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岁月常静知玫语「2」

    身着布衣古服的老人，男子，女子，孩子构成了繁闹之景，或是兔耳，或是鹿角在眼前晃过。

    恐惧席卷而来，知语只觉眼前有些发黑，鼻间是浓郁的花香，跌跌撞撞地往漆黑的山上跑，却未思考山上为何没有灯火。

    山神节，他们都在山上，山神庙祭拜。

    “她是人类吗？”

    “你傻吗？人类怎么可能进来！”

    偶尔两句细语后，两妖停下了争辩，“她好像是要进庙。”

    王还在那，可不好进。

    “少管闲事。”

    王又不会吃妖，担心个什么。

    艳红的花瓣伴在身侧，如若流光缭绕，脚下如履平地，无一丝阻碍。

    知语只觉脑中混沌，眼前亦是一片朦胧未曾注意这奇怪之处，只紧紧盯着远处的白光，越来越近，直至穿过，四处彻亮。

    粗壮的绿藤构成了宽广的空间，开满艳丽的红花，浓郁的花香致使脑中未曾清醒。

    少年模样的人倚卧在藤条上，一手托着脑袋，一袭艳丽的红衣与墨色的长发混杂在地，冲击着视觉。

    眸似桃花，眼周略带着粉晕，眸中是似醉非醉的朦胧，映入女孩模糊的身影，脉脉含情。

    嗓音清冷却又透着慵懒的舒缓，“小语。”

    浓郁醉人的花香搅得脑中无法思考，茶色的眸子若是清水洗涤，明澈又带着水意，鼻尖与白净的脸颊微红，仿若蕴了醉意，听到男子的轻唤，怔怔地抬眸，轻轻地应了声，“嗯。”

    清冷的嗓音掩不住勾人的魅惑，尾音缱绻，如若低语，“花中玫瑰，花玫。”

    知语迟钝地思考着当前不对劲的状况，又听他道，“我是被抛弃的人类幼崽，被山妖养大的孩子。”

    他不是妖，是人类。

    不知从何而来的认知贯穿大脑，无一丝怀疑，自然而然地相信了。

    恍若在耳边，知语眸中迷离了一瞬，再回神时，便是举灯四处寻人的人们，先是程秋发现了知语，“知语！”

    女人紧紧地抱住了知语，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焦急，“你跑哪去了？”

    知语意欲开口有关方才少年的事，却不知为何不愿出口，只是道，“我想参加山神节。”

    女人似是不敢相信，紧紧地凝着知语，反问道，“你说什么？”

    知语神色茫然了一瞬，她也不知为何。

    而后是垂眸未言，浓郁的花香缭绕鼻间，老人深深地凝视了一眼知语，叹道，“她想参加，就参加吧。”

    山神不可触犯。

    女人只能颓萎地应下，“好。”

    她不知知语是否还有恐惧，但心底总是不踏实，仿佛有什么会就此改变。

    老人看向远处的参天之树，目无焦距。

    山神节有三日，这三日是山神的鼎盛时期，过了这三日，便好了。

    灯火万千，少年缓缓垂眸，凝着仅仅及腰的女孩，缓声问道，“小语可有何期盼？”

    女孩抬眸同他对视，眸中清澈明净，轻声问道，“花玫可否下山？”

    世界那么大，为何困于一方天地，不去看看？

    眸若新月弯下，他亦是轻声回道，“我是山的孩子，这里有不可抛弃的珍贵。”

    他有要守护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