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科幻小说 > 百六阳九 > 第14章 驱虎吞狼

第14章 驱虎吞狼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东汉末年,曹操军事集团初迎天子,执天下牛耳,急需利用这一政治优势扩大领土,争取北方的战略地位。曹操首席谋臣荀彧知道刘备、袁术、吕布正围绕徐州暗暗较劲,都想据为己有,却不愿率先动兵,便提议曹操假借天子之名降诏,使刘备、袁术暗生嫌隙,以致激起刀兵,徐州主客相易,也为曹操最终夺取徐州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便是“驱虎吞狼”之计。

    阿何开车将我们带回落脚点,又将车停在房屋侧面,找了些尼龙布遮盖藏好,这才与我们分享这一夜的侦查结果。

    食品加工厂里面停着十几辆车,八成就是那伙人的大本营了,可能是时间比较晚,这个点并没有人巡逻放哨。正门朝东面向大街,是一道一米来高、五六米宽的合金伸缩门,阿何已经探明,伸缩门的开关就在门后的门卫室,门卫室的玻璃窗口开着,到时候可以从这个地方进入,打开工厂大门,放丧尸群进入工厂内部。

    工厂四周都是三米左右的高墙,墙头还布满了倒三角的金属防爬刺,无论是有人从内向外爬还是从外向内爬,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蜘蛛侠那样的本事。工厂四周都是马路,路面也没有什么障碍,十分开阔,到时候撤退也方便。

    与我同行的几人也汇报了我们的侦查结果,丧尸都还在茶庄,而且手机吸引丧尸的作用非常显著,只是路途遥远,我们所有人手机加起来也不见得够。

    阿何笑道:“这有什么?有时候要多灵活变通嘛!咱们现在有车了,还需要用手机?对了,还有谁会开车?”我跟他大二的时候一起考的驾照,他是知道的,又有两个表示会开。

    我又问他车是怎么来的?他告诉我他们侦查完工厂的情况后,打算去我们白天救马大叔的地方拿点食物备用,路过一栋居民楼前的时候发现的。那辆车车门敞着,车钥匙还挂在上面,人却不见了,阿何顺手牵羊开走,到处找了一番,又找到另外一辆无主之车,便带上食物一并开了回来,此时两辆车正停在屋旁。

    我并不觉得他们随便开走别人的车有什么不妥,毕竟都这个时候了,不用讲什么文明礼貌,但我对于他们大晚上开着车满镇子跑的行为感到十分后怕,一旦惊动了工厂里的那伙贼人,后果难以预料。我见阿何他们几个去工厂那边的人手里的武器都沾满了血迹,恐怕还遭遇了不少丧尸。

    跟我去西头的几个人纷纷表示下次要跟着阿何行动,一起打丧尸多过瘾,对放音乐引来丧尸群,利用水沟脱险之事却闭口不提。

    阿何很受用他们的吹捧,故作谦虚道:“革命工作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为了大家今后的生活着想嘛!我呢,也只能尽力带着大家过更好的生活,大家有打丧尸的积极性,这很好嘛!”

    有人撺掇阿何趁热打铁,干脆今晚就去把食品加工厂端了,我一听这还得了?这还没怎么地呢就膨胀成这样了?赶紧劝阻道:“别,今天时间不早了,等把丧尸引过去,估计天都亮了,要是被提前发现那就完了。”

    他们不肯,纷纷跳出来说:“现在才三点钟,把丧尸引过去能要多久?这个时候正是人最困的时候,才是最不容易暴露的时候!”

    “是啊,早点动手免得迟则生变!”

    “阿何学长,我来开车引丧尸吧,路我都熟悉了!”

    “那我开门!”

    “我放手机!”

    “放我的,我的便宜,你的多贵啊!哈哈哈!”

