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掉河里了
周大明瞅了一眼蹲在姜秋身后，自言自语，偶尔还会傻笑的李淑芳。嘬了口烟儿，没吱声。
姜秋心里着急，也不管周大明是怎么想的，把人扔下就走了。
屋里的沈玉莲就跟没有李淑芳这个人似的，睡的都打呼了。
周大明在门口蹲了一会儿，把烟袋锅子在门槛子上敲了敲，起身就离开了。
“小丫，小丫，”李淑芳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个已经死了很多年女儿，颤颤巍巍地朝着后山走。
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她的小女儿，一直在和她招手。
软软糯糯地喊着：“娘，娘，娘！”
李淑芳愁苦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慢慢地朝着小姑娘的身边走去。
她想要抱抱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
李淑芳满脸笑意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慢慢地朝着自己的女儿走过去。
谁能想到，一个没注意直接掉进了河里。
李淑芳挣扎了几下，就没有了踪影。
……
姜秋到姜西病房时，姜西刚刚清醒。
姜西的全身都很痛，痛的他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和姜秋说了两句话，又睡着了。
“小秋，家里怎么样了，”姜柚把姜秋拽出了病房，姐妹俩站在角落里，小声说话。
她出来的匆忙，家里的事情，全都扔给姜秋了。
也不知道姜秋能不能安排好。
“姐，小六在家里看着呢。”姜秋道：“我走之前，把家里的猪和鸡都喂完了。我瞅我哥一眼，我就回去。”
“那沈遇他娘呢。”
她走的时候，沈遇他娘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万一离了人，出了事儿就不好了。
“我让沈遇他大姑看着呢。”姜秋道。
姜柚听到是沈玉莲看着的李淑英，心往下一沉，完了！
姜柚面色如常地带着姜秋回了病房。
“大姐，您能帮我看下我弟吗，我想回家给他拿一点换洗的衣服。”姜柚小声地和临床的家属商量着。
和姜西同病房的是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老太太。
因为腹部疼痛住了院。
昨天刚做完的手术。
老太太一儿一女，女儿在省里上班，儿子在家陪着老太太。
来伺候老太太的，是老太太的儿媳妇儿。
人长的特别和善。
“行啊，你去吧，你去吧！”大姐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那就谢谢大姐了。”
姜柚笑着和大姐说了两句感谢的话，就带着姜秋急匆匆地往家走。
花三儿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在去往县城的车上找到了张二。
此时的张二，满身污垢。胡子拉碴的，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是谁。
“哥，人给你找到了。”
花三儿带着人，捆着张二，到了和沈遇事先约好的地方。
沈遇懒散地靠在墙上，指间夹着一根燃烧过半的烟。
听到花三儿的声音，他就把手上的烟扔到了地上，抬脚使劲儿的碾了几下。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烟头冒烟了，他才抬头，看了一眼花三儿：“多谢。”
“哥，你跟我俩客气啥呢。”花三儿爽朗笑道。
沈遇瞅了一眼安大志。
安大志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几步上前，走到了花三儿的面前。
伸手揽着花三儿的肩膀，哥俩好地说道：“三儿，挺长时间没见面了，走，跟哥喝两盅去啊！”
“行啊，”花三儿知道这是沈遇故意让安大志把他带走，好处理张二，他也就顺着安大志的话往下说：“哥，我可是惦记王记家的酱牛肉和老白干很久了，这次你可得让兄弟吃个够啊！”
“好说，好说，”安大志和花三儿的说话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沈遇的眸色深不见底，嗓音依旧如常：
“张二，老子的弟弟妹妹，你也敢动了。”
“是不是我离开家太久了，你都忘了我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了？”
没参军之前的沈遇，打遍天下无敌手。
揍得人哭爹喊娘的，但是没人敢上家里找。
沈寡妇家的老大，上能让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下能让三四岁的小孩夜夜安眠。
那时候的沈遇，在哪儿都是横着走的。
参军之后的沈遇，少了当初的霸道张狂，多了点别人看不透的清冷和狠厉。
“沈遇，沈遇，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跪在地上的张二，看着脸上露出淡淡笑意的沈遇，彻底慌了神儿。
早知道，她就听李大美的，不去偷沈慕了！
