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荒诞的证言
难道不是自杀？
是他杀？
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注视在了伍志明的脸上。
伍志明全身一震，脑子惊得嗡嗡直响，直勾勾的看着这个警员，张大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证人出现了？
而且还知道凶手是谁？
这……怎么可能？
虽然他本着职业的态度提出了疑点，那也是存疑解疑，并不是说他就全盘推翻了之前的分析。
一时间，他感到大脑内一团浆糊，越想越乱，越想越理不清。
缜密的思维能力瞬间崩塌。
“将人带过来。”
证人出现意味着什么，赵刚很清楚。
案情出现了两极反转，信息量太大，太过于震撼。
他第一次感到了困惑和不解，隐隐之中还有几分在门外窥视的刺激。
一件看似简单，且现场证据链较为完整的案件突然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情况。
对于老刑侦来说，这无疑是极具挑战性的。
伍志明，一名资深法医，他的话当然值得相信。
这个证人了？
他会说谎吗？
不可能，他不可能主动站出来说谎，没有动机，也不符合人性。
真相究竟是什么？
赵刚目光一沉，眼底深处有不易察觉的火苗在燃烧。
看着越走越近的证人，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一个十七八岁带着满脸青涩的少年出现在了眼前。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证人，众人大跌眼镜。
在他们想像中，这个证人应是比较稳重，心性较为成熟的成年人。
因为，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没想到，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
他的话可信吗？
要知道，现在很多青少年思维超前，但心性并不成熟，往往有些啼笑皆非的言论而又不自知。
甚至有些人拿幼稚当可爱，拿无知当天真。
他们一度怀疑，这个证人是否知道证言的严肃性。
霎时，数道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
目光中有好奇、狐疑、不解等各种情绪。
少年面色平静，目光坦荡，很自然的迎上了赵刚的目光。
这个证人正是说服了外围负责警戒警员的叶胜。
他知道他的出现可能太过突然，也有可能会有质疑。
不过，没关系。
谁又不是在别人的目光中备受质疑了？
“你知道凶手是谁？”
没有开场白，没有礼貌性的介绍，赵刚紧紧的盯着叶胜的眼睛直奔主题。
他的目光有很强的压迫感，似乎要将叶胜看个透彻。
“是的。”叶胜的回应很平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波动。
倒是少年老成，赵刚暗道，心中也信了几分。
“凶手是谁？”赵刚再问。
“李强。”
“李强，是什么人？”
“我的同班同学。”
话音一落，全场鸦雀无声，空气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一众警员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伍志明错愕一下，露出很震惊、很奇怪、很不解的表情。
他张大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句话中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叶胜的同班同学，也就意味着只有十七八岁。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能够杀掉六个同龄的少年呢？
即使有动机，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这不是开玩笑吗？
赵刚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他极力压住了心中怒火，问道：“你亲眼看见他作案了？”
“没有。”叶胜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平淡。
“嗯。”
“嗯？”
赵刚下意识点了点头，准备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
没有？
是不是听错了？
刚刚稳定的情绪经过这么一刺激，瞬间又乍起。
一众警员更是惊得无以复加，表情呆滞，以为出现了幻听。
而带叶胜过来的那个警员吓傻了，脸色苍白，愣在了当场。
我在哪里？
我做了什么？
我听到了什么？
赵刚黑着脸，神色格外难看，他狠狠的瞪了这个警员一眼。
这个警员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却又偏偏说不出委屈。
唯有低着头，沉默不语，一个人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极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赵刚深深的看了叶胜一眼，沉声道：“你知道作伪证要承担什么责任吗？又或者说妨碍办案要承担什么责任吗？”
“我不知道。”
叶胜说的理所当然，同时又有些懵逼，怎么一言不合就说到承担责任了。
他表示不解，不过他又小心的补充了一句：“应该很严重吧？”
赵刚一滞，感觉血压一下就蹿上来了，随即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
“噗嗤……”
一声轻笑顿时将沉闷到极致的气氛搅得七零八落。
一个年轻的警员捂着嘴，满脸涨得通红。
感受到赵刚那刀锋般的目光时，年轻的警员垂下头，双肩耸动。
我实在不想笑，除非忍不住。
众警员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脸颊的肌肉在明显压抑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们不约而同的躲开赵风的目光，像是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从警多年，今天终于大开眼界了。
晕倒，这是个愣头青啊。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跑来作证。
这都算了，偏偏还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发出了灵魂反问，应该很严重吧？
这小子，真刑。
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怒从心底狂涌而出，赵刚的脸色黑的一塌糊涂，很明显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感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首先是法医权威分析的面面俱到，并且作出了初步判断，结果又提出了一个疑问，使得看似完整的证据链出现了松动。
现在好了，直接来了个愣头青。
一问三不知，还敢一本正经的直指凶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已经很生硬了，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蹦了出来：“那你怎么说李强是凶手？”
众人也都好奇，全都期待的看着叶胜。
期待他能给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
“因为他已被恶灵附身，会不断的杀人。”
突然之间，天地之间安静了下来。
现场一众警员不敢置信的瞪圆了双眼，所有人如同一座石化的雕塑一般愣在原地。
片刻，一种被愚弄、戏耍的愤怒在众人心头回荡。
他们听到了什么？
恶灵！
恶灵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