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捉刀人灰鹰（2）
剑从出鞘到入鞘，仅仅一瞬息的时间。
赵铁雷只看见了一道寒光，王双就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体不自觉地在抽搐着。
他确信，眼前的男人无疑就是鬼谷浮云李慕白。
他开始有些后悔问出这个名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对于一个退隐江湖的人而言，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旧名号透露出去。
一个人身上所背负的恩怨情仇，并不是“退隐”二字就能摘干净的。
赵铁雷出手也很快，他手中的九环刀挥舞着，四个喽啰的人头也应声落地！
他抱拳喊道：“阁下可否给个活路？我发誓！绝不会将阁下的身份说出去！”
李慕白指了指地上十一具尸体，冷笑道：“这些人死之前，是否也求你给个活路？你既然没给他们活路，又凭什么让我给你活路？”
赵铁雷双手紧紧握着九环刀，额头的青筋紧张得爆裂而出，他高喊着：“你既然退隐江湖！为什么还来管江湖事？为什么还要做六扇门的鹰犬！？”
李慕白笑了笑：“我是退隐江湖，不是流落街头做乞丐。我需要吃饭，需要喝酒，也需要女人。对于我而言，缉拿你这样的通缉犯是最简单的赚钱方式。”
赵铁雷不再犹豫，他自知已无任何商量的余地。
唯有奋力一搏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李慕白出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一道白色的寒光闪过赵铁雷的双眼，他的脑袋便离开了身体！
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竟然被别人轻易砍去了脑袋。
李慕白用剑挑起一件衣服，将这颗值五十两银子的脑袋包裹起来。
他走到角落，靠近两个被捆绑的女人。
女人们已经哭花了脸，她们见李慕白靠近，用尽力气挪动着身体，哭喊着：“不要杀我们！求求你！我们不是江湖人！也不知道你是谁！”
她们似乎觉得这个男人比刽子手赵铁雷还要可怕。
李慕白一剑斩断了束缚她们的绳索，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两个女人不再蜷缩着身体，她们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是坏人。
终于，两个女人相拥着嚎啕大哭起来，她们发泄着绝望的情绪！躺在地上的十一具尸体都是她们的亲人。他们上一刻或许还在欢声笑语，下一刻就身首异处了。
命运就是会这样捉弄人。
她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李慕白依旧没有说一句话。他转过身，将灰色的斗笠戴回头上，把长剑别回腰间，提着那颗被包裹着脑袋就离开了。
他拿走了属于他的东西，只留下了两个痛不欲生的女人和桌上三十三两银子。
李慕白心里很清楚，她们的生死与自己无关，她们的情感更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想浪费时间去关心别人，也不想接受别人的关心。
他只想早点去附近县城的衙门，用那颗脑袋换一些银两，然后好好喝上一壶酒。如果银两有多，他还会去一趟青楼，再随便点一个女人，做一些能麻痹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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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柳县的人口并不多，只有两千不到。但酒馆、赌坊、青楼，应有尽有。
这并不是个太平的县城。
但李慕白不在乎，他只想早点拿到属于自己的酬金，早点喝上一壶烈酒，早点躺入一个女人的怀里。
李慕白第一次来红柳县，他并不清楚县衙门的位置。但他没有问任何人，因为他不希望麻烦别人，更不希望被别人麻烦。
所幸这个县城不大，李慕白总会找到县衙门的位置。
他路过一个木栏杆围成的宅子，宅子被白布围了起来。这代表着此地发生过命案，并且还没有结案。
地上凝固的血印染了一层灰，说明案件应该发生在三日之内。
查案子是当地衙门里的事情，李慕白并不想多管闲事。
世上的悲剧和惨剧已经太多，他只想做一些让自己远离烦恼的事情。
酒和色是忘记烦恼的良药。
当然，有时候也是毒药。
很快，李慕白看见了衙门的牌匾，也看见了牌匾下面跪着一个少女。
李慕白并不想知道这个少女是谁，也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跪在这里，他只想尽快用袋子里的脑袋交差。
他从少女身边走过，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她。
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只有十五六岁。她脸上和身上都带着伤，从淤血的程度可以看出是三日之内的。
少女也注意到了李慕白——带着灰色的斗笠，腰间一把佩剑，手里拿着一个在滴血的袋子。
李慕白走进衙门前院，就有衙役上来拦住了他：“来者何人？为何擅闯府衙？”
李慕白丢了一块铁质的令牌给衙役，低沉道：“我是六扇门在册捉刀人，把你们捕头喊出来。”
接着，他又将装着脑袋的袋子丢到衙役面前，袋子松散开来，滚出了一个沾满血的头颅。
衙役大惊失色，急忙找来了衙门里唯一的捕头楚良工。
楚良工闻声赶来，看着地上的脑袋，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走向李慕白，拱手道：“阁下好身手！这刽子手赵铁雷神出鬼没的，我费了好大力气都没抓到他！”
李慕白只是淡淡回应道：“结案，画押，赏钱。”
面对李慕白的冷淡，楚良工似乎并不意外，他笑了笑：“灰色斗笠，一把长剑，不近人情。若我没猜错，阁下应该就是灰鹰。”
李慕白没有说话，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回答。
楚良工笑道：“能在红柳县这种小地方见到六扇门最强的捉刀人，也是我荣幸。结案卷宗我已安排属下去办，等等会连同赏钱一起带过来。还请阁下稍等片刻。”
李慕白点点头。
他很满意楚良工的办事效率，也感谢楚良工愿意接纳他的不近人情。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楚良工搭话道：“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这不，两天前，县里发生了一宗命案，一家七口除了幺妹，都死在青龙帮罗龙的手底下。”
说着，他指了指跪在门口的少女，继续道：“就是那个女娃娃，叫林小蝶。她被罗龙先奸后杀，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心口还插着一把青龙镖。但是她命大，心房长在右侧，最后好歹是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