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崔家倒台
萧子齐有心借查案的机会与周玉照多亲近亲近，顾行墨哪能不懂他的心思？倒也乐得成全他们。
想着上一世这俩人一个孤独终老死在寺庙、一个吐血气绝终身抱憾，唉……
世事难料，希望他们这世能有个好结局吧！
萧子齐和周玉照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哪怕刻意不去回想，还是难挡早就印在他们骨子里对彼此的熟悉。
他望她的眼神一如当年，温柔得像潭春水，平静无波，能泛起涟漪的只有她，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那么多事，从未错过那么多年……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她连女儿女婿都有了。
周玉照却十分不喜这种感觉，可偏偏一向有主意的她在面对萧子齐时没了任何办法，只能全身心投入到这桩贪污案中。
赶紧解决完崔家、赶紧跟萧子齐分道扬镳，自此今生互不打扰。
崔玉涛性格谨慎，再加上这些年深耕朝堂，背后势力错综庞杂，动他虽然不容易，但有李娇蓉无意间得到的锦囊在，上面一桩桩的罪行并不是假，因此帮他们省了不少的麻烦。
整理好的文件呈给帝王，哪怕事前已经知道了帝王还是大怒，当场就让人收了崔玉涛的权，下了狱，抄了他的家后择日问斩。
此后，崔氏一族元气大伤，族中子弟无论血脉远近皆被牵连，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只留下几个尚不记事的稚子，以后再难掀起大风大浪。
见崔玉涛倒台后，远在江南的陈氏一族再也坐不住了，唯恐会被崔家连累，陈家主更是连夜赶赴京城，而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历代祖宗辛苦积攒下来的大半数身家，陈氏愿意将那些钱全都捐予国库。
所求却只有两点：其一便是陈家清白、求圣上莫要怪罪；其二就是饶过崔氏女。
彼时，圣上、长公主、大将军以及顾行墨几人都在场，陈家主的话音刚落，周围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只等恶人付出代价便好，不曾想陈家竟然愿意牺牲这么多，只为换崔钏钏一条命。
顾行墨的心忍不住高高悬起，却倏地从高空坠下，似跌入万丈谷底，仿佛他早就知道这群人会怎么选，仿佛答案早已经揭明。
白得那么多的钱财，条件却只是放过一条命，哪怕这个人畜牲不如，手上已经沾染不少人的血，却依旧能因为暂时还未触及到掌权者们的利益而获救。
呵，他该明白的！
如若上一世，崔钏钏没逼得他娶她，没逼得蓉娘为妾，没趁着他不在家而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如若没这一桩桩，或许现在的他也会跟在场其余几人一样的想法。
瞧瞧，这是个多值得的买卖啊！
哪怕心中想了再多，面上依旧没有显露分毫，他站直身子，恭敬地等候圣上开口。
周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最终目光定格在了萧子齐身上，沉声开了口：“大将军，你是崔玉涛贪污案的主审官，依你看应当如何？”
认识那么多年，萧子齐自然知道他现在想听到什么，立即顺从地说了下去：
“圣上仁善，依臣看，留下崔氏女一条命倒也未尝不可，只是臣初回京便听说了不少关于崔氏女的传闻，就这么放了她，恐怕民间百姓不服。”
听到这儿，陈家主也顾不得冒犯龙颜，赶忙抢先答道：
“圣上放心，大将军放心，草民会将她送至庄子上严加看管，绝不叫她再跑出来招惹是非，只求圣上能饶她一命，草民一母同胞的妹妹就留下了这么一条血脉，叫草民如何舍得？”
许是真到了伤心处，这个约莫四十好几的大男子情不自禁地抹起眼泪来，那漂亮的髯须跟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可怜又滑稽。
周寅叹了口气，刚要说些什么时，顾行墨却开了口：“圣上，臣有一个法子。”
“依臣来看，崔氏女罪至死，放不得！”
眼看顾行墨要出来阻挠，陈家主又气又急，耐着性子刚想反驳，又听顾行墨说道：“但是陈家主一片赤诚之心，愿拿大半身家来替崔氏女赎罪，感人肺腑，糟蹋不得。”
话说完，陈家主懵了，一时竟然不知这位到底是敌是友。
他到底是想要崔钏钏死还是活啊？
这下不止陈家主疑惑，就连高位上的周寅都没忍住皱了皱眉。
这时，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周玉照缓缓开了口：“女婿，你有什么想法，放心大胆地说出来便是。”
她知道顾行墨一直是个有主意的，更何况这可是她的亲女婿，自然要向着才行！
但她的这句话听得萧子齐和周寅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周寅一方面担心顾行墨毁了这难得不易的机会，一方面又有些失落，怎的阿姐这回不向着他了呢？
萧子齐则是心惊，他没想到阿照会站在顾行墨一侧，而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阿弟。
女婿吗？是因为那个认的义女？
看来是他小瞧了这对夫妻俩，倒是会收拢人心，哄得阿照这么向着他们。
萧子齐的目光沉了沉，心中已有主意，只等这件事结束后他便要去顾行墨府上坐一坐，敲打敲打这对小夫妻，少些小心思。
有了周玉照的表态，顾行墨思索片刻接着说道：“依臣看，崔钏钏得死。”
“臣的意思是崔氏女这个身份得死。”
“依臣看，可在天牢找个死囚代替崔氏女 ，这样既不容易引起民愤，也能成全陈家主的一片赤城之心。”
周寅想了想，“可，你所言极是。”
眼看结果都如预想中的一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陈家主照例又说了几句谢恩的话，留下东西就要走，顾行墨却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说道：“不过依照崔氏女的性子，恐以后再有事端，臣觉着理应赐她一瓶哑药，以防后患。”
“准。”没等陈家主求情，周寅率先应允，他不想在一件小事上耗费太多的时间。
眼看事情板上钉钉，丢了半数的家财换回来一个哑巴崔钏钏，陈家主心里苦，但也知能保全她一条命多不容易，只能认下了。
要说这场买卖最高兴的莫过于周寅，眼下国库充盈，孩子掌权后倒能少许多麻烦。
虽然这次没能要了崔钏钏的命，顾行墨心存惋惜，可随即转念一想，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更难，来日方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