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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原来她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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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果苹说,“我感觉你就是和别人结婚了,等你老了以后,还是会咱俩在一起。”把闫沃说得有些伤感。毕竟两个人之间隔了这么远,谁也说不准以后发生的事情。

    他将网上看到的一段话转给她:

    “等我老了,

    带着你,退出红尘,

    住在一个僻静的小镇上。

    房前种花,屋后种菜,

    我们一起摘菜,做饭。

    每天骑车,散步,几乎不用手机。

    不打扰别人,也不希望被人打扰。

    所谓天荒地老就是这样了,

    在一个小镇,一饭,一菜,

    与一人相守。

    春看花,秋扫叶,

    夏养家禽冬烧柴。

    早上你我搀扶到巷口看太阳,

    一起相伴去集市买蔬菜水果。

    午后我坐在摇椅上读一本书,

    你在花间修剪美丽绽放的花。

    傍晚漫步在披满红霞的田埂,

    闭上眼,感受泥土中的草香。

    饭后,在杏花树下赏月,

    我坐在摇椅上给你讲着,

    年轻时为彼此做过的傻事。

    茶花簇拥的栅栏下,

    是你我渐老的年华。

    你去打酱油,我在后面瞅,

    车辙三两条,一步一回首。

    我只想让你知道,

    只要你回头,我就在身后。

    偶尔,你还会跟我耍孩子气,

    唠叨我这做不好,那做不对。

    我认真地上前说:

    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

    我不在乎谁对谁错,

    只在乎你快乐与否。”

    这样分离的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两年。只是当事人不觉得,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对于闫沃来说,就是一次次地分开,再盼望相见。

    没想到,隔得这么远,两个人也会生气。杨果苹若是给他打电话,发现他又出去和女人喝酒了,就将他拉黑。谁让他点背,经常是他老老实实在家时,什么事都没有。他一出去了,她的电话就跟过来了,让他怀疑她是不是有千里眼,还是在他身上装了什么监控设备。

    其实呢,问题很简单,出在他的手机qq上。闫沃并不知道,杨果苹闲下来的时候,会看一眼他的手机qq,看状态是wifi在线,还是数据在线。他在家的时候,自然是用家里的网络的,只有出去时,懒得连其他店里的网,一直都是默认用流量。谁让他流量多呢,在这上面还挺舍得花钱的。

    他得想尽办法哄杨果苹,去微博上表忠心,去朋友圈晒她的照片,写些煽情的话。他知道她会看。即使将他拉黑了,也会去微信黑名单关注他的动态。

    等她终于心软,将他从小黑屋里放出来,闫沃就一口一个“老婆大人”,能乖上几日。可惜的是,貌似这么爱他的女人,也渐渐觉得疲惫了。虽然高兴的时候,会对他承诺,只要他表现好,她就带着孩子回来。但重聚遥遥无期,闫沃甚至等来了她与别人结婚的消息。

    这对闫沃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让他整个人都发懵了。怎么会这样,明明她是最爱他的?前几天为他没有给她买礼物生过气?都怪他,喝醉之后容易承诺,听她说喜欢上一个品牌的首饰,就立刻说会给她买。结果第二天酒醒之后,根本都不记得了。听她提起,也完全没有印象。等他事后再想弥补,她已经生气了,甚至语气强硬地告诉他:“其实这点小东西,我自己也能买。”

    似乎闫沃再想买给她,需要求着她,看她要不要的。连她向他要礼物,都是在给他面子。

    是不是这些细节累积多了,苹果才对他越来越失望?才会投入别人的怀抱?

