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反将一军
方晏一听,作为医者,不能拒绝给病人看诊,骆德强家境不好,病情不轻,一旦拖到后期,既痛苦又难医,而且西医的相关治疗价格高昂,尚不一定能够治好,趁现在时机还不算晚,他也有信心逆转早期的肝硬化。
“当然可以,你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而且金馆长开的药也没问题,只不过,你的皮内揿针必须取出,否则只怕好药也成了毒药。”
骆德强道:“这个不能忘,瑞和堂白玄子说过,揿针不拔出来,吃什么肝药都无效,现在发现他说的没错,吃了就又吐又拉,哪里还能吸收?那不白吃?”
“这个白玄子,真是太可恶了!我咒他不得好死!你这个死鬼,也不早告诉我那白玄子对你动了这种手脚,否则我肯定知道没那么简单,不会同意你来讹人!”
阮春秀气汹汹地道,把责任都推到了骆德强身上。
骆德强无言反驳,已经习惯了自家女人的这副德行。
“那我现在给你把揿针取出来,护士,你去拿点酒精棉签过来,针孔处需要消消毒。”
方晏吩咐道,等护士将酒精棉签送过来,便先在骆德强的三处穴位上拔出揿针,稍稍挤了挤,排出残留的秘制药物,然后用酒精棉签擦了擦,做好局部消毒。
方晏没有把三颗揿针扔掉,而是用纱布包起来,让护士带下去,放在储药的冷藏柜里,到时候空闲下来再细细研究。
因为无法判断已经被吸收的秘制药物是否被完全代谢排出,所以,方晏考量后说道:“这两日内暂不服用中药,避免再出现上吐下泻,我来给你号号脉。”
骆德强“嗯”上一声,主动伸出双手。
方晏以右手神农指搭在骆德强左手关脉处,这里的脉象对应的正是人体肝脏。
片刻,方晏收回手指,道:“肝脉很是滞涩,这两天我会给你做针灸来疏通肝脉,增加气血运行,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要戒酒,否则功不抵过,一切都成徒劳。”
“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戒酒。”
身体这次遭这么大的罪,骆德强深知身体是自己的,不爱惜的话,日后受折磨的还是自己。
“好,两日后,我在金馆长给你开的药方上,加入一味华佗引,两个疗程你的肝硬化绝对会逆转,到时候可以再来这里做个彩超和肝功能的复查。”方晏很稳健地道。
“真的?”骆德强和阮春秀同时问道。
方晏微微一笑,不再作答。
“早知道一开始就来你这里,不用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了,简直遭了老罪了!”
骆德强后悔的要哭,忽然想到白玄子给他的一万块钱,心里好受了些,感叹自己还好当时聪明,否则白受了这些苦。
至于白玄子承诺的那十万块钱,肯定不能再去要了,骆德强知道蒲土系是资本巨头,资本刮人骨血,害怕再惹祸上身,打算不跟他们牵扯。
骆德强的儿子一直沉默,终于也开口说话,他最在意的还是父亲的病能好起来,对方晏道:“多谢你帮我爸治病,我以后一定要像你们这样做一个有用于社会的人。”
“我相信你会的。”
方晏点点头,这儿子不像骆德强夫妇俩,他的三观还好没有受到污染。
“你看看你,再看看玄晏先生,年纪差不多大,你怎么就不能出息点?”阮春秀数落道。
“我就算没出息,我也不去讹诈,我虽然读书不行,不代表我就没出息,我才十九岁,我一定会努力拼搏。”
“你。。你反了是不是?”阮春秀被自己儿子瞧不起,扬起手作势要打,但终究只是做做样子,她不会真打,而且心里对儿子的志气感到些许满意。
“唉,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你还小,不知道这世道难啊!你哥不中用,希望你能中用点。”阮春秀叹气道,话里尽是无奈。
“行啦,别在玄晏先生面前丢丑了,玄晏先生这么年轻有为,有几人比得上。”骆德强说道,还算是个明白人。
“咳咳。。我也不小了,都已经奔三的人了,其实,人生在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一定要活的有模有样,要对得起自己!”方晏说出了自己的人生观。
“好了,你们这两天的休息之处,由前台人员给你们安排,然后记得来这里找方晏针灸,既然问题解决了,咱们都散了吧。”金馆长安排道。
“撤吧撤吧,我还要继续坐诊呢。”
几个老中医纷纷离开金馆长的特约诊室,回去继续坐诊等候病人。
不过,这次事件之后,似乎病人数目明显下降不少。
来找方晏看病的人数也不如之前,陆陆续续地,而非之前络绎不绝,相对来说轻松了很多,但方晏有些奇怪,为什么病人一下子就大幅减少?