    阿何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压了压手对众人说:“好了好了,我能理解大家急着报仇的心情,但今晚确实时间不早了,另外大伙折腾了这么久,也该累了,不如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再战!”接着摸出烟发了一圈,最后发到我的时候烟盒却空了。

    我摸出烟递给他,他迟疑了一下没接,从背包里拿出另一包拆开给自己点了,随即与众人又谈论明天行动的一些细节。我心下黯然,也不去与他们一起讨论,点了烟来到屋外散闷。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令阿何他们一夜之间就对我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难道就因为我对报仇一事不上心?还是昨晚营地出事的时候我没有跟他们一起?可那种情况下,即使我在也没有什么用啊!还是有人在背后嚼我的舌根?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自问无愧于心,跟他们也没有过矛盾,何以如此待我?

    我想找阿何问个明白,回屋时众人已经散了,各间卧室都住了人,我只好找了几条长凳拼了个简单的床铺,躺在上面将就睡去。

    醒来时天近正午,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毯子,昨晚行动的男生都没醒来,应该不是他们。我抱着毯子来到女生那边,贺丽姐她们已经可以下床了,气色也恢复了不少,但还略显虚弱,只能坐在屋内帮着琳菲洗菜剥蒜。

    琳菲原本还有说有笑,一见我进来就沉下了脸,不再说话。

    我见状大感恼火,把毯子往地上狠狠一砸,怒道:“阿何他们那帮男生对我有意见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若不是我拼了命把你从丧尸堆里捞出来,又不计男女之嫌护你一夜周全,你哪还有命在这里对我摆脸色?我费心尽力维护的究竟是怎么一帮人啊?也好,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老子是受够了,是死是活跟老子再没半毛钱关系!”

    我转身回到隔壁提了狼牙棒出门,头也不回就往北边去了。这年头什么东西最不值钱?信任!就连每天朝夕相处的哥们都能一夜之间不再相信你,你还能相信谁?我心中失望透顶,也不想去弄明白原因了。

    走到阿何留下路标的十字路口时,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只好折到先前落脚的二层“小别墅”,胡乱做了顿饭充饥,然后来到二楼休息。

    我打开电视想看看能不能知晓一些外界信息,但换了一圈,没有一个电视台有信号。望着电视上各种色块组成的无信号画面,心中不免一阵怅然。

    网络通讯迟迟没有恢复,这就说明国家与丧尸的斗争还远没有结束,真要等到彻底战胜丧尸不知道要何年何月,眼下,倒不如自己想办法回家去。

    这里离家虽然不远,但少说也有个三四百公里,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丧尸拦路,我一个人如何回得去?不过陆路走不得,水路如何呢?我的老家就属于龙江支流的部分流域,家乡的母亲河更是连接着流域内最大的淡水湖。

    这湖我小时候还去过,那时候湖面码头停着一艘又一艘轮船,我跟几个小伙伴在船上玩耍,还在湖岸的草地上踢球。后来由于过渡捕捞加上水质污染让大湖生机不再。不过近十多年限捕禁捕让大湖又恢复了一些元气,假以时日定会重现往日风光。

    我翻遍屋里总算找到一张全省地图,但比例尺实在太大,大湖在地图上也就一个小拇指肚那么大点,母亲河更是拿着放大镜都找不着,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往北边走就没错。可有了方向又怎么样?我不会开船,难道用来时看到的那艘乌篷船?那我还不如狗刨刨回家来得实在。

    忙活了半天也没什么进展,正想另寻他法,忽听门外有人敲门,我立刻警觉,提起狼牙棒,透过猫眼向外一瞧,却是琳菲。我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门,她开口就说:“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我见她脸上有些愠色,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也不请她进来,用身体拦着门,淡淡的说:“你要是来劝我回去的那就趁早打道回府。”

    她垂下眼眸,摸了摸怀里的小狗,说:“我不是劝你回去的。”

    “哟?这倒奇怪了,难道你也是受了他们白眼,跑出来的?”我嘲笑道。

    她抬眼瞪着我大叫:“你怎么这么笨?你这只猪!”

