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苑鹿的拒绝
钟娇娇又回来看望父母的时候,闫沃和她去吃饭。她都不太想去,更不想再和他单独在一起。或许是这段时间和男朋友的感情更加亲密,她就不想再做什么对不起恋人的事情。
闫沃不明白,钟娇娇为什么对他有些疏远。最后同意和他去吃个饭,席间也不像原来那样爱说爱笑了。他问她怎么回事,她难得地没说实话打击他,只是说,她准备好好过日子啦。
闫沃不太相信她的话。两个已经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再在一起,连空气似乎也没有那样单纯。他看她的时候,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客观。虽然钟娇娇并不想再和他呆着,可是离返程的车还有一些时间,闫沃劝她去他家,她也勉强同意了。
只是一进屋,钟娇娇就皱起了眉头。怎么闫沃的家越来越脏乱了,以前就觉得卫生条件有些差,现在简直是糟糕。她口无遮拦,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哥,怎么回事啊,你平时都不打扫卫生的?怎么还有昨天吃剩下的东西?呦,不对啊,这味道,应该是放了好几天了……”
闫沃尴尬,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索性决定去吻她,好堵住她的嘴。席间注视着她的时候,他就有些想吻她了。
钟娇娇没想到,现在的闫沃和从前不一样。他不再那样保持距离,而是主动拥抱她,亲近她。说他已经好久没和异性在一起了。钟娇娇并不信,因为她只要给他的空间留言,就有人加她qq,对她进行谩骂。还道貌岸然,说要去找她男朋友,让她再勾引别的男人。
以钟娇娇的脾气,当然没惯着对方,把那个隐藏在面具后面的女人也骂了一通,不等她还嘴,就拉黑了。
钟娇娇跟闫沃说过这事,他总是让她不要理会。可那根本不是钟娇娇的性格,怎么可能受这窝囊气呢?
离了婚之后的闫沃,不再有从前的距离感,不再端着。钟娇娇还是习惯那个柳下惠的他。像现在这样接近她,她难免会觉得他就像一个中年男人,在哄骗年轻女孩。而她呢,恰好就是那个傻姑娘。
好在,闫沃比较温柔,会对她温柔备至。钟娇娇很难不拿他和男朋友进行比较。得出的结论是,他的体力实在不行,到底是不再年轻了。这样一来,就更加索然无味。由于她有些被动和不太情愿,一丝后悔和难得的愧疚涌上心头。钟娇娇甚至有些厌倦,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人的心态总是在变化的,她觉得自己比过去成熟得多了。
闫沃一放松,就睡着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身畔不见了那个女孩,客厅和另一间卧室都没有,她也不在卫生间里。他后知后觉地去看门口,果然不见了她的鞋,她的外套也不见了。
他打电话给钟娇娇,却很久没有人接听。后来她总算接了,却笑他:“你才醒?我都走半天啦。”
本来她不想再见他的,架不住闫沃厚着脸皮,一直缠着她追问。只是,闫沃能够感觉到,钟娇娇似乎不再尊重他了。当一个姑娘对他有好感的时候,是会主动对他笑,在他面前娇俏的。而现在的她,虽然勉强同意又见他了,居然沉下脸来了,对他也爱搭不理了。
更糟糕的是,她是事后对他如此的。这给了他更加强烈地消极暗示。在她面前,就更加缺乏信心了。他鼓起勇气问她对他的感受,她只撅着嘴说他太不爱干净了,总觉得他身上都是细菌。上次回去,她都生病了,还去了次妇科门诊。被女大夫冷眼相待,用那种眼光看她。把她气得,要不是还要面子,都想当场和大夫吵几句。
闫沃当然不肯承认,是他害她如此的。没想到的是,钟娇娇回去之后,没过两天就主动给他打电话,这回骂他是害人精。原来她接触过他之后,又有不适感。这次她自己都会诊断了,知道买什么药。
闫沃还是不相信,跟她在电话里辩解。他没好意思说的是,有可能是那个男孩导致的呢。可钟娇娇根本不听他磨叽,只顾着向他一通发泄。还告诉他:“你肯定是生活混乱,才会成为传染源!”
