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顾铁柱偷东西被抓，恶人自有天收拾
眼看顾铁柱打碎了店里拿来当摆设的瓷器，小二很是气愤，白帕子随手一搭肩膀，怒气冲冲地斥责道：“竖子别走，打坏了我们东家的瓷器，等着赔钱吧！”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想讹我钱。”
说完，顾铁柱就要冲出去，小二连忙上前拦住，反驳起来，“大家可都看见了，就是你打碎了酒楼里的摆设，难道还想狡辩不成？今日不赔钱你可别想走。”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客人们都围着他们看起了热闹，场面嘈杂极了。
而正在屋内招待顾行墨三人的掌柜听见了动静，眉头一皱，很是愧疚地说道：“外头好像出了些事情，容在下先出去看看，还请三位老爷见谅。”
肖子珏摆了摆手，语气温和，答：“不劳掌柜的多费心，您且去忙便是。”
一番客套之后，掌柜急匆匆地走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小，张旭来了兴趣，筷子一放，出了雅间的门，双手撑在楼梯栏杆上，托住下巴，看起了热闹。
闹事的人越看越眼熟，再定睛一瞧，这不就是顾行墨喊自己教训的那个人吗？怎地自己还没出手，他就惹出了事情来呢？莫非是恶人自有天收拾？
越想越好笑，张旭急匆匆地走进雅间，忙把还在跟肖子珏叙旧的顾行墨拽了出来。
“快看，招惹你的人遭报应了。”
顾行墨顺着张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顾铁柱，他被一众人围着，像是在争吵些什么。
顾行墨心中有些疑惑，对着张旭问道：“你做的？”
“非也非也，此乃上天之举！”
不管谁做的，只要能看着顾铁柱吃瘪，顾行墨也来了兴趣，于是乎，就跟张旭一起站在楼梯上，看起热闹来。
二人迟迟不回，肖子珏一人独坐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三人站在一起，共同欣赏着台下的这一出闹剧。
再说顾铁柱现在是有口难辩，那小二咄咄逼人，半分礼都不讲，张嘴闭嘴就是喊他赔钱，而他哪能有钱赔呢，明明不是故意的，就不能稍稍通融下吗？这偌大个酒楼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掌柜的看着碎了一地的瓷器渣，脸色很是难看，顾铁柱弄坏的正是东家从库房里拿来充场子的上等青瓷瓶，是店里的活招牌，虽不说是有市无价，但也是值些银子的。
想了想，掌柜的伸出五指，冷声说道：
“这位小哥，你摔坏的可是东家珍藏的青瓷瓶，留下五百两银子，这事就算，不然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不好交代。”
“五百两？”
顾铁柱伸出五指，瞳孔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碎渣，没好气地答道：“你们要抢钱啊，就这破瓶子能值五百两银子吗？怕是想钱想发疯了吧！”
这人不识抬举，掌柜的也不再客气，转而叫小二去报官，请县太爷来处理这事。
一听说县太爷要来，顾铁柱慌了神，他就是个小小平民，一没钱二没权的，可不想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别别别，别去报官，这事好商量，我们先商量商量，掌柜的，您别着急……”顾铁柱伸出手紧紧地拉着小二的衣袖，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颇有些谄媚。
“呵，这可是青瓷瓶，识货的都知道，起步五百两白银，少一文都不好商量。”掌柜厉声说道。
“可是我没那么多钱。”别说五百两，单单是五两白银他都拿不出来，怎么赔啊？
“那是你的事情，我可不管。”
……
一群人继续僵持着，突然，一身穿绿色翠纹裙的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冲着掌柜问道：“我家老夫人的翡翠玉缠嵌金戒不见了，说是可能丢在了酒楼里，你们可有谁看着了？快快交上来。”
掌柜安抚起了这绿衣丫鬟，“绿意姑娘先不要急，我这就吩咐人下去找。”
“你且快些的，那可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送给老夫人的，求的是上等翡翠，请了皇宫里的师傅刻了这么一个玉戒指，眼下丢了，老夫人心里着急，唯恐要急出病来，到那时，你们担得了这个责任吗？”
“担不起，担不起，我这就让人去找。”
说完，掌柜又吩咐几个小二去酒楼和老夫人之前来的雅间内好好寻找，这可是县太爷他爹送给他亲娘的，如果真在他们酒楼里丢了的话，那“半闲居”以后还能不能开下去都是个问题，他这个掌柜难辞其咎，得领着一家人上街当乞儿去！
“快快快，一个二个的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去找老夫人的翡翠戒。”
几个小二被掌柜大声一哄，顿时大气都不敢出，全都散开去找戒指。
而就在众人都忙着找东西、没空搭理自己时，顾铁柱发现了好时机，准备小心翼翼地偷溜出去，不然留下来就要付五百两白银，他可赔不起。
见这人要跑，张旭焦急地看向了顾行墨，盼着他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最起码也得让顾铁柱受些教训啊。
顾行墨沉着脸，脑中仔细思索起对策。
眼看顾铁柱已经绕过几人，就快要走出酒楼了，顾行墨心中有些失望，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吗？
突然，只见一个小东西从他的眼前飞了过去，正巧打中顾铁柱的手腕。
目睹这一幕的顾行墨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半闲居”的三楼。
此刻，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楼梯的扶栏上，发上带着金玉冠，眼尾一颗泪痣，长相俊朗，看起来温润如玉，举止却不是这样，他翘着腿，手捧一碟花生米，看着下面的闹剧，吃得津津有味。
“是他。”顾行墨轻声呢喃道。
这人是秦锦之，秦国公府的世子，理应在京城被崔钏钏纠缠，怎地会来这个小镇？
见到上一世共事许久的同僚，顾行墨会有些呆愣，他望着三楼正笑得毫无形象的男子，就连楼下的顾铁柱都给忘了个精光。
而此刻，在楼下。
顾铁柱手上一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原先紧握在手中的戒指瞬间落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名叫“绿意”的丫鬟循着声音望去，只看见老夫人的翡翠玉缠嵌金戒正好好地躺在地上，惊呼道：“掌柜的，戒指找着了，这就是我家老夫人的戒指。”
紧接着她连忙捡起戒指，指着顾铁柱的鼻子大骂道：“呸，鼠虫之辈，县太爷家的东西也敢偷，非得让你把牢底坐穿不可！”
“绿意姑娘说的对，他还摔碎了酒楼里的青瓷器，正要送他去见官呢！”
这下，顾铁柱有口难辨，只能被“半闲居”的几个小二架住，送去了镇上的府衙，这场闹剧才算彻底结束。
看够了热闹，白衣男子拍了拍手，抱着那一碟花生米进了雅间。
顾行墨仍旧愣在原地，呢喃道：“居然是秦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