    “哦,我是猪,你是大灰狼啊?你要”我话没说完,不料她眼眶一红,竟嘤嘤抽泣起来。

    我顿时慌了,这是闹哪出?小狗作证,这可不是我惹她哭的。我赶紧把她拉到屋内,又向屋外四周望了望,确认没人看见,这才回到屋内关上门。

    她坐在椅子上兀自哭个不停,我指着她叫道:“你跟我别来这套,不要以为你流几滴鳄鱼的眼泪我就会回心转意,这回我是铁了心脱离你们这帮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家伙。”琳菲突然起身抱住我,靠着我胸口大哭起来。

    什么情况这是?大灰狼变小白兔了?我见她把我胸口都哭湿一大片,轻轻推了推她:“别这样啊我告诉你,再这样我可告你非礼了啊!”

    她破涕为笑,抹了把眼泪,去后面洗了把脸,回来时只有眼眶还略微泛红。她又哭又笑的,把我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手足无措地等着她先开口。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接着把她来这里的前因后果说了。

    原来,她也是被“赶”出来的。昨天我跟阿何出去找药的时候,琳菲私下把她跟我如何一路逃过来的事仔仔细细告诉了贺丽姐,她们原本就情同姐妹,比我告诉大家的情况自然要详细些,不知怎么的这些话传到了其他人耳中。

    其他人听了就以为我跟琳妃感情匪浅,认为我“重色轻友”,所以才抛弃他们不管去救她一个人,为此还不惜搭上了梨子的性命。而我不愿冒险替刘亮等人报仇,在他们看来只是为了我跟琳菲能活下去的私心,他们认为我眼里只有自己跟琳菲。

    不仅如此,他们还认为当初我在营地食堂强出头才是导致后面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我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所以他们认为自私的我跟琳菲都没有资格跟他们待一起。

    我大感诧异:“其他人不说,阿何跟贺丽姐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我感觉阿何变了,”琳菲缓缓开口,眼神似乎有些害怕,“阿何变得不像以前的阿何了。”不用她说我也感觉到了阿何的异样,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琳菲那晚亲眼看着几个朝夕相处的姐妹死于丧尸之口心里其实一直悲痛欲绝,只是当着我和他人的面没有表现出来,直到被人们孤立,那种孤单落寞的感觉再也止不住地汹涌而来。大哭一场后积郁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宣泄,努着嘴瞪着我,显得颇为不满:“中午的时候真是气死我了,我们是一起走过来的,你难道还会认为我跟他们一样吗?”

    “那你为什么”

    “所以我说你是猪!”她脸色一红,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我若还不明白她心意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我智商有问题了。可从小到大,我除了小学六年级有过一个“女朋友”以外,没有任何恋爱经历,处理女性感情问题仅限于安慰生我气的老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挠了挠头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你吃午饭没?我中午还剩了点,不是,我重做一顿也行,不过没有荤菜,要不我去外面湖里捞条鱼上来?”说完也不等她点头,从杂物间拿了一杆渔网出去了。

    到外面一看,顿时傻眼了,偌大的鱼塘上面漂浮着大量死鱼,白色的鱼肚皮都快把湖面盖满了,到处都是死鱼的腥气。我又往远处走了走,其他鱼塘也大同小异,这鱼塘翻白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前天那场大暴雨恐怕就是罪魁祸首。

    我悻悻而归,琳菲已经不在一楼了,我上二楼一看,她已经在卧室甜甜睡去,见她那模样恐怕昨晚一夜都没休息好。小狗也懂事地趴在她身侧,我不忍吵醒她,见一人一狗相安和谐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甜,轻掩了卧室门,回到一楼继续琢磨回家的事。

    我拿出纸笔规划着行动路线,公路、铁路、水路全都计划在内,不断估计着可行性,又不断地推翻重来,直到琳菲做好了晚饭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饭后我在二楼客厅跟她讲解我的计划,她始终默默地听我讲着,最后说到乘船回家时,我忽然想到:这是不是第一次带她回家见家长?我俩大学都还没毕业,也不知道我爹妈能不能接受得了。

    琳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嫣然一笑,靠在我肩头:“你瞎想什么呢?”