闲暇之余打开手机,一搜安州午间新闻,竟然看到了骆德强一家人在妙仁堂医闹的视频,而且视频录制从骆德强所躺的板车一推入妙仁堂大门就开始了,直到被抬近金馆长的特约诊室,不准外人进入才停止,后面主持人还妄自猜测,这次医闹之所以出现在妙仁堂,因为代表医馆最高水平的馆长开错药导致病人上吐下泻,已经脱水休克。。
很显然,这个说法是有医学专业水平的人指使主持人故意这么说的。
方晏顿时怒火中烧,瑞和堂可真是阴啊,暗中一定监视着妙仁堂,等着骆德强一家子来医闹之际,录下视频,发到网上,先有意带歪节奏,然后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并加以评论,而且请了不少水军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这瑞和堂实在是太损了!”方晏将视频给金馆长看了之后,气愤地说道。
“这一次,咱们吃了个大亏啊,但不管怎样,妙仁堂名气在外,是以前无法比拟的,而且有你在,我相信你已经收获了一批忠实粉丝。”
这么一提,方晏第一个想到了容蘑蘑,从初出茅庐坐诊,到现在日百门诊量,她一直都在。
“咳咳。。不谈这个,金馆长,你不打算挽救一下?”方晏询问。
“挽救?怎么挽救?”金馆长疑惑地望着方晏,年轻人思想就是活跃,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方晏嘿嘿一笑,道:“其实,媒体也是双刃剑,别人能用,我们也能用,很多还不是靠资本运作?而且,这起事件不能上法律,就怕骆德强一家受罪,但上媒体没问题,我们可以让骆德强接受媒体采访,让他陈述事实,不仅被我们成功抢救了一次,而且保证治好他的酒精性肝硬化,妙仁堂的这种态度才是群众想看到的,至于能不能治好,后期见分晓。”
金馆长眼睛一亮,这法子确实可以,的确可以挽救一下妙仁堂,但又担忧道:“可是,毕竟骆德强医闹了,媒体抹黑妙仁堂,特意说我开的药有问题,我以后还怎么开这个特约诊室?难道把自己雪藏起来只搞行政?”
“呵呵,嘴巴长在当事人骆德强身上,想怎么说还不是我们决定的?再说,本来你就没有错,是瑞和堂搞的鬼,咱们不提及瑞和堂,但可以让骆德强说他最先去过瑞和堂,那里的医生不靠谱,治不了,才来的妙仁堂,而之所以出现休克,是因为中暑,与你无关。”方晏献计献策,拯救金馆长背的锅,而且一石二鸟,拉瑞和堂下水。
“中暑?若是中暑,的确和骆德强当时的表现很贴近,他若亲口说的话,应该更有说服力一些,没有人会过度追究他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
“不仅如此,后续他照旧吃你开的那些药,而且疗效见好,这不就给你洗白了吗?”方晏得意道,忘了洗白的寓意了。
“洗白?我本来就不黑,何来洗白一说?”金馆长质问,但并不生气。
“额。。我说错话了,金馆长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原谅我吧。”方晏故意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
“别演了,说到底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在,只怕这次事件会让妙仁堂栽个大跟头。”
“我作为妙仁堂一员,这些都是份内事,金馆长别客气。”
方晏暗想,若不是他来妙仁堂,也不至于会带来这些麻烦,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优秀没办法。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自己不来妙仁堂,可蒲辰颢对金善善的追求还是一样,这些事还是会发生,他的出现反而能改变许多。
“方晏,我突然想考考你。”
“这。。馆长,你想考我哪方面?”
“中医理学就不考了,想必那些典籍都被你翻烂了,针灸我没有你厉害,不考,我想考考你对药方的掌握。”
“请馆长出题,恳请不要为难于我。。”
方晏谦虚道,然而经过考核,金馆长发现,方晏大脑如同药方知识库,中医十大名方小青龙汤、大承气汤、补中益气汤、逍遥散。。自不必说,真个是倒背如流,常用的中医百方也能随抽随答,就连一些生僻的生精助育丸、去癌方也毫不生涩。
除此之外,黄老医留下的一些独门偏方,方晏也熟记于心,不可与外人道也。
“我已经无法用满意来评价了,若不论年龄,你完全可以跟我平起平坐,评为中医小国手。。应该更在我之上,若有机会,可以去尝试考取国医大师的证书,或者向着这条路进取。”
金馆长这话出自真心,不存在同行相妒,而且作为长辈,很希望方晏成为国医大家,将中医发扬光大。
“额,我还是太年轻,国医大师这太沉重了,压力大,先不考虑吧。”
方晏婉拒了,他的确太年轻,不宜太过招人显眼,医道漫漫,距离真正的通玄,还需要一段路。
“那也行,我先去准备准备请记者来采访的事,医闹事件又把咱们推上负面热门,我想很多新闻社愿意来采访。”
金馆长说完,看了看方晏背后一动不动的李段杰,叮嘱一句“你自己多注意安全”,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