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怪灾厄
阴歌看完巡游，只觉无趣以及荒诞。
他避开人群，想隐藏气息花费一个夜晚游历c区。毕竟他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蓝星人的社会。
‘和以前一个样，完全没有改变。’
他像孤魂野鬼一样从西边不断往东边前进，直到遇到了原初申命。
申命早就知道了阴歌的轨迹，正靠在前方路口的一个路灯之下等待阴歌。他的白色头发在灯光照耀下有着美丽的光泽。
“疯狂神子，这是蓝星人好不容易重新恢复的文明啊。”
“是吗？”
申命眯着眼睛笑了笑，“只是可惜，可惜……”
阴歌道：“您有什么事？”
“去看看钥匙如何？”
原初指的当然不是日常生活中的钥匙。
许久之前，宇宙原初初体在封存意识沉睡时，特意打造了万界之门。万界之门存在于宇宙每一个文明之中，保护着土著居民不受入侵者的伤害。
从此以后，除了原初和权限拥有者，哪怕是本土土著，只要意识等级超过超位阶，想要在设立了万界之门的星球上活动，都必须携带钥匙。
钥匙是沟通宇宙万界的通行证。它是初体的造物，会随机出现在宇宙的任何地方，可遇而不可求。
如果携带了钥匙进入某个被保护的星球，自身的阶位就必须被压制到脱灵阶，相当于实力缩水了至少千倍。
于是开关就应运而生了。超位存在们通过与开关结契，将自身多余的力量转移到开关身上，同时分出部分意识保护开关，帮助开关承担能量带来的压力。
开关自身只要不使用超过上限的能量，就不会被万界之门排斥。而超位存在们也可以相对自由的使用能力。
这便是阴歌将秦斯易做为开关的原因。
阴歌已经有了钥匙，但他的同类们没有。所以这并不妨碍他多找几把钥匙，以此来阻隔同类的追捕。只要没有钥匙，二代神子们就无法把他从星球上揪出来。
“再好不过了。”
申命道：“我亦无事可做，正好。你可以看做是我拉拢你的手段。”
于是两个存在便达成了共识。
b区。
夜色和灰雾的笼罩之下，从高处看下去，整座江陵城朦朦胧胧。
灯光未能穿透灰雾，钢筋水泥在天空一片灰黄色的包裹下收敛了獠牙。此时的江陵城，虽然整体色调沉重了些，但要比平日的温和多了。
b区最大的地下停车场内，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正在悄悄弥漫。
阴歌和申命的身影在停车场中显现，他们隐去了自己的存在感，略过忙碌的人群，来到地下第三层。
“看见了吗，钥匙。”申命道。
停车场内的车都被移走了。
只见哄闹的人群中央，一个a级女性超凡者躺在空出来的地板上，她紧闭着双眼，应该是睡着了。
只消看一眼，阴歌就透过女性超凡者的身体看到了她胃中的黝黑色晶体，呈四棱锥的构造，正是钥匙。
地下三层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一声响动，大门关闭。
像是得到共识一般，除了那个昏睡的超凡者，停车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一个年轻人从口袋中掏出一粒药丸，脸上是几乎和阴歌如出一辙的死鱼眼。他看了一眼药丸，眼中突地闪过一道寒光，喉咙一动，吞下。
药丸一下肚，年轻人立刻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
有了先锋示范，一个接一个的蓝星人或快或慢的吞下药丸，他们有的浑身散发颓废的气息，有的面无表情，有的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有的表情狰狞。全都无一例外的吞下药丸，然后死去。
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尸体，唯独尸体中央的超凡者还存活着。
简直就是一场大规模的自杀表演。
“他们选择了无痛的死法。”申命微笑着说，他和阴歌两人完全有能力阻止眼前惨剧的发生，但两人都没有行动。
他们像是看演出一样欣赏着蓝星人的死亡。
尸体们渐渐畸变，它们的身体融化成一滩血水，汇成了一条血河，血腥气不断弥漫整个停车场，甚至连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出的光芒居然也隐隐透着红色。
“这是在献祭吧。”阴歌说道，“是人祭。”
强烈的精神辐射瞬间爆裂开来，血河缩成一只血红色的大手。它以急速的动作抓住中间的女人，那女人连一声叫唤也没发出，很快就被血手吞没。