她很痛快地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本来他还打算,等她结婚的时候,需要送她什么礼物。这样一来,倒是又省事又省钱。还被杨果苹嘲笑了,说她早知道小姑娘靠不住,根本就不爱他。
他觉得,杨果苹的冷笑里都是幸灾乐祸。
本来,闫沃的女性朋友最多。现在,他却有些弄不懂女人了。假如他和钟娇娇之间,一直没有越过禁忌的边界,是不是还会联系着,她仍旧会对他笑靥如花?
想到这里,他都觉得后悔。他和大猫也在一起过。倒没听她说过得病,可见不是他的问题。大猫倒是还和他联系,问题是,有一次他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同时和另两个男人有关。其中一个,他是认识的。刚接触大猫的时候,还一起喝过酒。另一个没有见过,本来他是不知道的。
只是,在他们睡着的时候,那男人打来电话,一听两人交谈的语气就不对。后来,大猫洗澡的时候,手机正好响。他是看过她的解屏手势密码的,顺利进去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个女人的生活如此丰富多彩。
纵然是闫沃,也有些接受不了。可他又没有吃醋的权利,只是从此淡了心肠。
他不太明白,明明大猫已经有了他,为什么还会喜欢其他人呢?有一次,他醉了,忍不住问她。没想到大猫笑了:“真是复杂的标准。那你呢?你的身边,又何尝断了莺莺燕燕?”
闫沃:“那怎么能一样?她们是我的朋友,或者是妹妹呀。”
大猫:“他们也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闫沃心里还是不服气。女人怎么可能和男人一样?她这样下去,吃亏的不还是她?
苑鹿并不怎么和闫沃联系。但她习惯玩微博。有时看到闫沃更新了一条,又是宴席和酒瓶,忍不住在下面评论一句:“注意身体啊。”
没想到的是,她每次一评论之后,就招来一个用户的私信,骂她联系别人的男朋友。她就很纳闷,哥哥不是单身吗?不过,她知道他一直和杨果苹过从甚密。可是他并没有承认过。
她问闫沃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闫沃说,他也不知道。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像她这么注重名誉的人,怎么可能不当回事儿呢?单位的李姐跟她聊天:“听说有人要送你一条项链啊?”
她纳闷,李姐是从哪知道的。确实有一个多年的笔友,要寄给她紫晶项链。只不过,她这位笔友是一位姐姐,家恰好在东海,那里的水晶比较有名。有一次,苑鹿在微博上写,紫晶项链很适合老年人戴。不知道奶奶会喜欢紫晶还是珍珠,好纠结。
奶奶快过生日了,她想挑一个礼物。虽然家就在大连,奶奶有珍珠项链,可是那串不好,不值钱。她想给奶奶选条其他颜色的。
没想到,笔友就在下面评论,想送给她。这又是让哪位有心人看去了?
李姐并没有关注她的微博,不知道她的微博名叫什么。
她追问李姐,觉得就要接近那个真实的答案了。李姐倒没当回事儿,告诉她说,听杨果苹说的,杨果苹是她中学同学。前几天他们同学聚会,杨果苹就主动向她问起了苑鹿,还加了李姐的微信。
李姐还以为是男网友要送她项链,还提醒她要小心,别上当受骗呢。苑鹿又急又气,问闫沃,闫沃不以为然:“不会吧?果苹不是那种人,她粗心,有可能就是看错了……”
他不觉得杨果苹有针对苑鹿的必要。她那么成熟的女人,怎么可能做这么幼稚的事呢。再说,人家有店需要忙呢。估计也就是没事时聊聊天,苑鹿就是想多了。
不过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苑鹿发现,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那个杨果苹。李姐甚至过来跟她说,听说她有个认的哥哥,关系还挺好。不过大她好多,人家还离婚了。苑鹿这么久了,还没有男朋友,不会是想和他在一起吧?
