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末日之前 21
余天旺心里盘算着，每个面具的生产成本只有10元，每个工人的日工资也就100元，房租也低。
警方所谓的照价赔偿——
就算是每个面具算上利润，给了30元、50元，工人的工资、房租全数补上。
原先是划算的，但现在可不是。
这批面具的价格已经炒到了200元，还在上涨。
这是暴利，警方是不可能用200元照价赔偿的，就算赔了！也只是这一次。
警方只肯赔这一次钱，那面具就停了，意味着后面那源源不断的财路就断了。又将玩具厂打回原形。
不行，绝对不行。
余天旺不同意，他掩饰不住激动，“sir，我做的是正规生意，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人死，我哪里管得了。”
“不好意思，余老板，玩具厂必须要停止营业，从今天起，一个面具都不能发出去。”
“不行！”
余天旺激动地拍桌子站起来，嘴里的“肉”就要没了，他哪里忍得住。
他将工人喊来，一群人围着许文山吵吵嚷嚷。
许文山只得强硬执行。
他打了电话，不久，几辆警察开进来，走下来十几名警察，拿着封条，将二楼的车间暂时封闭。
又开来一辆大车，准备将还没发货的面具统统搬上车。
余天旺眼珠子一转，让手下工人打电话通知报社记者来，十几个电视台、杂志的记者一看有新闻，十分钟就火速赶到。
“jc抢东西了，jc打人了啦！”
余天旺站在纸箱上高呼，手下的工人跟着叽叽喳喳附和。
记者们窃喜，重磅新闻，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记者将相机对准了许文山，有个记者认出来了，“咦，许警官，你不就是几天前在法庭上违规操作，和女神婆（姚若岚）催眠赵灵儿的那人吗？”
“哦，难怪啊。”余天旺大声起哄，“许警官，你之前案子黄了，被处分了，怎么，想拿我来戴罪立功？大家都看看，就是这人，给他拍照，曝光他。”
记者递上话筒，一圈人围着。
许文山看着那些人的脸，看着从纸箱里散落的几百个十二生肖面具。
他有些分不清，那些人的脸都扭曲着、模糊着。
场面乱作一团，警察们根本无法封控玩具厂，有个警员过来，问，“许督察，现在怎么办？还封不封？”
这事肯定很快就要见报，到时候各界会对警局施压。
“封！”许文山咬咬牙，“有事我担着！”
他从腰间拔出配枪，工人们一看，赶快散开，100块钱一天的工作，不值得拼命。
现场安静了一些，记者们咔嚓拍照，对准许文山的脸。
许文山冷静地说道，“我们是在执行公务，玩具厂必须要封，如果有谁阻止，就请到警局去说。”
不久之后，有十几辆增援的警车赶到。
“我的货，我的货。”余天旺被强行带走，他伸手、满屋面具不可及。
警察们在余天旺的哭闹声、几十个工人的闲言碎语中、在记者继续抛出各式各样的问题中，在外头围着看热闹的几百个村民中，带走了所有的面具，结束了这场闹剧。
很快，扫赌部门的警察有了发现。
查了第四名死者，公司破产男子，他在死前曾经收到一笔50万的汇款。
这笔钱是一个叫乌鸦的混混给他的。
乌鸦是某社团的三把手，负责十几个地下赌场。
而这些赌场，竟然对死亡者在死亡时所戴着的生肖面具，开出了死亡赌盘。
简单来说，只要在周六有人死，那么就能赌。
赌死的是男还是女，赌死的人戴着什么生肖的面具，是马、是狗、是龙？
这件事的热度太高了，全城播报，一个自带巨大流量的赌盘。
而且这个“赌局”看起来又很公正，毕竟谁知道下个死的是谁？
赌盘在第三周就开出了，吸引了很多赌客投注。太刺激了，赌球算什么，这可是赌死人。
我押虎！
我押龙！
而乌鸦在这四期“开奖”之前，发现“狗”是冷门，押“男士”的盘面也较少。
这一期整个盘面有大几千万的投彩，只要爆了冷门，就发财了。
乌鸦刚好有一家财务公司，破产男子之前在财务公司借了一百万，破产了，还不上。
破产男子跪在乌鸦面前磕头，“求求你，再宽限我几天吧。”
乌鸦蹲下身，咧着嘴，拍着破产男子的脸，“老板，这钱我不要你还了，还会再给你50万，只要你。”
他递上了发出安魂曲之音的狗头面具。
而这第四名自杀者，破产男子，知道自己已是末路，为了能让家里日后好过，他戴上了面具，纵身跃下。
警察将乌鸦带到了审问室。
警察说，“这四宗面具自杀案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你在说什么啊，sir。”乌鸦坏笑，“和我的律师谈吧。”
随后律师来了，又不久之后，有个满脸都是烂疮的马仔进入扫赌组，大叫，“我来自首！是我让破产男子去死的。”
这个马仔说是自己拿了50万，让第四名自杀者、破产男子去死。
因为他压了50万的“狗”，赢了就有500多万，是他给钱、要那个破产男子去自杀的。他认罪。
不过他只认这一宗，不承认之前的三宗。
警察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这马仔哪里能拿出50万，满脸暗疮，他有毒瘾，他就是来给乌鸦顶罪的。
律师笑着拿出文件书，看着墙上的时钟，“sir，真正的主犯已经自首了，你们没有理由扣押我的当事人（乌鸦）了吧？他可是良好市民。”
“没事。”乌鸦看着愤怒的警察，“就等48小时吧，这里的咖啡很不错的，我爱喝。”
可恶！警察捏着拳头，重重关上了口供房的门。
为什么真相、真凶明明在眼前，却因为条条框框，他可以逍遥法外？
但，乌鸦确实只是出钱让第四名破产男自杀，他与前三宗自杀案无关。
前三名死者绝症人士、股票经纪、妈宝男，都没有收到过大额汇款，他们也都不认识乌鸦。
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扫赌部门封了乌鸦的十几个地下赌场，这些地下赌场，乌鸦也都是找了小马仔挂名，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他们社团可是有专业律师。
但就算是封了乌鸦的赌场，也没用。
警察发现，这事情完全控制不了。
这十几个地下赌场虽然封了，但是外面还有几百个地下赌场都有在开死亡面具赌盘。
这赌盘太容易开了。
只要设定好各自的赔比例，不用人工干预，等着有人死，等着赚“赔比例的差价”就行。
此时。
离12月31日的末日越来越近，只剩3天了。
各个部门警员全部停休，商讨着各式各样的办法
既然自杀者都是跳楼的，能不能封了所有的大楼？不可能，全k城有几万栋大楼。
能不能封了所有地下赌场，不可能，都是藏在暗处，只能抓一个是一个
警员们疲于奔命，抓了坏人，又因为有人顶罪而释放。
他们一次次努力，一次次白费，丧气，感受着末日的绝望、一种迷失方向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