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让神屈服的意志
鬼神境中，漫天飞叶，幽森荒凉。
黑白相间的鬼人对面，戴月对其只有怒目而视。
而他却保持着让戴月想痛打他一顿的笑容，“你说什么？你说你不愿意被本帝夺舍？本帝如此通天修为，九万年不死不灭，你竟要拒绝这个造化！？你脑子莫非有什么缺陷？”
戴月忍不住了，他再次怒道：“我造化你大爷，你脑子才有缺陷！你是大帝，我还是圣人呢！身为圣人，怎能让你以我的身形面貌，去荼毒我降生的这片大地。”
鬼人收起笑容，呲着牙：“咯嘻咯嘻咯嘻！荼毒？你说对了，你若是这么说，本帝想起来了，正是因为你人族仙帝发动的上古大战，致使我在此封闭九万年之久……
若是我占据你身，现于世上，我确实……不会放过你们人族。咯嘻咯嘻咯嘻！”
戴月闻言，心中的意念更加坚定，绝不能被他夺舍！
鬼人继续蛊惑：“小子，本帝说是给你一场造化，那便不会食言！你乖乖让本帝夺舍，本帝还能容许你留下一丝意识，让你观望本帝的威能！
并且，你这样年轻的小子，定有不少想法吧？本帝还可以帮你将全部愿望实现！你看着自己的身体将所有愿望实现，那你这一生……一样圆满！如何？咯嘻咯嘻！”
戴月听到鬼人这般承诺，他收敛了怒气，怀疑地问道：“所言当真？就怕你实现不了！”
鬼人似乎觉得他被个人族小屁孩小觑了，非常生气，笑也不笑了，“这鬼神境的天地为证，本帝再以大帝的道心答应你。若是你乖乖让本帝夺舍，本帝定能完成你的所有梦想！”
“你又不是大帝，伪帝罢了……况且，不是我不信任你，我的第一个梦想是，成为仙人中的帝王！”
戴月一句话吐出，鬼人愣了，不是因为戴月叫他伪帝，而是：他是鬼人，怎么成为仙人……
“我的第二个梦想，重启神圣之声！”
鬼人继续愣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小一个人族蝼蚁，降生在区区下界，怎么梦想一个比一个宏大？
他干枯着嗓子反问：“你……确定？你确定这些是你的梦想？”
戴月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这些就是我的梦想。”
鬼人挠了挠头，缓缓说道：“你小子听本帝一句劝，年纪轻轻的不要好高骛远……”
戴月坚定地摇摇头，“不，这些就是我的梦想。”
鬼人双手挠头，而后怒骂，“不是本帝看不起你，你小小一个下界人类，妄想成就仙帝也就罢了，还想重启神圣之声！？若不是痴心妄想，那简直就是在糊弄本帝！”
戴月坚定地说道：“我既不糊弄你，也从不糊弄我，这就是我的梦想。你不信？”
历经无尽岁月的鬼人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类小屁孩是什么态度，质问起他来了！？
他眼中黑白双瞳绽放异芒，戴月感觉自己如坠冰窖，心生寒意。
鬼人指着戴月，“本帝告诉你，成就仙帝，本帝做不到，即便本帝真成就大帝，那也是鬼人族的大帝，不是你这卑微人族的仙帝！至于重启神圣之声……那是连万族至尊都毫无入手之地的东西，本帝更加做不到！”
“本帝再给你机会，年轻人要脚踏实地……想想别的！”鬼人不耐催促道。
戴月一如先前的坚定，摇摇头，“不，这些事我一定要完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愿望！”
鬼人爆发出了他的威势，整片鬼神境中黑白双色交错变幻，仿佛在这里，他真的是神！
他恢复了邪笑，“咯嘻咯嘻咯嘻，小子，本帝已经给你机会了，现在，你就算不答应，那也晚了！待到鬼神境裂缝完全打开，你要如何阻止本帝出世！”
戴月脸上快速变换，这鬼人原来根本不在乎他同意不同意，只要魂灵空间的裂缝完全打开，那他就会被夺舍！
随着裂缝的扩大，戴月感觉到他跟这鬼神境也有了联系，他也笑了，“妖人！待到这鬼神境裂缝完全打开，我当然没有办法战得过你这活了九万年的老怪物。可是，我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呢？”
戴月伸出右手，袖珍的赤金长戈出现，他现在也是这鬼神境的半个主人，这鬼人根本无法再像方才那样限制他！
戴月拿着长戈在自己身上刺出一个血洞，在拔出时，魂灵源力喷涌而出，戴月的魂灵躯体也在不停颤抖。
鬼人大惊：“你在做什么！”
戴月不管不顾，再次在自己身上刺出一个血洞，魂灵源力泄漏得更快！
“哈哈哈哈，妖人！鬼神境要与我的魂灵空间完全建立联系，你才能入住我的身体吧？你若是要夺舍本圣！那就看看是我的魂灵消散，魂灵空间崩解的快……还是你夺舍得快？”
鬼人哪里想到这人族少年竟能如此骨硬，此时，他无法压制戴月的行动！他枯声大吼，
“本帝不信你能承受自毁魂灵的痛苦！就如同凡人，无法咬断自己的舌根一般，你的意志不会容许你这么做！”
戴月看见了，这鬼人笑不出了，他突然笑得比这鬼人还要癫狂，“哈哈哈哈哈哈！是吗？你说要留我一丝意识，观望你的神威。不如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你先观望本圣！看看我的意志是容许不容许！”
转眼之间，戴月已经用长戈，在自己的魂灵躯体上穿透了十余次，魂灵变得暗淡虚弱的他，盯着鬼人大帝的双眼，态度坚决强硬。
