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七夕宫外
华秋没有忍住，还是在珂哲徒走到她的面前时落了泪向他说出了请求。
珂哲徒的为人她并不算了解，但华秋能看得出来，珂哲徒也有求于她，再加上卞都赫赫有名的武将一门珂家，必定不会是坏人。
珂哲徒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先被华秋的眼泪给弄得手足无措，他只得掏出自己的手巾递给她。
“华秋小姐，有话慢慢说，别哭了。”
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万一被哪个宫人或者朝臣瞧见了，怕是得传些奇怪的话，珂哲徒一边让华秋擦着眼泪一边扶着她想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了解情况。
——
“皇后娘娘，今日您心情不错，时辰不早了怎么还想着要出宫。”
“今天皇上生辰，本宫前几天想破头也没想出来送他什么，这不赶紧出宫溜一圈看看。常晞，不许打小报告。”
常晞捂嘴笑了笑，正要开口却看见前面的身影。
“诶？娘娘，前面好像是…珂将军？”
“嗯？珂哲徒？那正好让她陪本宫一起…”
“好像还有个姑娘…”
卞琼凉闻言向前面眺望，不知为何她虽然是个近视，此刻的眼神却格外的尖利，她一眼就看出是珂哲徒和华秋两个人。
“常晞，你回宫吧，省得万一皇上过来了没交代。”
“…是，娘娘。”
常晞来回看了几眼卞琼凉，嘴上也没说什么，行了一礼就匆匆离开了。
卞琼凉自己也说不清，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跟着珂哲徒和华秋两人进了这偏殿。
——他们俩这是搞什么，珂哲徒什么时候搭上的华秋？
卞琼凉耐不住好奇地想着，脚却依旧诚实地跟到了门外。
“华秋小姐，请坐吧，茶水我就不倒了。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吧。”
珂哲徒坐在了华秋的另一边，示意她可以开始说说。
——直奔主题？珂哲徒，厉害了你。
“珂将军，谢谢您愿意帮我，华秋无以为报，只…”
“咚咚咚咚。”
珂哲徒一愣，随后便站起身缓缓走到门前开口道。
“哪位？”
“是本宫，本宫听这房内有声响，故想看看是何人还留待宫中。”
一听到声音，珂哲徒惊讶一声，下一秒就开了门，反把卞琼凉弄得猝不及防。
“臣参见皇后娘娘。”
华秋一听是皇后，也立马几步碎步跑到门前行礼。
“民女华，华秋，拜见皇后娘娘。”
“你们都起吧。”
卞琼凉看了俩人一眼，趁自己尴尬的神情没被发现，绕过他们就先一步进了房间坐了下来。
“你们二位怎么还在这里？华秋小姐还不出宫回家吗？”
“呃这…”
华秋显然是紧张过度，这时候遇见皇后的查房已经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回皇后娘娘，其实…”
珂哲徒说到一半，停了停，转身把房间门关上。
再走近卞琼凉悄声回道。
“华秋似乎是有事想向臣诉说。”
“华秋有事找你说？”
卞琼凉上下打量了一番珂哲徒。
“我看不像。”
听着卞琼凉的语气，觉着有些怪怪的珂哲徒，忽而笑了笑。
转头朝华秋说道。
“华秋小姐你过来吧，你继续说，放心，你的事情皇后娘娘都知晓的。”
华秋一脸失措地看向珂哲徒，不明白那句皇后娘娘都知晓是指什么事情。
但她只能先向前挪了几步，靠近了卞琼凉一些。
“民女不敢向皇后娘娘妄言。只是…”
华秋顿了顿，她还是想了想现下是否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又看了眼一旁的珂哲徒，心里多少知晓些珂哲徒希望得知的消息。
而她现在也只是想暂时寻个庇护，一切都得等翁颜一行人顺利离开卞都再说。
“民女知晓一些秦大人的事，唯恐暴露有性命之忧，只得求得皇后娘娘和珂将军的庇护。”
说完，华秋匍匐在地向卞琼凉行以大礼。
卞琼凉看着面前的华秋，抬眼又瞅了眼珂哲徒，看来华秋是确有事向珂哲徒寻求帮助。
“华秋，你快起来吧，你的事情我知道了，秦道失之案牵涉之广，危害之深。你若有话要说，本宫自是会命人妥善安排，保护你的安全。”
“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卞琼凉没有犹豫站起了身，朝珂哲徒开口道。
