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回 老道幸遇施饭人 何家喜得一仙子
人间的事儿太繁杂,天上众仙首先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
有一位白发、白眉毛、白山羊胡的老道,来到一个小山坳。这里绿树阴阴,杂草丛生,野花烂漫。可他没心欣赏,他太累了,太渴太饿了。心想,哪里寻点野果充饥。眼往四周寻了寻——咦,不远处有青烟冒出,有吃喝了!
他紧走几步,到那儿一看,那烟冒得更厉害了,在那家小屋子上空盘旋来去,忽而像牛羊,忽而像鸡鸭,一会儿似树木,一会儿似花草,再看如老翁,如少女……最后竟成了八卦图的模样!正当老道看得出神的时候,小屋里跑出来了年轻的夫妻,他们都用手扇着烟,咳咳地咳嗽着,眼睛流着泪:“咳咳,这柴湿得没法烧了!”女人说。“是啊,接连几天的雨也没有干柴了。”男人说。
男人差点撞到老道,男人一愣之时,老道后退两步说:“这位施主,好福气啊!”男人更是一愣,眨眨被烟熏得流泪的眼睛,一脸疑惑。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道伸出右手指着房顶上说:“施主,你看你家冒出的烟儿,这不是八卦图吗?你家要有仙人降生啊!”“哈哈,道爷,你咋不说俺家要有皇帝降生呢?”男人不以为然地这么说着,却也被那烟儿做的八卦图给惊呆了,“真的呢,咋这么像?”这时,女人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看着屋顶的八卦图说:“真的,真的!这是好兆头,祥瑞啊!”
正当他们都在看着出神的时候,一阵风儿吹来,烟散了,八卦图没了。男人回过神儿来了,问道:“敢问道爷如何称呼?出家在哪座道观?”“啊……啊……”老道张了张嘴,用手指着自己的干裂的嘴唇嘶哑地说:“施主,能给点水吧?”说来也怪,刚才老道还中气十足、吐字清晰,眨眼儿工夫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这对年轻的夫妻赶紧热情地把老道请到了屋里。这时,屋里的烟已经散去大半,灶下的柴已经燃起。
男人给老道倒了茶,老道真渴了,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大碗。夫妻二人又热情地留老道吃饭,这对夫妻日子清贫,可老道也不求什么山珍海味,能吃饱就好。老道赶紧念佛:“无量天尊,善哉善哉,多谢施主!二位施主不愧为仙人之父母,真大善人也!”饭罢,老道告辞了,夫妻二人相送。
老道走后,夫妻二人真像是捡到金元宝一样的高兴,乐得都合不拢嘴。男的说:“想不到我老何家要生个仙子,嘿嘿……”女的说:“就是,就是。等孩子一长大,我们的日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想要什么好东西,就叫儿子给咱变!”男的又说:“很多的田地,宽大的房子。”女人说:“还有米,面,油,鸡鸭鹅狗猪牛羊,哈哈哈……”男人冲着老婆的脸说:“还有很多的仆人,还有一群漂亮的……丫鬟。“女人笑骂道:“没良心的,你还想让你的儿子给你变几个小老婆不成?”男人嘿嘿一笑:“‘不敢,不敢。”两口子这么说着笑着,这半天过得很开心,不觉间太阳就要落山了,夫妻二人又做了晚饭,做饭时,两口子又特意跑到门口看看那冒出的烟儿。可惜,烟囱虽然还是那烟囱,可是烟儿不是那烟儿了,在风的吹动下也飘飘悠悠,却没有了中午做饭时的风采。夫妻二人多少有了些怀疑,互相看了下,但没有说什么。吃了晚饭,刷了锅碗,早早地睡下了。
睡下不久,男人迷迷糊听到似乎有人叫他,他从坑上坐起,揉揉眼睛一看,天啊,是太上老君大驾光临!只见太上老君说道:“何老大,世间有福之人太多,可没有几个像你一样有福啊。今夜,你的妻子就要生下一位仙子。他天赋异禀,身怀仙术,今后你何家的日子就要蒸蒸日上了!望你好生培养这个孩子。切记切记!”何老大想问下老君,既然这个孩子天生是仙子,应该如何培养呢?难道还要我教他本事不成?我可只会种地打猎,不认字也不会武。何老大刚想张口问,只见太上老君一甩拂尘,一阵青烟儿冒出,没了。何老大正不知如何是好,妻子推推他说:”醒醒,睡得这么死,我要生了!“何老大方知做了个梦,赶紧穿衣找人为老婆接生。
天将亮时,何老大的妻子果然生了个儿子。夫妻二人很是高兴。这小家伙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夫妻二人又谈起了昨天中午炊烟的祥瑞,谈起了夜里的梦。妻子问:“老道说的是真的吗?太上老君真的给你托梦了啊?”何老大心里坚定地说:“当然都是真的!你看那老道不是神仙也是半仙。昨儿个那烟儿,多么神奇!”妻子的疑虑也消了大半儿,点点头说道:“对对对。”何老大却又皱了眉头,说道:“太上老君让我好培养咱们的宝贝儿子,把他们培养成神仙。——可我只会种地打猎啊。”妻子说:“咱儿子不是天生仙子吗?等他会走路了,会说话了,应该就会仙术了——也可能是,别的孩子会走的年龄,他会走也会飞,别人会种地的时候,他能一掐诀念咒,说声‘变’,就能要什么有什么了!”何老大说:“你说的很好。真是这样就太好了。但不管他成了多么了不起的神仙,都得有个名字啊。叫什么呢?”妻子说:‘可不能,像你爹给你起的名字叫老大,跟没名字差不多。”何老大说:“那,儿子是个仙子,一个神仙,就叫何一仙吧。”妻子一听,觉得这名字很好听,说道:“好,就叫何一仙。我还以为你给孩子起个何狗蛋、何砖头啥的呢……没想到,你肚子还挺有墨水的,嘿嘿……”夫妻二人正说着,哇哇哇,孩子哭了,何老大的妻子赶紧给孩子喂奶。——看来仙子也是要吃奶的。
这正是:
神仙亦非仙,禾苗生在田。
小仙要吃奶,长大非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