坚持。”

    知语并未应答，花玫低眸看去，茶色的眸中闪过挣扎之色，鼻尖耸动，最后双眸失了焦距，轻微地应了声，“嗯。”

    复又抬眸看向两妖，两只妖连忙起身行礼离开。

    过于敏锐并非好事……

    小语，不知这场戏可否让你消除惧怕？

    清脆的童音很是突兀，“知语 ，知语，你怎么在这发愣啊？”

    暗淡无光的眸中有了神，抬眸看向程秋，怔愣了一瞬后轻声问道，“程秋？”

    程秋瞪大了眸子，“你不会真傻了吧？”

    她连忙摸了摸知语的额头，“不是我还能是谁？不是你想参加山神节吗？现在祭拜山神你又没了影。”

    知语垂眸未言，山中的妖会变幻成人的模样，相貌会不会……

    思路被阻塞了一瞬，知语茫然抬眸，听着程秋的念叨轻轻地应了声。

    绿藤环绕四处，中央立着高大的石像，看不清相貌。

    随着大人站在一侧，中央的少女们轻盈地变换队列，节奏渐变，引起心中不清的颤栗。

    藤后一只小妖眸中满是懵懂的好奇看着这热闹，察觉到知语的目光立刻缩回了脑袋。

    他们似乎没那么可怕。

    潋滟的眸子弯了弯，红色的花瓣裹着醉人的浓香绕过小院，角落处的玫瑰渐渐凋零。

    那双眸子他很是喜欢，过于清明了，他却更喜她夹着恐惧的不安。

    可惜，她是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