    我咽了咽口水,见她闭目含羞,煞是好看,不禁身上火热起来,握住她的手就想要亲她,她轻轻挣开我的贼手,重新坐好,低眉颔首,脸上早已绯红一片。我生怕她生气,不敢轻举妄动,把脸望向一边,一时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过了好一阵,一声狗叫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琳菲伸手抱起小狗玩耍,我寻思也得找点事干掩饰自己的心虚,走到电视下面的电视柜前,翻来翻去找到的都是些《刘海砍樵》、《补锅》这样的花鼓戏。我捣鼓了半天终于能放了,于是拉上窗帘,调小音量,坐在沙发上看戏。

    我曾经在我爸妈单位的文艺汇演上看过他们表演《刘海砍樵》,当时只觉得他们浓妆艳抹的十分滑稽好笑,现在看来不觉对戏里刘海胡大姐敢于直白热情地表达爱意好生羡慕,也忘了听戏曲唱腔了。

    这些民间戏曲到底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一连看了好几个,不免有些犯困,于是来到另一间卧室睡觉。可我一躺床上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并不是惦记着琳菲,而是一看到屋外漆黑的夜幕就想起阿何他们今晚的行动,以至于我一闭眼就看到刘亮梨子他们的音容笑貌。

    我从没在内心否认过对那伙贼人的仇恨,但理智告诉我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为了一时意气送命。尽管阿何此时已经不再信任我,但想起以前他一次次替我在课上点名,一次次给我带早饭,一次次为我闪现挡钩子我这条命还是他当初在宿舍门口救下的,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管,成与不成当最后再劝他一次。

    我翻身下床,琳菲已不在客厅,电视也关了,我悄悄推开她先前休息的那间卧室门,见她已经和被睡下。我缓缓走近,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洒在她安睡的脸上,显得恬静而美丽,再次想要亲她,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失君子风范,伸手抚平她额间乱发,转身去了。

    来到一楼,此时才过晚上十一点,料想他们不至于这么早行动,提了狼牙棒合上房门快步朝阿何他们的落脚点走去。到地方一看,才发现还是来晚了一步,原本藏在房屋侧面的两辆汽车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来不及叫醒贺丽姐询问详细,飞步向南边跑去。

    跑到南边公路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公路东头隐隐还有一大群丧尸的身影,我顾不上休息,一头钻进当初遇见马大叔的那个菜市场,在街头巷尾中继续向南穿行。一路上不断有零星的丧尸出没,我挥棒杀了不下七八个,累得连手都抬不动了,只好暂时停下脚步歇息。

    歇了约摸三四分钟,忽听东南方向隐隐传来几声枪响,随即是一阵噼里啪啦像油炸糖油粑粑的声音,看来是那帮人已经跟丧尸交上火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声源方向奔去。又跑了五六分钟,那个食品加工厂终于出现在了我眼前。

    我藏在路边垃圾桶后面查看对面情况,工厂里面灯火通明,把外面也照得一片雪亮,但隔着高大的围墙,我没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工厂东头的街道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丧尸,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就跟一大群蚂蚁回窝一般。工厂里面枪声大作,时不时还传来几声人类的惨叫,看这架势,阿何他们的计策似乎成功了,可四下一望却没见到阿何等人的身影,莫非他们也陷在里面了?

    正没理会处,忽见工厂西侧外墙后面停着一辆车,看颜色正是阿何当初载我的那辆,我心中大喜,连忙从垃圾桶后走出来,向那辆车跑去。

    就在这时,西侧墙头上抛出来一个一人来长,半米来宽的东西,那东西挂在墙头防爬钉上,接着就有人攀在了上面。我细一看,似乎是个沙发垫,看来里面有人想从里面翻出来。

    我跑近一看,一个男人已经站在墙外,正伸手要接住墙头上的另一个人,由于背光看不清那人面貌,但看身形不是杜家大小姐又是谁?