两人可以感应到女人在血河之中失去了生命体征，随后尸体融化，和血手融为一体。钥匙在血手之间浮浮沉沉，最后被一块肉包裹，嵌入了肉块内部。
精神辐射不断在停车场内回荡，最后强势的冲破天花板，卷起的气流使大门洞开。
申命和阴歌站在原地，毫发无损。
“这些人都被喂食了损伤精神的食物。选择精神数值低下的蓝星人献祭，再加上一个a级超凡者，他们是打算人为制造一个魔怪啊。”申命笑道，
“不错，有趣。”
阴歌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血手再度融合转换形态。不到一会儿，一个完全由黑红肉块组成、浑身布满黏液的小型魔怪诞生了。
它全身上下各处肉块不断发出字节不清的语言，像是婴儿哭喊，又像是猫头鹰形同鬼魅的啼叫。
畸变怪物没有注意到两个存在，它伸展开肉块身体，一路嚎叫着，撑开大门，不断向上，最终来到地表。
强烈的精神辐射使得魔怪刚刚离开地下停车场，轰隆几声响，原本还好好矗立着的建筑物连带着地下的空间一起崩塌。
申命和阴歌早就离开了原地，他们出现在附近的一座大楼楼顶，低下头俯瞰地表的魔怪横行。
这时候，行刑课绝对已经发现了异常，有不少附近的课员正在集结。
一道声音宏大的警报骤然响彻全城，紧接着，是四处逃散的人群。
两人不为所动的看着魔怪爬过一个又一个街道，畸变掉一个又一个蓝星人，惨叫声、魔怪的嚎叫声几乎像是响在他们耳边。
魔怪不断壮大，它所发出的精神辐射也飞速攀升。
申命命道：“在恐怖面前，蓝星人实在是太渺小了。疯狂神子，
“等魔怪被那些课员解决了，再回收钥匙。”
阴歌平静说道：“您想等事情闹大？”
一旦魔怪影响的范围变大，隐藏在蓝星各处的同类们就都知道钥匙在哪了。到时候要拿钥匙就得和其他神子争抢，少不得打斗。
申命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非常喜欢这种局面的发生。
阴歌心道，他告诉我钥匙的存在，同时又让我和同类厮杀，总归是逼我加入唱诗班。
“这样难道不有趣吗？”申命反问，同时眼神中又带有一丝“别惹我不高兴”的意味。
“确实有趣。”阴歌说道，脸上渐渐展露出狰狞的笑容。
深夜，阵阵沉重的警报声响彻云霄，不对，应该是全国各地都响起了警报声。
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没有一个人抱怨警报声扰人清梦，他们只觉恐惧万分。
家家户户打开灯，开始疯狂地收拾起东西准备逃难。
一条爆炸性通知加急出现在每个华国人的智脑里：
“最高级警报：京城时间1月5日23:16，我国b区出现s+级畸变体魔怪，已经造成大量伤害。据检测，明日魔怪将转移至b区南侧，不断向c区靠近。请b区以及c区东部居民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家国有难，匹夫有责。请b级及以上民间超凡者马上赶到b区协助国家消灭魔怪！”
b区遭殃了！这个共识出现在所有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蓝星人脑中。
s+级魔怪是由无数畸变体组合而成的大型灾难，它一旦生成，必然到处寻找蓝星人，把它们制造成更多畸变体壮大己身。同时还会不断移动，席卷它所感知到的所有生命体，造成无数的杀戮。魔怪所到之处，文明绝迹。
普通人必须逃得远远的，他们没有强大的精神数值和能力，留在原地只能被魔怪收割变成畸变体，助长魔怪。
这必然是一场损失惨重的灾难，华国人都失眠了。
不出一个小时。
半个天空与大地连接的地方已经火光四起，滚滚浓烟笼罩住一大片残垣断壁，混杂着天上的灰雾，渲染出一副末日景象。
不时有玻璃碎片、砖瓦石片被抛向天空，一阵阵令人闻之丧胆的声响不断响起。
“吼……”
这声音直冲云霄，难免让人联想起那传说中的缠绕之蛇——利维坦。据说当它浮出海面时，一声发泄式的嘶鸣足以让万籁俱寂。
离得近的超凡者小队赶紧做好准备，马上，那个庞然大物即将赶到他们的包围圈。
只听得吼叫声阵阵，一股充斥着火药与血液的味道刺鼻，直呛得大家咳嗽不止。
“人都疏散完了？”赶到的大课长李云悄声问道。
“哪有。”一个a级法系超凡者苦笑，捏紧手中法杖。“是都被吞了，无一幸免。”
冷汗流下，李云感觉全身都凉了，无一幸免？
“这怪物的实力似乎很强，可能要比3年前的那个还要强！真是一场硬仗啊。”
“李课长，准备工作已全部完成。”
“好。”李云道，他已经有了主意。
先由他集火猛攻拖延时间，给另外几个大课长留下充足的展开能力时间。