鬼人焦急了，戴月可以感受到，同时，他跟这鬼人之间已经开始有联系，他很强，强得恐怖！
在感知中，自己犹如一只蝼蚁，此刻面对的是一座高山！可是，这座高山，惧了！
鬼人伸出一只手，威胁道，“你若是这么做，那就是魂飞魄散！连轮回都入不了！”
戴月看着自己魂灵源力的流逝，他可以控制，修复，但他没有。
这鬼神境裂缝打开的进度他已经清楚了，他保持着自身魂灵源力的消逝速度，保证他能在鬼神境裂缝完全打开之前就先行毁灭！
接下来……便能跟这鬼人好好谈判了吧。
“你方才一直在说，我人族卑微，是吧？”
“可传说史料记载，你鬼人族本身就是人族分支……依靠着人族的底蕴发展壮大的鬼人族，有何资格说出人族卑微的言语！”
戴月说到此，鬼人大帝没有反驳，似乎是真真说到了他的过去中。
戴月心中一动，继续道，“传说中的那一个时代，人族是实力孱弱，没有强者庇护。你鬼人族强者借着人族的支撑，得以进化成为鬼人一族，另辟道路，拥有了成为大帝的机会……
可你鬼人族，在拥有大帝之后，背弃祖先！以拥有大帝强者为筹码，倒戈到万族的立场中！说我人族卑微，到底是谁卑微？”
鬼人大帝枯声阵阵：“小子，你懂些什么？闭嘴。”
戴月哪里会停下来，时间不多了，只是冷哼一声，他再道，“同样是面对万族的压迫，我人族永不屈服，从积弱到强者诞生的历程中，人人都以兴我人族为己任！所以即便到了今天，我们仍是这世间的大族！在这风回大地，我从未有见过任一异族！它们已不知躲在哪个角落中！”
“而你们呢？面对万族冷眼欺压，不思进取以谋求振兴人族之道，反而背弃祖宗，选择了加入欺压自己本源族人的罪恶一方，何为卑微？此乃卑微！”
“鬼人大帝？你回答我这个小子，何为卑微？何时？不惧强权压迫，风雨飘摇中守护一族尊严的人族，成为了卑微的一方！而背弃族人，为虎作伥的你们便是如此优越！？是何道理啊？”
“大帝你以为，成为万族的附庸，便能成为高高在上的一员了吗？恐怕，在万族眼中，你们这叛离自己种族的鬼人族，更令他们不齿！更为卑微！”
鬼人大帝沉默，戴月的话，勾起了他沉寂了九万年的过去，他无言以对，
“小子……闭嘴……”
“我这一张嘴永远都不会闭上！为自己的种族发声，守护我人族的尊严，这是凡人都要学的第一门课！真正该闭嘴的……是你！大帝？别说你还不是，即便你真成为了大帝，就能洗刷得了卑微甚至卑劣的叛族行为吗！？”
戴月心境激动，但见鬼人如此表现，他明白，那些传说竟都是真的，鬼人的确是人族的分支！
此刻，活下来的时机已到！
“还有，你说我好高骛远，说我不自量力。可你如何能确定我做不到？万族至尊都没有入手之地，万族至尊都做不到，那我便也做不到吗？”
“他们做不到，只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从心里觉得没有必要把它做到！没有这神圣之声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害处。反而，会有更少的大帝强者诞生，无人能威胁他们的地位。因此，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人致力于重启神圣之声！”
戴月两手大大方方地张开到两侧，“我，戴月！生于你口中的下界边荒，可从未以此妄自菲薄！小子自幼便不顾他人看法，以成就仙帝果位，重启神圣之声为己任。为此，一路至今日，不曾有一日一时之忘却！”
“如今，我的魂灵还有数十息的时间，鬼人大帝，小子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大帝您是要眼看着一个有希望完成那一壮举，甚至能助你破帝境的小子就此陨落？还是你先助我，为我护道？
他日，我拥有了通天能力，便是你重见天日之时！
自我重启神圣之声之日始，便是你能破帝境之机！”
两袖清风任飘摇，他前跨三步，“如此，也是你鬼人族……能正名的机会！”
戴月一字一句，将话说尽，面朝鬼人，态度坚决。他此刻没有任何的畏惧，没有比被人夺舍与死亡更糟糕的事情了。
鬼人大帝低头不语，鬼神境中黑白之光闪烁频繁……
见此状况，戴月再上前两步，平声道，“这是大帝你的机会，也是小子的机会。否则，今日，戴某魂飞魄散，您，或许永世不见天日！”
戴月讲的铿锵有力、决绝之意掷地有声！
鬼人大帝微微低下的头颅又缓缓抬起，他盯着戴月的眼睛，“你凭什么有把握，能够做到你说的？”
戴月与他对视，眼神不卑不亢，“就凭我无惧死生，坚毅如铁的意志。”
“小子……你，真能做到？”鬼人再次发问。
戴月稳稳地点头，“真能做到。”
“咯嘻咯嘻咯嘻！”鬼人大帝又笑了，笑声变得正常了一些，他忽然收起所有表情，盯着戴月看了几息……
“好，本帝，信你一回。”
鬼人大帝挥手间，黑白之色从他眉心闪出，瞬息覆盖到戴月身上。
这是一道咒术，戴月已经与鬼人大帝有了联系，他能感应到这个术……这是鬼人大帝的诚意！
“吸收了它，本帝便没有了伤害你的能力。”
鬼人大帝消失在鬼神境中，这空间只剩黑白之色循环闪烁。
“咯嘻咯嘻，本帝闲着无聊，便陪你走这一遭吧，看看你不知所谓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