    突然,停在围墙外的车子一轰油门,向墙根的那个男人撞去,男人正背身把墙上的杜小姐接在手里,听到身后的动静已经躲避不及,刚转过身来,汽车携带着巨大的动能把他拦腰撞在墙上,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过去,手上的杜小姐失去支撑,大叫一声,重重砸在车盖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车内下来一人,看模样正是阿何,只见他拽着杜小姐头发狠狠往引擎盖上猛地一砸,她吃痛大声呼救:“哥!快救我!哥!”

    “救你?你没看到你哥的下场?”阿何拽着她头发伸到昏迷不醒的男人面前,又拽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道,“臭婊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啊?老子早说过要亲手宰了你,你说你是先让老子折磨一番再死,还是直接一棒送你去见阎王?”说着扬了扬血淋淋的狼牙棒。

    “是你!”她认出阿何,惊叫一声,随即讨饶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的,我不该让你关禁闭。你要什么?钱还是东西,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啪!”阿何抬手就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她顿时呜哇大哭起来,阿何反手又是一个,她不敢再哭出声,只抽泣着求饶。

    阿何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掐着她脖子将她死死按在车盖上,把狼牙棒往地上一插,伸手一把扯去她的上衣。杜小姐吓得拼命挣扎,双手奋力往外推阿何,漫说她在车盖上狠砸一下在先,就算在平时,她又哪里挣得过盛怒之下的阿何?她嘴里疯狂地哭喊叫骂着,手脚不断踢打着阿何,眼看就要被阿何侵犯,我也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赶到阿何面前。

    只见杜小姐躺在车盖上,脸上涕泗纵横,嘴角还渗出不少鲜血,虽然是她罪有应得,但阿何的做法未免有些太过分了,这常言道:身死是小,失节是大。于是我一把将阿何从她身上拽开,喝道:“快住手!”

    阿何认出是我,玩味地盯着我:“哟?我们石头学长怎么回来了?怎么着?有琳妃还不够?还要跟我抢一抢这个贱货?”

    我不想跟他斗嘴,指了指车盖上的女人对他说:“你要杀她我没有意见,但你做这种事跟禽兽有什么区别?跟他们这帮人有什么区别?”

    “杀她?”阿何仰天大笑,舔了舔嘴唇,一脸乖戾,“杀她就太便宜这贱货了!”说着就要去褪她下身。

    “够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有完没完了?这里这么危险,随时可能有丧尸过来,你还有心情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滚你妈的!”阿何抬手挣开我,手肘正打在我脸上,嘴里骂道,“不草死这狗娘养的贱种,老子就对不起死去的亮爷!”

    我揉了揉脸,看来不动点武是没办法让他回心转意了,捏着拳头就要打,忽见被车子压在墙根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缓缓抬手举起了手枪,我下意识拽着阿何猛地往后一扯,将他甩在地上,同时一声巨大的枪响,躺在引擎盖上的杜小姐雪白的胸口瞬间被鲜血染红了。

    这一下突生变故,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见男人又缓缓抬起了手枪指向地上的阿何。

    “小心!”我大喊一声,提起手中的狼牙棒就向男人脑袋挥去,又是一声枪响,我感觉肚子上被虫子叮了一下似的,倒不是很疼,也就没在意,仍全力将狼牙棒打在了男人头上,我奋力将棒头拔出,见他头上血流如注,举枪的手也垂了下来,这才放心,回身去查看阿何的情况。

    正要开口问阿何有没有受伤,就见他指着我满脸惊恐,支支吾吾,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你”随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向我来时的方向仓皇逃去。