“解释？”沈遇的眸色深的像是天上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卷起狂风暴雨：“你把我妹妹害的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你让姜西差点没了一条腿，你跟我说，让我听你的解释？”
“张二啊，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天真了呢？”
沈遇的拳头，轻轻地落在了张二的胸膛上。
他也没怎么用力，张二却吐出了一口血。
“啧啧啧，张二啊，你这是怎么搞的？”
“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啊？”
“总这么吐血，不是特别好。”
沈遇每说一句话，他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每打一次，张二就会吐一口血。
沈遇打的特别有技巧，既不会让张二因为吐血太多，身体器官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也不会让张二感到特别的难过。
这种钻入骨髓的疼痛，让张二忍不住地开口乞求：“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真的是太疼了！
疼的张二都忍不住地缩起了身子。
“放过你？”沈遇浅笑，弯腰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张二啊，你说，你做过了那么多的坏事，我凭什么要放过你呢？”
沈遇越打越用力，打的张二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看着像是要死了一样。
“差不多了，”安大志站在巷子口，慵懒地靠在墙壁上，“你别把人打死了。”
把花三儿带出去没多长时间，安大志就回来了。
一直看在那儿，看着张二被沈遇打。
“大志，我这个人奉公守法，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儿呢，”沈遇掏出了一方靛蓝色的帕子，优雅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剩下的事儿，你看着办。”
“沈遇，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把这么脏，又这么累的活都扔给我啊？”安大志跳着脚地抗议。
沈遇笑道：“不能。”
气的安大志把扛到肩膀上的张二，又撞了两下墙。
姜柚带着姜秋都没回家，直接去了沈玉莲家。
“沈遇他娘呢？”
姜柚可不是姜秋，说话办事儿都很温柔。
姜柚直接踹开了沈玉莲的家，大嗓门子一吼，差点没把沈玉莲送走。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沈玉莲从炕上起来，没好气地说道。
“沈玉莲，我告诉你，要是沈遇他娘出事儿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家好过的！”姜柚道。
“你凭什么不让我好过啊？”沈玉莲冷笑道：“你是天王老子啊，还你说咋地就咋地了！”
“沈玉莲，”姜柚直呼其名，高声道：“你以为你儿子能像前几次那样，关个七天八天的就能放出来了？沈玉莲，别做春秋大梦了！”
沈玉莲的大儿子沈周，每次都是因为玩儿牌抓进去的。
关个十天个月的，再罚几个钱儿就没啥事儿了。
她也不想想，当初是她姜柚报的案，要是能这么轻松就回来了，沈周还能三翻四次地捎信儿让沈玉莲去找她吗？
也就沈玉莲这个没长心长肺的没明白咋回事吧。
“你什么意思！”
听到姜柚这么说，沈玉莲才知道害怕了。
“沈玉莲，你最好祈祷沈遇他娘没什么事儿，否则，你儿子这辈子别想出来了！”
姜柚没空和沈玉莲废话，带着姜秋从沈玉莲家里出来。
挨家挨户地找李淑芳。
大家听说了李淑芳失踪了，都帮忙找人。
最后还是去河里玩儿的小孩儿，发现了李淑英飘在河里的尸体，吓得一路哭着回去找娘。
姜柚看着泡在河里，面目肿胀的李淑英，一言不发地抠着自己的手指。
姜秋拽着姜柚的袖子，自责不已地哭诉道：“姐，都是我的错！我明知道沈玉莲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为什么要把婶子放在他们家呢？”
“姐，都是我不好啊！”
“姐，是我对不起沈大哥，对不起沈听，对不起沈慕！”
“姐，对不起，对不起啊！”
姜秋说了很多的对不起。
可是，无论说了多少句的对不起，都还不回了李淑英。
姜柚拍了拍姜秋，想要和她说，李淑英的事儿与她无关。
可是，这句话，在李淑英肿胀的尸体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姜柚木着一张脸，不知道用什么情绪来面对已经过世了的李淑英。
大江帮着把李淑英抬回了自己的家。
“柚子啊，你能找到沈遇不？他娘的事儿，得让他回来拿个主意才行。”张二贵道。
张二贵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二道河最近是咋地了，咋总出事儿呢。
“沈慕在医院，还没醒过来呢。”姜柚的嗓音有点哑，“沈听在照顾沈慕，沈遇，“说到沈遇的时候，姜柚忽然顿了下，然后继续说道：”再帮我照顾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