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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来自胡黎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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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父在的时候,闫沃都不敢过去看胡黎。即使胡父出去了,他偷偷溜过去看她,也不敢多呆。这种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做贼的一样。不过想想,他和她之间的感情,可不就像做贼一样么?是见不得光的。

    胡黎病后和平时不太一样。看到他来了,很想痛打他一顿,也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可是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她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这种时候,难得彼此之间不那么顾忌其他人的感受了,虽然怕碰到熟人,也心肠硬了些。她总归是从鬼门关闯过一回,为了他。就算再注意影响,他也是有责任,有义务来看她的。

    看着胡黎消瘦而憔悴的样子,闫沃心疼之余,又觉得她和平时不一样了。难得不化妆,有种柔弱而脆弱的美。即使她对他发狠,都不像从前那么冷硬,都有了些可怜的意味。

    闫沃不知道该给她买些什么。假如两个人是一家人,她是他的妻,他怎么也要给她好好做些饭,用保温盒带过来。可是现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是奢望。他只能给她买一些现成的营养品,像成箱的牛奶、罐头之类的。总觉得这些东西透露着一些虚情假意,一点都不实惠。

    闫沃的岳母先出院了,只是还不会走路,需要扶着墙,慢慢练习。大夫说,千万不要拄拐,否则以后就离不开拐杖了。闫沃最是解脱,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怎么说也不用再在医院熬着了,每晚缩在那张医院租来的简易床上,实在是受够了。

    辛语的单位离不开人,她还得赶回去上班。闫沃只好经常抽空过去看望岳母,看看她最近的变化,再把情况汇报给辛语。他一天不去,两天早早的。还经常买了肉和菜,过去给老两口做饭。因为岳父的厨艺仅仅停留在煮个面的水平上,他实在不放心,总觉得老两口需要加强营养。

    这些天,岳父和岳母都对他格外的好。岳母见了他尤其亲热,他却还是不太亲近的样子,还是那样忧郁。岳母只觉得这孩子虽然不太会来事,没有个热情劲,却在关键时候实在靠得住。不但不挑他,反而觉得这是他难得的优点,不会表现,也不居功。

    老人心里一高兴,辛语感觉得到。她对闫沃也比之前好了,经常主动给他打个电话,见到他也总想往他身上凑凑,有些亲近的表示。可惜闫沃人在曹营心在汉,面对妻子,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辛语发现他状态不佳,不过她已经给他找到了合理解释:肯定是这段时间照顾岳母累的。她不但不挑理,还很是理解他。

    苑鹿那边,为了躲避赵旭,已经从原来的单位辞职了。但不想总住在朋友那里,于是租了间房子,搬了出去。她打算集中精力考公务员,只是大连竞争激烈,她去年就没考上,不占优势。

    她放心不下奶奶,暂时又不敢回去,只好谎称工作忙,经常给奶奶打电话。据奶奶说,赵旭去找过她几次,还说她已经辞职了。苑鹿只好骗奶奶说,她又换了新工作,比原来的岗位轻松。她故意说了一个特别复杂的公司名字,好让奶奶记不清,免得留给赵旭线索。

    听共同的朋友说,赵旭现在很是极端,也不好好工作了,每天都在想怎么找回苑鹿。她虽然住在陌生的地方,仍旧足不出户,仿佛一下楼,就会面对什么危险一样。

    闫沃也担心小鹿,她是不是留下了心理阴影?妹妹说,现在经常做噩梦,还常常在梦里生气,大喊大叫着醒来。闫沃觉得,她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苑鹿本来就没多少积蓄,现在每日坐吃山空,根本不可能去付昂贵的心理咨询费。闫沃建议她,要不就来他这吧,在小县城租房子也便宜。再说,这里虽然没有好的心理大夫,但他知道哪儿的中医好,可以领她去开点汤药。

    苑鹿几乎让他说动了。她现在睡眠也很差,常常失眠。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奶奶。这件事,让她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既然大连的公务员不好考,她为什么不试试小地方呢?现在她特别想离开大连,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如果在新的地方有了稳定的工作,就可以将奶奶接过来,和她一起生活。这样一想,她顿时有了新的目标,新的计划。闫沃见她不听,就上网搜索她这种症状怎么办,又问在医院工作的朋友。朋友建议小鹿吃些逍遥丸,如果仍旧感觉惊悸的话,还可以吃几盒安神的中药。像朱砂安神丸,但一定不能多吃,朱砂不能久服。

    闫沃抽空就给苑鹿打电话,叮嘱她,去买药的时候要好好看说明书,看看症状和自己的情况是否符合。小鹿很听话,去买的时候,又给他打来电话:“有点糊涂了,觉得有些症状确实像我,有些症状没有啊?”

    闫沃让她稍等片刻,又问医院的朋友。朋友笑了:“那当然了,要是完全符合典型症状,那她得病成啥样啊?”

