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光
大雨磅礴之中，被吊着的莫涯尸体向上仰着头，似要向苍天诉说着什么。
死人了！
在李恩的大喊声中，村长家所有人都出现在院里。
看着那被吊在槐树上的莫涯，莫伊他们并没有立刻嚎啕大哭，而是怔怔地凝望良久，他们不相信眼前是真的。
他们把莫涯从树上放下来，拍打着他的脸，想把他叫醒，可手掌上却传来一阵冰凉，尸体的冰凉。
面对莫涯的死，莫伊他们依旧没有哭喊，但眼中满是泪水。
泪水顺着脸庞无声滑落。
“三弟（三哥），一路走好！”简单的一句话，蕴含着无尽的悲痛与不舍。
老二莫雨双眼通红，望向苏落他们，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但苏落明白，莫雨一定是认为凶手在他们之中。
而过了一会儿，只见莫雨起身不知去了哪里，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把斧子，快速朝苏落他们冲来。
“凶手就在你们之中，我要把你们都杀了，替我三弟报仇！”
莫伊急忙将他拦了下来：“住手，你以为杀了他们，事情就算解决了么？”
莫伊虽然已经年老体衰，但言语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之意。
可莫雨显然不肯就此罢手。
“我做了十几年捕头，破了许多命案，我可以为你们找出凶手！”
这是苏落第一次这样介绍自己。
他的这句话中，带着几分炫耀的成分，似在彰显自己的才能，而事实也确是如此，苏落就是想让莫伊他们觉得，他苏落有找出凶手的能力、
因为苏落有一种感觉，扬言要把他们都杀光的莫雨，不是在大放厥词，对方真的会把他们都杀光！
莫雨劝阻的话语也很古怪：你以为杀了他们，事情就算解决了么？
一般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应该是说：你以为杀了他们，就能为三弟报仇了么？
很奇怪。
似乎莫雨的死，不仅仅是死了一个人那么简单，还牵扯到什么事。
而最关键的是，按照莫伊话语的意思，似乎若是杀光苏落他们所有人，能够将所谓的事情解决，那么他们就会毫不顾忌地大开杀戒！
所以苏落急切地说出这样的话。
莫伊看向苏落：“你当过捕头？”
叶天以为苏落终于开窍，懂得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厉害了，于是张口就要吹捧苏落。
苏落一下子把他的嘴捂住，然后看向通往槐树的那一排脚印：
“通往莫涯被吊死的槐树的，只有一个人的脚印，而且这脚印和莫涯的大小相同，鞋底的纹路也相同，再加上莫涯的离奇死亡，我们下意识会认为，这些脚印是他莫涯自己的。”
“其实并不是，这只是凶手穿着莫涯的鞋留下的。”
“我想莫涯房间里，一定丢失了一双鞋。”
“可是就算凶手穿着莫涯的鞋，但是再加上莫涯，这里应该有两排脚印才是，可这里只有一排脚印，那只是因为，凶手并不是用将莫涯吊死在槐树上的方法，将他杀死的，在莫涯被吊死在槐树上之前，他已经死了。”
“凶手把莫涯的尸体背到了这里，所以地上才会只有一排脚印。”
“而我为何说，莫涯不是被吊死的，而是之前就已被人杀死，那是因为被吊死的人，由于身体的重量往下拉，他的脖子会向下弯，也就是呈现一种低着头的姿势。”
“可莫涯的尸体却是仰着头，也就是说，他的脖子是从前往后断裂，他是被人从身后用大力勒死的！”
苏落语速很快，因为他要让莫伊相信，自己有找出凶手的能力。
如果这时候贴在苏落胸前，就能听到他的心脏，在异常剧烈地跳动。
世上有不怕死的人。
但苏落不是。
……
距离发现莫涯的死，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在苏落用无比流畅的语速，解说完莫涯的真正死因，并随后经过一番检查，证明苏落所说是正确的之后，莫伊便将找出凶手的任务交给了他。
苏落想先了解下莫涯的情况，看他有没有仇家之类的，而这种问题，问莫伊他们再合适不过。
同时，苏落也打算旁敲侧击下，莫伊他们有没有杀害莫涯的可能。
凶手也可能在莫涯众兄弟之中。
不过苏落的一切打算都落空了，莫伊他们什么都不对苏落说，每次他叫来一人，都是他苏落自己在那喋喋不休地问问题，而对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在送走莫涯的六弟莫元后，苏落无语地长叹了一口气。
叶天见状道：“老爷，您连莫涯的五个兄弟也怀疑？”
“我看您是被风雪客栈所发生的，古家七兄弟相残的事情给迷住了。我觉得他们不是凶手。”
“之前我说他们不像是六兄弟，因为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可是今天面对莫涯的死，莫伊他们却是无声地哭泣。”
“也许人们会说，兄弟死了，不是应该哀嚎痛哭吗？”
“可其实，当一个人悲伤到了极点的时候，只会默默地流泪，这六兄弟虽然长相不怎么相似，但他们的感情绝对是无比深厚，所以我觉得，莫涯不可能是被自己的兄弟杀死的。”
苏落没有对叶天的话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因为有些事情，无法单纯地用感情去揣摩，再说就算莫伊他们不是凶手，可他们什么信息也不提供给苏落，这也不是个事啊。
苏落让叶天把徐赫和陈宇叫来，准备询问他们一些问题。
叶天由此想起了一件事，冲苏落道：“老爷，我觉得凶手极有可能在这二人之中，或者凶手是他们两个人！”
“昨晚我们吃饭的时候，徐赫和陈宇二人与莫涯，应该是在谈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没听清楚，而今天，死的恰好是莫涯，事情没有这么巧吧。”
叶天的话，让苏落对徐赫和陈宇多了几分关注。
苏落本以为，徐赫和陈宇二人与莫涯相谈的事情很难问出来，结果对方一点都没有隐瞒。
“我们是在和莫涯商量着，租下他们村东头的那片山谷五年时间，昨晚一切都商榷好了，只要我们把五年的租金交给他，这买卖便是敲定了，可谁想，唉，耗费的精力都白费了。”
徐赫说完后，陈宇又补充道：“原本我们是和村长磋谈，后来村长莫伊将这件事交给了莫涯。”
徐赫和陈宇没有说谎，村长莫伊还在，若他们在这件事上撒谎，很容易被揭穿。
“五年的租金是多少？”苏落随意问道。
“五……”
“五百两白银。”徐赫正要脱口而出，陈宇急忙在他之前回答了问题。
苏落双眼微眯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五百两租一个破山谷，这其中必然有问题，而且对方的租金，绝不止五百两。
徐赫他们租这一处山谷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