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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酒酿小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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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城没有音讯传来,孕中的容娘越发没有精神。

    孟若衡担心的连书院也少去了,家里三餐都是他来张罗。

    好在年跟前儿,各家各户都没什么活儿要干,秋娘和张娘子常来家里帮忙,或者陪着她说说话,倒还能稍微宽慰宽慰。

    “就吃这么点?舀些鸡汤给你泡碗汤饭吃吧,总这样怎么行”

    看着容娘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孟若衡皱眉,心里升起愁绪,无奈的看看她,又看看眼巴巴望着姑姑的瑞哥儿,叹气道,“周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有柳大夫在,他肯定不会有事,倒是容娘你,不能亏待了自己啊”

    “我就是没胃口,吃不下去”,容娘站起来往躺椅边走,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体要紧,但情绪真不是人能控制自如的,“别担心我,小孟、瑞哥儿,你们吃你们的,我饿了会说的”

    小孟每日早早将躺椅搬到堂屋里的炭盆旁,她这些日子常常盖着毯子躺在那儿,一日里有半日昏昏沉沉睡着,安胎药倒还是按时喝,从不落下,也没有孕吐,只是胃口变得极差,怎么也吃不进去饭。

    “秋娘说下晌做雪菜炖肉,那个开胃,等她送来,你再勉强也多吃些吧”

    “好,我尽量”

    容娘靠在躺椅上,手边小高几上放了些信件,有时雨寄的,焦榆寄的,顾峰寄的,还有江南梦甜四个小的寄来的年终总结和问候,大多来自京城,没有一封自北地来。

    她翻了几页,攥着信迷迷糊糊睡着了。

    ……

    “她这是心病”

    顾诤亲自来送年礼,更多也是想探望容娘,见她在堂屋里午睡,便跟着孟若衡立在檐下说话,他和容娘情谊不比三哥,但也是这么多年熟识,见她如此状态,实在有些唏嘘。

    “连城没有音讯,到底让人心悬,莫说他们是夫妻,我们这些外人也担心的很”

    “是啊,也不知究竟如何了,这路远迢迢的,音书都不好传递,是好是歹,总的让人知晓才能放心”

    “六郎君,您里头去坐坐吧”,孟若衡请他进去坐,“容娘今日睡了好久,该喊她起了,再睡下去我怕她夜间无眠,又要多生愁绪”

    “行,进去吧”,他跟在孟若衡身后进了屋子。

    容娘其实方才就醒了,只是心神有些恍惚,闭着眼睛回神。

    她在家里没有梳发髻,日常只用木钗挽着,小憩时拔了木簪,满头青丝披散在后背,起身时绸缎似的滑落,光泽闪烁,偏偏脸色苍白,映衬的整个人格外可怜。

    往门外看了眼,发现是顾诤来了,她突然疾步跑到门口,眼巴巴望着顾诤。

    “有消息来?”

    “你别慌,连城传信来哪有这么快”,看她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顾诤伸手扶住她小臂,“还没有信来,我只是来看看你,祖母和我娘她们都给你准备了些东西,我一并送来”

    “抱歉”,没听见好消息,但至少也没听见坏消息,容娘略松了口气,歉意的冲顾诤笑笑,回身去躺椅旁取挽发的木钗。

    “慢待你了,我这整日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家里来客”,她伸手到后脑去三两下便将头发绾好,几缕额发垂在脸侧。

    她招呼道,“六郎君过来炉子旁坐,外头冷吧,烤烤火驱驱寒气,辛苦你跑一趟了,橱柜里还有川溪的黑砖茶,我去敲一块煮来喝,小孟,烧点热水”

    “诶,好”,容娘有了些活力,孟若衡总算不再愁眉不展,笑着拎水壶出去打水。

    “忙活什么,贪你这口茶么”,顾诤没好气坐下,伸手覆在炭盆上烤火。

    南方不如北方温度低,可这湿冷的天气更叫人觉得生寒,他双手合拢搓了搓,喊容娘别去敲砖茶,“你自己个儿坐下歇着吧,双身子的人得好好保养着,这是酒酿吗,我热点这个喝就行”

    “也好,这个是村里人新酿的,还不涩口,很好喝”

    小几上的坛子里装的是酒酿,村长家酿了好大一缸,蓁儿挖了一坛子送来,容娘这些天不大想吃饭,用这个加红糖煮鸡蛋倒是能吃上许多。

    她坐下来,把双耳小铜锅坐到炭盆旁烧水煎药的小泥炉子上,舀了些酒酿进去,又掺开水,打开装红糖的小罐子正要放糖,问了顾诤一句,“你吃红糖还是冰糖”

    “冰糖吧,我不爱红糖那味道”

    顾诤向来不爱红糖,总觉得有股子怪味儿,他脱下斗篷搭在椅子上,捧着热烫香甜的酒酿坐在炭盆边拿勺子一口口喝。

    孟若衡还拿了些搓好的糯米小团子煮进去,糯米粉里掺了木薯粉和糖粉,香甜又有嚼劲,他挺喜欢,孟若衡和瑞哥儿也来堂屋里坐着喝酒酿,几人凑在一起说些闲话。

    ……

    “送来的东西都卸在檐下冷,你们回头慢慢收捡,有几样吃食不经久,或尽快吃,或给你们相熟人家分了”

    到下晌时,再不走回扬州就要赶夜路了,顾诤才起身说要回,叮嘱完他起身告辞。

    “时候不早,我就先回了”

    “诶,那我送送你”

    “今日起风又飘了点子细雨,外头冷,就别送了,挺大个儿郎,我路上摔不了跤的”

    “那你小心慢行,回去替我跟老夫人说,今年家里人荒马乱的,没能给府里备年礼,叫她不要怪我”

    “说这些可就见外,除了当初你非要走,祖母几时为别的怪过你”,顾谨挥挥手往外走,出门前又想起什么,走回来从腰间取下一枚荷包,里头是别难寺的平安符,“对了,这是林郎君为你求来,放在房里求个心安”

    容娘接过来取出平安符细看,这枚是木质的,上头刻了佛教经文,背面有周云渐和容娘的名字,不同于别难寺寻常给香客用黄表纸叠的那种。

    “六郎君,你如今同林郎君熟络起来了?那你回头替我谢过他,等开春了我身子好些,就去别难寺探望他”

    “我和林郎君本就相识”,顾诤笑的有些异样,他下意识抬手抚了抚自己腕子上的十八子手串,“放心吧,回头一定替你好好谢他”

    顾诤走后,容娘披上大衣裳出去檐下看他送来的那些东西。

    有几味安胎的好药材都装在锦盒里,还有整张皮子制成的毛毯,打理的蓬松柔软的毛领可以直接缝到新衣裳上去。

    她揉了揉那几顶毛领子,想着可以给孟若衡和瑞哥儿做斗篷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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