    我还以为身后有什么变故,回头看去并没有发现异动,正要追他而去,忽感肚子一阵钻心的疼痛,不是那种闹肚子的腹痛,而是体表神经末梢集体对大脑传达警告的那种切肤之痛。拿手往肚子上一抹,黏糊糊已经湿了一大片,我打眼一瞧,全是殷红的鲜血,我顿感眼前一阵晕眩,脚下都有些发软了。

    他妈的怎么老子挨了枪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见车内有个盒纸巾,忍着痛钻进车里,靠在车座上,掀开衣服抓起一把纸巾就往肚子上擦,见肚脐眼右边一寸多处有个小拇指大小的孔洞,里面正咕咚往外冒着鲜血。我赶紧拿纸巾去堵那血窟窿,可纸巾哪里堵的住,把厚厚一叠纸巾全都染成了血红。

    就在这时,围墙转角突然窜出两个丧尸,我想打火先开车离开这里,不想先前那一撞让车子抛了锚,真是媒婆玩倒立倒了大霉了!

    我从车里钻出来,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提着狼牙棒,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老子就是死也不愿死丧尸嘴里。可脚下直发软,手上更是半点力气使不出来,丧尸步步逼近,眼看就要到跟前了,急切间,瞥见车头旁掉在地上的手枪,我连忙挣扎着爬到手枪边上,也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型号的手枪,右手一把抄过来,抬手就对着丧尸开了一枪。

    没想到这一枪声音这么大,把我耳根震得生疼,强大的后坐力带得我右半边身子往后倾,这一枪也打偏了。好在这声巨响让我脑子清醒了不少,我顾不上堵血孔,双手握住手枪,回忆军训时教官说的要领,三点一线,对准那丧尸脑袋就是一枪,先头的丧尸应声而倒。

    我心下大喜,将枪口对准另一个丧尸,这下失了准头,子弹擦着丧尸脸飞过,我随即深吸一口气,再次瞄准扣动扳机,那丧尸也额头中枪倒地。我这一激动,肚子上血涌得更加厉害了,连忙拿手捂住伤口,望着手上的枪想起电影里面那些中弹的人拿火药去燎创口,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眼下保命要紧,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按了按卡榫退出弹夹,见八发的弹仓里面就剩下一发子弹,正想取出来以身试法,不料围墙外又窜出几个丧尸,看来学习火药治伤只能等下辈子了,我把弹夹重新装好,拉动枪栓,把枪口对准了太阳穴就想来个英勇就义。

    忽听外面路上传来几声呼喊,这一下差点没吓得我手里的枪了走火,寻声望去,见阿何去而复返带着琳菲正急忙奔向我。

    我心中大喜,学着电视里面的中弹军人挥手大喊:“卫生员!呼叫卫生员!”

    两人前后奔近,阿何提起留在地上的狼牙棒立刻向追来的丧尸挥棒打去。琳菲看了一眼我的伤势急得哭了出来:“你你怎么搞成这样,你说好要带我回家的啊!”

    我心中感动,不觉一阵气血翻涌,嗓子一腥吐出一大口血来,正要安慰她两句,见阿何那边吃紧,也不管什么光荣弹了,抬手打死阿何侧面一个丧尸,把枪往地上一扔,搀着琳菲的手缓缓站起身,往他们来时的地方走去。

    追来的丧尸越来越多,阿何眼看就要不支,我急得大喊:“阿何,快跑啊!”

    “别管我!”阿何头也不回地奋力挥舞着手上的狼牙棒。

    琳菲架着我只走出去十来米远,我脚下发软得厉害,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注意力也越来越无法集中,几乎是琳妃拖着我走的。

    也不知道被拖着走了多远,突然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地上,手上的狼牙棒也被人拿走了,模糊间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奋力地挥棒与一个丧尸搏斗。

    我想叫她快跑,可身体不听使唤,根本喊不出声音来,我感觉意识正一点点被抽走,痛感也越来越模糊,只感眼皮沉的厉害,最后就跟熬夜熬着熬着就睡着了一般,我眼一闭晕了过去。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