    杨果苹的结婚对象,她早就认识,两家是世交。当初父母决定去大连,也是在那家的帮助和支持之下。恐怕双方家长早就打好了算盘,百般撮合两人在一起。都是离异,又知根知底。对于这个男人,闫沃是知道的,杨果苹早就跟他提起过,还说不喜欢那个人。

    没想到,门当户对的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据说是杨果苹有一次病得很厉害,半夜突然犯了阑尾炎,好在这人及时赶到,把她送进医院。之后又衣不解带地照顾,终于感动了她。让她意识到,需要惜取眼前人。

    只是这些,闫沃后来才听他们共同的朋友说的。不知道原因的那些日子里,他一直自责和愧疚,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不能够使她满意。他没有经济能力,还欠了些外债,根本不像她那样要强。他平时老惹她生气,不能达到她的要求。他的异性朋友太多,又喜欢联系异性,让她恼怒心烦……他能想到的原因实在有很多,唯独没有想过,她可能是移情别恋。

    后来,杨果苹的一个闺蜜蝶舞和她闹僵了,才告诉闫沃,其实杨果苹早就和那男人在一起了。只不过一直瞒着闫沃而已。这几年来,杨果苹并不是在等待闫沃,只是没有下定决心到底和谁在一起。说白了,她对哪一个都不太满意。如果真心想和闫沃在一起的话,她就不会去外地了。

    可惜这些话,闫沃很不爱听。他觉得蝶舞在挑拨是非,是标准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时他就生气了,还在背后维护了杨果苹。蝶舞笑他执迷不悟,撞了南墙都不回头。还说杨果苹最擅长给人洗脑,你看她现在的老公,也一直坚信她最爱他呢。

    蝶舞这个人一向爱美,总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即使下楼去取个快递,也要穿得整整齐齐。可就是这么舍得给自己投资,她丈夫还是出轨了。闫沃觉得,假如自己是她的男人,也不愿意听她讲话,更加不喜欢留在她身边。此女庸俗无聊,又这么八卦。

    可是他不由自主地失眠了。有时会想想蝶舞的话,一些阴暗的念头就渗进心里。杨果苹仍旧和他偶尔联系,还总是委屈和不得已。仿佛她的结婚,只是被父母逼迫的一样。可是他知道,她其实刚强独立,没有人能够强迫她做什么。

    甚至在深夜,苹果还打电话来跟他哭过。只是听着电话里,她哭泣的声音,闫沃的心一点都没有感动,相反还会觉得,这可能是她老公不在身边,她才有机会对他这样煽情。她说她并不幸福,说她没有和他在一起很难过,说她想他,想得自己的心都在疼……

    闫沃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了她一句:“那你离开他,回来吧。我还在这里。”

    那端的苹果就没有声音了。似乎她的哭泣戛然而止。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吓到了。这种时候,闫沃觉得自己就是条龙,而她是那个号称最爱龙的叶公。

    他对感情开始觉得失望和困扰。辛语不用说,过得极其幸福。而小鹿最终也没有回老家,而是在这里相亲成家。她结婚的时候没有通知他,他还是后来才知道的。周溪和元朝一直稳定,元朝自从彻底收心之后,在仕途上有了发展,现在已经成为单位的中层领导。

    只有他,离了婚,没有孩子,心还在漂泊着。之后的几个月,他浑浑噩噩,懒散消极,精神涣散。每天都不愿意吃饭,没有胃口,只是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而睡眠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常常到了天亮,还没有睡着。

    这么下去,精神容易出问题。闫沃真的不知道,原来杨果苹对自己有这样重要。可是木已成舟,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他甚至放下自尊去挽留过她,也去她的城市找过她。可她只说,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她自己无能为力。

    闫沃开始不想上班,总是提不起精神。甚至有些时候,有幻觉和幻听,感觉周围的人在嘲笑和议论自己。

    蝶舞说,没见过像他这么痴情的男人。虽然她曾经是杨果苹的售货员,却也不得不说,闫沃对杨果苹确实是真心的。蝶舞劝杨果苹去医院看看,诊断一下。

    闫沃本来倔强,坚决不去。可是后来,他自己也受不了,只好去求医问诊。没想到的是,医院给他的诊断是:精神分裂症。

    他懵了,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全世界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原来他能告诉的人,和他切身相关的只有母亲。刘凤娟也完全没有想到。本来对这个儿子一腔怨气,没想到他真的生病了。都说越疼哪个孩子,越不得济。在她身上得到了极好的验证。没想到,她不但要帮他背负沉重的经济负担,还要承受精神压力。

