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逆转
这时,骆德强已经从方晏的精神干扰中清醒过来,也知道自己刚才都已经交代了,后悔之意犹存,对阮春秀劝道:“人家想要我的命, 你还只想着赚他的钱?白玄子不是好人,我上了他的当,不仅污蔑妙仁堂,暗地里也给我下黑手,在我身上做手脚差点让我丢了老命,我绝不会再配合他!老婆子,你也别犯糊涂了,好人不好做,但做坏人,会遭报应的!”
看着骆德强这么诚恳的忏悔,阮春秀思量再三,逐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这确实是犯罪,如果妙仁堂追究的话,他们肯定会被法律处罚。
“那怎么办?”
阮春秀现在失去了伪装,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忽然没有了任何主见,呆呆地问骆德强。
“事已至此,我能活着就谢天谢地,多亏妙仁堂及时救治,唉,我们农村的人,穷太久了,经不住瑞和堂的诱惑啊,我们错了,看在还没有酿成重大后果的份上,希望馆长能够网开一面,可怜可怜我们吧。”骆德强凄惨地求道。
阮春秀细声问道:“那瑞和堂那边呢?”
“莫非你还惦记着那笔钱?”骆德强气头上冲,本想当着众人的面怒喝,但无奈体质尚虚,声音宏亮不起来。
“没有,我是想,既然你是被瑞和堂给害的,我们要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我们和瑞和堂是一丘之貉,吃了亏只能往肚里咽,刚才那年轻医生也说了,是那白玄子用的是秘制药物,不知道能不能作为证据。”
方晏听了,解释道:“这种秘制药物我也不清楚,通过揿针用在三个特殊穴位上,绝对居心不良,即使西医手段发达,恐怕对于这类秘制药也不一定能查清成分和药理,如果想作为铁证指控瑞和堂,我估计他们会巧言令色,推脱责任,甚至倒打一耙,庆幸的是我们已经识破他们的伎俩,你们也悬崖勒马,没有铸成大错,以后都得多个心眼防备瑞和堂。”
虽然瑞和堂居心不良,但如果真要追究到底,必然引起官司,到时妙仁堂也不能完全摆脱责任,事情可能还会闹大。
而骆德强一家子已经犯法,一旦事情公开,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不太可能,方晏见他们虽然可恨,但也可怜,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想追究到底。
“难道我们就只能不作为?吃了哑巴亏就这么算了?这瑞和堂是个什么玩意?”一老中医意难平,愤怒道。
方晏看向金馆长,想听听他的意见。
然而,金馆长朝方晏点点头,意思是你做主。
方晏道:“这瑞和堂突然冒出来,恐怕来历不简单,我们不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轻易跟他们正面相斗,何况这个事很复杂,咱们有没有充足的确证。”
“这一家人不就是活生生的证据?”翘胡子插嘴。
“我当然知道他们可以当证人,如果非要把这件事交给法院,不也等于把他们推上了火坑?你看他们一家子,虽然可恶,但我也不忍心他们再被法律处罚,何况骆德强有病在身,总之,我的意见是不想过多追究,不如这件事私了吧,金馆长,你赞同吗?”
方晏道,他也是出身农村,对可怜的农村人最是同情。
“依你的意思吧,瑞和堂很可能是蒲土系的医院,他们财大气粗,所以瑞和堂装潢豪华,至于目的,我估计很可能就是针对妙仁堂,前几天蒲土系就私下找过我,想高价收购妙仁堂,同时提了蒲土系公子蒲辰颢追求金善善的事,按照蒲辰颢的意思,只要我愿意把善善嫁给他,就把妙仁堂当做订金送给金家,可是,我拒绝了,蒲辰颢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妙仁堂。”
金馆长说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秘事。
其他老中医一听到蒲土系,而且瑞和堂很可能是蒲土系开的医馆,顿时不再说什么意难平的话,他们拿不出勇气来和蒲土系斗。
一旦到时候骆德强一家反咬蒲土系一口,不知道会不会被蒲土系整死。
但妙仁堂已经被蒲土系针对了,看来以后的路很难走了,一只小鸟如何能跟老鹰搏斗?
有些老中医心中叫苦,蒲土系的公子既然看上了金善善,那是金家的福分啊,怎么就不答应呢,要是答应了,妙仁堂加入蒲土系,说不定以后待遇更好。
然而,金馆长竟然拒绝了,现在出现医闹了,这在之前还是从未有过的事,而且,这仅仅是开始。
但有些老中医却不希望妙仁堂被蒲土系收购,按照蒲土系的作风,铁定会逼着他们干违背良心的事。
万一妙仁堂呆不下去了,只能辞职另谋他就,但此生不入蒲土系。
方晏其实隐隐猜到是蒲土系,经金馆长这么一说,已经肯定就是蒲辰颢在搞鬼。
“咱们光明正大行医治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怕他蒲土系做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蒲土系的名声不好,也不知道收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方晏道,化作正道的光。
金馆长点点头,赞道:“方晏说得对,我们妙仁堂好歹也是治好过荣威集团荣老爷子的心疾,在安州这块地盘上,谁来都得给荣老爷子几分面子,蒲土系也不敢明着乱来,荣老爷子可不想妙仁堂倒闭,所以,他会护着我们,大家不用太担心。”
白老中医和中医小老头一听荣老爷子也知道了这事,而且会袒护妙仁堂,心里稍稍放心下来。
方晏走向骆德强和阮春秀,道:“你们和瑞和堂串通陷害妙仁堂的事,我们不追究责任了,希望你们改过自新,否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法律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骆德强和阮春秀连连道谢,哽咽回复:“你们才是好人呐,瑞和堂的医德没法和你们比,唉,希望你们说的那个蒲土系,早点倒闭吧。”
“那白玄子先前答应帮我治好肝硬化,谁知道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治不好,我也不去瑞和堂了!”
阮春秀却不同意了:“别说傻话,病还是要治,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你没了我怎么办?”
骆德强忽然眼睛一亮,仔细盯着方晏瞧了瞧,犹疑地问道:“这位年轻医生,请问玄晏先生在这吗?”
这一问,顿时引得妙仁堂一干老中医大笑不止。
“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玄晏先生就在身边,你却到处找他!”
骆德强不敢置信地看着方晏,惊讶道:“你就是玄晏先生?也太年轻了吧!”
不仅年轻,还戴着个墨镜,不过显然不是盲人,只觉这墨镜戴得有点蹊跷,虽有好奇,不便询问,或许高人皆有癖好,这点反倒让他多了几分相信。
踌躇着又问道:“玄晏先生,听说你医术高明,我这酒精性肝硬化,你能否帮我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