面对魔怪，能对付它的只能是s级及以上超凡者，低于s级的与魔怪正面硬抗只能是送死。
“唉，能拖一会是一会。”他叹道。
很快，嘶吼声震耳欲聋，一个超出蓝星人想象的畸形怪物出现在前方。
畸形怪物几乎有几座山那么高、那么壮，那扭曲不可名状的身体不断蠕动，黑色、红色的肉块不断组合，布满全身。它快速前进，两只不知道是不是手的玩意不停把拦路的建筑物拨开。它的眼睛迸射出疯狂又充满死气的诡异光泽，无尽的呓语不断从各大肉块中发出。
那呓语声充斥着各种疯狂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在大家耳中响起，它们就像是善于蛊惑人心的恶魔之声，极易让人深陷其中、成为疯狂的一员。
“小心！这是魔怪身上融合的畸变体，它们会冲击我们的精神！”
“啊——”众人纷纷捂住耳朵发出痛苦的惨叫。一支支行刑课队伍随身携带的报警仪大声警告：
“精神数值波动！精神数值波动！”
“大家撑住！”李云咬牙吼道，“前排听我号令，高频炮火轰击，马上！”
霎时间，无数颗中型炮弹冲向那魔怪，在它身上爆裂开来。
轰隆隆的响声不断，魔怪表面，一个个炮弹前赴后继。但它却没有什么损伤，只是从山一样的躯体中分裂出类似伞状的身体组织，挡在面前。
“唔啊——”惨叫声突然碎裂苍穹，警报声震耳。
“不好，大课长！”
李云连忙叫第二排继续集火猛攻，然后问道：“怎么回事？”
在他后方隐蔽处，一个身穿黑色制服佩戴黄铜勋章的课员倒地抽搐，惨叫声从他嘴中脱出，突的，不动了。
“大课长，这是我们唯一的a级仙灵，他受到的精神冲击影响最深，已经……”
后排的一支支小队人员全部面露悲痛与焦急之色，那是稀有精神系的稀有职业仙灵啊！他没了，还有谁能对魔怪实行精神攻击？
“得马上烧毁他的尸体，防止畸变！”有人提醒，立刻就有超凡者发动能力，把a级仙灵抛向空地，大火顺势燃起，包裹全身。
待尸体烧成灰，大家才放心下来。
要知道，精神系超凡者是最稀有同时也是最容易产生精神波动受影响的，虽然超凡者发生畸变的可能性很低，但仍然不能大意。
“该死！”李云暗道不好，没想到那魔怪的精神冲击这么强，直接逼死一个a级强者！
他立马联系总部申请另一个仙灵出场，对付大型畸变体，必须得有仙灵！
“第3、4、5排超凡者准备！”
总部很快回了消息——已联系超凡者协会。
什么意思，总部已经没有仙灵职业的课员，需要找外援了？
不管了，现在没工夫想那些。他大声命令：“集火！”
宛若烟花绽放，一道道起步a级的或法师、或远程射手们大显神通展现的轰炸、削弱法术、各类武器等尽数爆射在魔怪身上，发出不亚于核爆般的声音，震耳欲聋。
后方，白巫师们不断施咒加强灵气供给，同时治愈能力使用过度的超凡者。
可以注意到，白巫师中身穿行刑课制服的只占三分之一的比例，其余皆是民间超凡者，他们全是自愿前来，类似雇佣兵的性质，反正危险来了有前面输出顶着。
白巫师们整体输出极弱，却有吃香的治愈和回复能力，但数量也少，尤其是b级以上的白巫师，更是万中无一，因此经常被输出超凡者保护和争抢。
强如行刑课这一官方组织也常年招收不足。
有了超强的续航，李云心中的重担松了一丝。
但马上，大家就惊愕的发现：那天杀的魔怪只是行动慢了些许，身上一个肉块也没掉。
它那散发疯狂和透出浓浓死气的眼睛突然发出白光，全身的肉块顶着火力轰击快速变形，转瞬间周身分裂出数条肉色触手。
那触手根根都有几十米长，全部张开，展现出触手上一个个紫红色的小肉瘤，但肉瘤也有壮汉的4个拳头大了。
浓烈的尸臭味传来，刺激得前排的超凡者们难受不已。
“注意注意，魔怪开始第二次畸变转化！”
“这魔怪防御力也太强了吧。”李云暗道不好，他马上叫大家随着魔怪的行动轨迹慢慢后退。
“集火不要停！能拖慢点是慢点！”
众人得令，继续加大火力，同时慢慢向后退，把战场缓慢转移至下一个大课长金尚薇手中。
李云快速进行能力展开，全身灵气波动强烈。一片不容忽视的蓝光闪过，庞大的由灵气聚齐凝成的护盾把超凡者队伍们同魔怪分隔开。
输出的各种法术、武器等全都透过护盾射在魔怪身上，而且还有了大幅度的加强，这下魔怪终于掉了些皮肉。
魔怪也被激怒了，它张开触手猛地要打向队伍。
可它却扑了个空。只见好几条触手打在护盾上被反震回去，护盾纹丝不动。
魔怪明明没有嘴巴，但它还是从身体深处发出沉闷的响声。
众人大喜，崇拜之色溢于言表。不愧是国家之盾——s+级白巫师李云。
李云感受着身体里渐渐流失的灵力，给金尚薇发条消息：
准备转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