    朋友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苑鹿不过是得了一场感冒。不过闫沃想想也是。

    现在是苑鹿孤单无助,需要安慰的时刻,闫沃每天都会在网上给她发过去一段暖心的话语,和他的鼓励。小鹿答应他,会好好吃饭,调整心情,努力备考。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在小鹿面前,他是最轻松的。不像面对辛语和胡黎,他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一周之后,胡黎也出院了。医生嘱咐她,回家之后仍旧需要休养,至少再休息一周。一个月之内,都要避免劳累,不能受寒,定期复查。

    不去岳母家的时候,闫沃就到胡黎那里,伺候照顾她。胡父也有自己的活,虽然女儿刚刚出院,也不可能经常在女儿那里,尤其是晚上,更不可能去。这给了闫沃机会,终于可以好好补偿胡黎了。

    他几乎把她当做宝宝照顾,不但做饭,还负责洗碗,打扫卫生。在自己家里,都没这样勤快。现在,他也不敢让她喝酒,一起吃饭时,只自己喝点。两人花很多时间,一起看电影。胡黎就躺在他的怀抱里。他觉得她难得柔顺时,很是可爱。他会像一只老猫亲小猫那样,舔舐她的脸,她的耳朵。她真是越看越招人稀罕,越看越漂亮。

    胡黎都会躲闪,现在她处于特殊时期,不能与他亲密。而闫沃是知道的,只是百般珍惜地亲她,和她脸贴着脸,拥抱她,并不侵犯她。

    有时,胡黎觉得闫沃不是一般的有自制力。就像他最初吸引她时一样。闫沃却苦笑着说,这是自己身体有毛病。

    胡黎偶尔是感觉到他有障碍,那更像是心理的原因。每当遇到那样的时刻,他就用绵密的吻来代替。那一样令她激动,是另外无法抗拒的欢愉。尤其是,当那些吻像春风一样拂遍每一个角落时,她就觉得,他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是她从未领略过的,隐秘而又羞耻。

    现在的胡黎,会嫉妒起辛语来。她蛮横地要求他,不准再和其他女人这样亲密。而闫沃会叹气,说自己和妻子经常会遇到障碍,而她有洁癖,并不肯接受他其它方式的弥补。

    这时,胡黎会有些同情起辛语来。道德感太强烈的人,或是有太多条条框框的人,是无法突破束缚,把自己完全交给另一个人的。自然也不能由他引领,一起堕入失控的彼岸。

    她开始相信,闫沃是最爱她的。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但可以对她有信心,也对自己有信心。

    她情不自禁地对他说:“你是属于我的。”

    “嗯。”

    “我要你全部都属于我。”

    像一下子遭遇了冷雨,闫沃停止了他的亲昵。连本来融洽的气氛,都有些僵硬起来。

    “我和你之间,差一点就有孩子了。我还遭了这么大罪,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

    “你必须和她离婚。我和她,你选择一个吧。”

    可是辛语如此无辜,他怎么能离开她?

    “闫沃!你不可能两边都占着,知道吧?你要不和她离婚,也可以。我也不可能就这样和你分开。我付出了这么多,你得补偿我……要么就给我一套房子。”

    “狐狸,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结婚,要么把你现在最重要的财产——房子给我。”

    闫沃抚摸着胡黎消瘦了的脸,试图安抚她。可是她烦躁地把他的手打到了一边。

    他继续哄她:“你别闹,也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你以为我想生气?难道我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天天跑到丈母娘那装孝子贤孙,只是偶尔来看一下我。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很圆满了,两边都照顾得挺好?”

    闫沃很害怕和女人争吵。他和辛语之间,就很少争执。他本能地想要逃避,想要离开。可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他知道她的脾气。如果他突然转身就走了,恐怕她会砸东西、摔杯子,又哭又闹。还会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猛烈灌自己白酒。

    “是我不对,小狐狸。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过些日子,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好不好?”

    “你哄小孩呢?我还不知道你,性子最软,根本没有主意。你肯定舍不得她,也不想放下我。你就是古代那个贾宝玉,谁都想照顾到。可惜贾宝玉还有一个最爱呢!”

    闫沃不再说话,用力搂紧了她。仿佛要将她,箍进自己的肉里去。胡黎在他的怀抱里,奋力打他,打着打着,却不争气地哭了。

    闫沃用手去擦她的泪水,又是越擦越多。这一点都不像他心目中的那只狐狸,一点都不洒脱。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患得患失?

    实在擦不过来,他只好去吻那些泪。泪水确实是咸的、涩的、苦的。这大概就是她的爱,给他们带来的压迫和紧张。

    如果不是她刚做过手术就好了。他们大概会用一场融合,来取代刚才的隔阂,来暂时忽略和麻醉彼此。

    胡黎和他吵着闹着,也疲惫了。她也舍不得和他彻底闹僵,将他又推回到家庭温暖的港湾。而她独自承受着爱过之后的灰烬,和现实的凄风苦雨。

    有时候,她看到闫沃就会心烦,就想揍他。一次,两人正好好的抱着看电影,正看到影片里一个男人出轨的镜头,偏偏那男人回到家又跟妻子说说笑笑的。闫沃当时就觉得心里一惊,可惜换电影已经来不及了。当时,胡黎就立刻给了他一拳。这拳打得有些重,闫沃一愣,却也不可能还手。没想到,胡黎就跟打上瘾了一样,接着又狠狠给了他一拳。只是越打,下手却越轻,打着打着,她又哭了。

    闫沃哄她哄得也有些累了。等到她不再动手,他就起身,讪讪地准备离开。没想到,胡黎又扑了过来,抱住了他,把眼泪鼻涕都抹到他怀抱里。不用说,她又后悔了,根本不想让他走。

    只是,胡黎也敏感起来。她注意到,闫沃在这里的时候,手机从来是不响的。之前有一次,辛语晚上打电话过来,他想去另一个房间接听。胡黎狠狠和他闹了一场,闫沃就妥协了。之后,只要是他来找胡黎,通常会事先和辛语找好借口。不是说他今天有些累,准备早些睡。就是说他去和哥们吃饭了,提前给她打完电话,让她不用担心。

    其实,闫沃也觉得累了。他分身乏术的时候,会怀疑起自己的初衷。本来是没打算背叛妻子的,之所以走到今天,完全是失误,和他的不得已。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他都爱着的女人。

    如果胡黎再这样逼迫自己,恐怕他真的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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