    刘凤娟本来想训他,却也不敢。只好陪闫沃去大医院看病。大夫的诊断仍旧如故,建议他好好休养。好在他没有伤人倾向,属于那种枪口向内的,只针对自己,折磨自己,有些抑郁和焦虑。于是给他开了一些药,嘱咐他定期复查。

    刘凤娟这样的知识分子,也抓瞎了。甚至领着闫沃去看本地有名的“大仙”。大仙说他犯什么什么说道,得破关。闫沃自然觉得她是在胡说八道,但刘凤娟极其虔诚地付了钱,又让大仙骗去两千多块。她还监督闫沃,每天按大仙的嘱咐,喝一种符水。她说,不知道哪块云彩能下雨,索性都信一下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闫沃就带着医院的诊断书,跟单位请了病假。他觉得,之前的生活方式都不对。像以前杨果苹说他,说得就很对:“很多的烦恼源于不够狠心!做什么都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你总顾及别人,那么谁来顾及你呢……”

    一想到杨果苹,他的心又忍不住地疼。就像当初离婚那阵,听说辛语有了追求者,他就会心痛一样。

    假如他表现得再好一些,她们都是不会离开的吧!

    他发了一条朋友圈:“本人抑郁症,情绪进入低谷状态,变得腼腆自闭,焦虑不安,希望看到的朋友可以请我出去吃吃饭,唱唱歌,看看电影,喝喝咖啡,吃吃海鲜,买买衣服,旅旅游,爬爬山,开导开导我。可以的话送我个888红包,苹果6,闹特4,小米3s,菩提,蜜蜡,大珊瑚,金条银锭羊脂玉都可以;要嫌费事直接给点毛爷爷也行。用爱与包容让我走出封闭的内心,让我知道人间还有真情在!”

    结果下面都是哥们的调侃。其中就有沙衡的:“我都没抑郁,你有人帮忙还债,还抑郁个啥。”

    姜鹏:“你小子就是欠抽。”

    只有苹果发给他一个拥抱的表情。

    而有些女人,已经消失在他的生命中。有段时间,杨果苹把他微信清理了一遍,像曾经与他关系密切的女人,都被她删了。她还警告他说,每次见面,她都会检查他手机,看他敢加回来的。

    母亲还是老了,总控制不住地跟他唠叨。他心烦意乱,告诉她:“大夫都说了,我不能再受刺激,需要慢慢养。你老人家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刘凤娟真想揍他,想想作罢。这已经不是儿子,是她的祖宗,她真怀疑是哪辈子欠了他。本来,她想在家再呆些日子,给他做做饭,关心一下他的起居。可是那边的学生家长催她回去,辅导班已经小有名气。想想欠的钱还没有还完,闫沃又生了病,以后用钱的地方更多。她只好考虑先离开了。不过,她发现儿子巴不得她赶紧走。

    闫沃觉得,在家里休息也不是个事儿。想出去散散心,一时又没有想好,到底该去哪儿。在微博上认识的芷新劝他去她那里。他已经和她聊过很久,都已经熟悉起来了。在微信时代,人们多与熟悉的人交流。并不像qq流行的时候,加的都是陌生人。已经很少有人像他们这样,素味平生、萍水相逢,却经常联系了。

    芷新的提议让他心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心动的感觉了。

    于是,闫沃发了一条微博:“烟花三月下扬州。灌足急流,抽足再入已非前水。逝水如斯,江南是十几岁梦开始的地方,初次踏足,不知是否会成为一切终结之所。”

    杨果苹看到后,在微信上问他:“你要出门?去那里做什么?”他没有回答。

    芷新正在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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