把苑鹿气得,差点要哭了。她解释了半天,李姐还将信将疑的。一个劲儿跟她说,无风不起浪, 小姑娘可得注意一下影响啊。
好多简单的事,甚至根本算不上事的事儿,让人这样一描绘,就面目全非了。苑鹿不堪其扰,她知道根源都在闫沃那里。可闫沃并不觉得有什么,总说她小题大做:“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想那么多呢。”
她想让闫沃管管杨果苹,闫沃还是认为没有必要。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催眠了,总觉得杨果苹才是真正为他考虑,而苑鹿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从来没想过他的感受。她怎么会觉得,被人和他扯在一起,就像是侮辱了她似的?
本来,苑鹿每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他还挺高兴的。结果次次,这丫头都气急败坏。他提议不如见面吃个饭,都多久没见到她了。听说她搬家了,都不告诉他一声。
苑鹿确实没对他说过,自己到底住在哪儿。这个哥哥越来越贪酒了,而且让她有一种不再信任的感觉。她真怕哪一天,半夜三更的,他再拎着酒瓶出现在她家门前。到时候,她是让他进,还是不让他进?不管他吧,不放心。而管他呢,就像引狼入室。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变成了这个样子。这若是少年时,她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可是现在,她同意了见闫沃一次。她想一次性把话都跟他说清楚。
只是没有想到,真正见面的时候,苑鹿的心又有些不忍了。闫沃看着有些瘦,站在那里,并不像从前那样伟岸,而是略微驼背。他看到她,虽然没说什么,沉默里也是有些高兴的。
他点了一大堆她爱吃的涮串。还笑了,说她十几年如一日,就喜欢吃这些蔬菜。好在,现在的苑鹿不再那么挑食了,也肯吃些不同种类的肉。
闫沃还是习惯倾听的,会问苑鹿很多她的事情。人怕见面,树怕扒皮。只要不谈到杨果苹,气氛都是很愉快的。可惜的是,绕来绕去,还是聊到了她。
倒是闫沃主动提起的。他现在提起某些事的时候,会说上一句,果苹说如何如何。苑鹿实在忍耐不下去了,就告诉他,不想再听这些了。
闫沃的筷子都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他费力而艰难地斟字酌句,不过说出的还是:“果苹说,其实我的心里最爱的,除了辛语,就是你。她劝我和你试一试。”
试一试?听到这三个字,苑鹿就气坏了。什么叫试一试,有对感情这么不严肃的吗?
没想到,闫沃还没有讲完:“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最爱谁……”
敢情他不试一试,真的不知道?苑鹿受过的教育里,爱情是唯一的,排他的。把她放在几个女人之中并列,她已经觉得很恶心了。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明明闫沃和杨果苹如此暧昧不清,还想同时和她“试一试”?
谁给他的自信,会这样说的呢?她还没有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苑鹿站起身,就去穿外套。闫沃没有想到会这样,问她:“怎么了?”
“我不喜欢你。以后都不用再联系了。”
闫沃想要追出去,可是服务员拉着他,要他结账。明明他外套都没有穿,怎么会认为他要逃单呢?他匆忙地掏出二百块钱来,不等人家找,就向外跑去。
到底还是追上了苑鹿,两人却是站在繁华大街的十字路口上,面对的是红灯。否则,她还不会停下来吧?
闫沃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拉紧她的手臂。她却挣开:“没有任何可能性的。你们放心吧。”
红灯在这瞬间恰好转绿,她走过路口之后,却还是回望了他一眼。那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他仍旧站立在那里,注视着她的背影。他的目光里,似乎有温情眷恋,却又有些悲伤。夜晚的辉煌灯火照耀着他,他显得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苑鹿在那一刻,甚至觉得他有些卑微,他的身影无比的可怜。
他就那样被抛在了她的身后,从此余生再未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