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我杀了人，会不会让我偿命
“小娘子，你笑的真好看啊”
那双手的主人眼里闪着淫邪的光芒，他一手按在容娘脸上不让她叫喊，一手伸去解她身上的衣裳。
“真个标致小娘子，让人心里爱得很”
容娘心里崩溃，没想到自己这豆芽菜般的小身板也能遇上这种事。
她疯狂挣扎，一脚踹在这恶徒下半身，趁他吃痛，手脚并用的往外爬。
“救…”，一声救命还没喊完，又被揪着头发扯了回去。
“他娘的，还挺能闹啊你，老子就喜欢脾气烈的”
他重新把容娘摁在地上，左右开弓扇了两巴掌。
“你逃不掉，叫也没用的，不如顺了我的心意，还能少受些罪”
“我才十岁！”，容娘真的慌了。
“我是王妃的侍女，你敢辱我！”，她想着扯个大旗好叫人害怕，双手已经到处摸索着想找个趁手的武器，这男的不放过她，她就要跟人拼命。
“当我不晓得呢，你只不过是个逃难的”，那男人开始脱自己的衣裳，看着容娘笑的恶毒又猥琐。
“十岁也够了，你莫急，营里看中你的人不少，叫我得了手，往后排着队的都有，滋润够了自然就长大了”
容娘手上已经摸到了白天周云渐才赠她的那把小匕首，她悄悄把刀柄握在手里，心里慌的要命，却还是镇定下来去看那人，趁他抬手解腰带的时候，猛的一刀刺出去。
“排你妈的队！你自己去阴曹地府排队吧！”
话音落，已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那人吃痛惨叫，又劈头给了容娘一拳，伸手想来夺刀，两人争抢间匕首又往前一送，刀口嵌在他胸腔骨头上，拔不出来了，容娘慌忙松了手。
她没想着要杀人的，她后退着靠到干草垛子上，看着那人胸腔流出来的血，觉得有些眩晕。
“你…你敢”，那男人有些不敢置信，捂着左胸的伤口往后退着倒在地上，“你敢杀人”
容娘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上沾着的血，心跳加速，又痛快又害怕。
她又抬头看那人，他身上的血流到身下的干草和雪堆里，热腾腾的，不过很快就变的冰凉。
“你不算是个人，你不是人”
夜色降临的很快，容娘瘫坐在满地血迹里半天不动。
等了一会儿，终于有巡逻的士兵往这边来。
……
她被暂时关押在一顶空帐篷里。
这里没有烛火，也没有炭盆和毡毯，冷的人骨头都要僵了。
“容娘”，周云渐从外头跑进来，黑暗里一时没看见人在哪儿，又喊了一声，“容娘！”
片刻就被个人闯了过来撞在身上，他下意识伸开手抱了个满怀。
容娘见到熟人心里的委屈才蔓延开来，她死死抱着周云渐劲瘦的腰，哭的凄惨。
“你别怕，你别怕”，周云渐一下下顺着她后背，“你做的很对，那种人不可惜”
他到底是个才入伍不满一年的新兵，哪里能想到那些积年的老兵有多恶劣。
营里除了王妃的大帐，别处都没有女人，他们居然对容娘这么小的孩子起了心思，真是该死。
容娘抱着周云渐哭了半天才平复下来，她退后一步看着周云渐问，“我没想杀他，你信我，我只想逃走，是他来抢我的刀才刺进了心脏，会不会要我偿命？”
人鸡血上头，做什么都没理智了，她心里是真的痛快，但事后才发觉，真的不该这么冲动。
她还不了解这个朝代的律法，甚至不清楚这儿有没有正当防卫这一说。
“我不会让你为那种人偿命”，周云渐其实心里没底。
却还是斩钉截铁的承诺，“我一定救你，你等我”
他从这顶小帐篷出来，脚步也没停，径直跑去了中军大帐。
这会儿夜已深，营里彻夜燃着篝火，往大帐的路上积雪都被铲除，周云渐一步一步走着，脚下是坦途，心里却做了个没那么顺利的决定。
今天这件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大营，平北王向来治军从严，营里没发生过这种事，更别提还闹出了人命。
死的那人叫段二，还是王爷麾下的老兵，前岁打南蛮子时候就跟着的人，身上也有功勋，家乡还有妻儿老小盼着他建功立业，如今都成泡影了。
军中人或唏嘘、或存着看好戏的心思，不知多少人无心睡眠，等着一个结果。
周云渐是从外头回营后听见别人议论才知道的。
同袍们大都觉得容娘太狠毒，不过是要跟她玩闹一番，就下这样狠手，实在可恨。
没有人站在容娘的处境去共情她有多害怕，毕竟她有可能失去的只是童贞，段二现在可是没命了呀…
……
“段二跟我们多少年的兄弟，风里来雨里去，跟蛮子打仗可从没往后退过半步！”
“这才到北地，还没能跟胡人酣畅打上一场，先死在个小女子手上，未免太冤屈！”
周云渐到大帐门口时，听见里头人说话的声音。
是左前卫的王千户，欺辱容娘的男人就是他帐下的弓箭手。
“北地苦寒，兄弟们心里有些想法，却未必是真的要作恶，段二自家就有个小女儿，他能真对那丫头做什么”
“我知道我们这些人烂命一条不值什么，只是一起生生死死走来的，若不能为他讨个公道，让人心寒”
“王爷，此事可定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不然我是没有脸面回去见段二妻小了”
王千户言之凿凿，说到激动之处甚至跪地叩首。
人都是情感动物，亲疏有别，在他心里，一个来路不明的难民丫头，当然比不上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
他是真的恨极了容娘。
平北王刚从涂山回营，身上还穿着玄色的骑服，他收了蟒皮制的马鞭递给亲卫，身后另有人捧着件貂毛的大氅给他披上。
他一边松着护腕，一边皱了皱眉。
王千户说的那丫头，他有一点印象，是周云渐那小子从西州的草原上救回来的。
王妃也跟他夸过，说那丫头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好手艺，做的点心很可口。
只是没想到，不止手艺好，心也够狠，居然有胆在他营里杀人。
平北王挑了挑眉，负手而立，低头看着王千户说话。
“既如此，让督军循例处置就是，你来寻我，是想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