“珂将军，先派人让华秋在宫中找处僻静地方安顿下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是，娘娘。”
珂哲徒闻言就向屋外走去，没多久就进来了两个侍卫，准备向华秋引路。
华秋忐忑的看了看珂哲徒。
“华秋告退。”
见珂哲徒并没有准备多说什么，华秋便知趣地跟随侍卫离开了，不管怎么说至少她现在得到了暂时的安全。
待华秋离开了房间，卞琼凉没有多话，直接抬脚经过珂哲徒就要离开。
“卞琼皇后要去哪儿？”
珂哲徒瞧着卞琼凉的态度还是有些反常开口拦道。
“我要出宫，你的事耽搁我出去买生日礼物了。”
说罢就径自走出了屋子朝宫门口走去。
珂哲徒听罢就几个跨步跟了上去，拉住了卞琼凉的手臂。
“喂，卞琼凉，你好歹是皇后，身边既不跟人也不更衣怎么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啊。”
卞琼凉抬眼看着珂哲徒，开口道。
“你不跟着？”
“我，我肯定得跟…”
下意识就回答了的珂哲徒没好气地松了卞琼凉的手臂，虽然不知道她在使什么小性子，但还是背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还请皇后娘娘随微臣到偏殿更衣，再行出宫吧。”
卞琼凉瞥了他一眼，便跟着前行。
待两人终于出了宫门，步行到了闹市大街上，卞琼凉一下子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眼球。
“我都忘了，阳哲的生日是七月初七，过去几年都是在宫里陪他过的，也从没出来看看宫外的七夕热闹。”
五色的灯火印衬在卞琼凉的眼眸中，仿佛许久没有回归到日常生活般地贪恋着如今的画面。
“卞琼凉，你以后要是想出宫，都可以叫我的。”
“哈，别把我说的那么久居深宫不晓世事的好吗？况且我只是第一次看看这里的七夕，有所感慨罢了…哎，你不懂。赶紧走吧，早点买好早点回去了。”
说罢卞琼凉径自没入了人流，珂哲徒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诶，你慢点，人太多了。”
一路心惊胆战地紧跟着卞琼凉，珂哲徒的眼神不敢有任何疏忽，而前面的女人却不消停地东晃西晃，看起来也不像是来买礼物的，而是自己来逛街的。
“你这是来买礼物的吗？这条大街都快被你逛个遍了。”
“怎么，堂堂三百六十行什么都会一点的珂大少爷，还怕陪人逛街啊。你累了你自己回去呗。”
“我怎么可能会累。我就是怕你，得意忘形回去太晚了。”
珂哲徒转头看向正在摊位上挑选的卞琼凉，她都改了对他的称呼，就好像两人是在现实里逛街一般。
想着珂哲徒又甩了甩头，这不现实，现实里卞琼凉根本不会让他陪着逛街。
“放心好了，礼物我已经选好了，现在就是凑凑七夕的热闹。”
卞琼凉说着从腰间抽出了一小袋精致的包装，里头晃荡了几下，似乎是几颗糖果。
“这…就选好了？生日礼物就送人家几颗糖？你也太抠门了吧。”
“啧，你懂什么！”
被珂哲徒说了抠门立马就不乐意的卞琼凉重新把小袋子塞回了腰间。
“礼轻情意重不懂吗，都是这个地位的人了，什么好的东西没见过。送什么稀世珍宝山珍海味，俗不俗。”
珂哲徒撇嘴笑了起来，他倒还是觉得卞琼凉多少有些敷衍。
“行，那至少凭你俩的关系怎么也得送点有意义的东西。几颗糖是个什么意义？”
卞琼凉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犹豫，但她还是看了眼珂哲徒说道。
“那个给我遮阳的大哥哥，他很喜欢吃糖，但他说他的父母都不给他吃。”
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也让珂哲徒产生了些许恍惚。
“卞阳哲是我凭着记忆一手做出来的，但说实话，现在我有点后悔把他放到如此高位，让他又成为了一个吃不到糖的人。”
卞琼凉的性子外人看似冷漠，实则相当倔强，这导致她更不能轻易失误和后悔，否则她就会用两倍的自责来压制自己。
珂哲徒看着卞琼凉忽而落寞的神情，上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了人群汇集的地方，来到了一侧清净些的河畔。
河畔上漂浮着点点花灯，盛开的光芒照亮着整片河道，和河道上所有的船舷与行人。
“你做什么啊，拉我到这儿。”
没理由地任凭珂哲徒把她拉到这里，想必也是因为卞阳哲话题的影响，心情也顾不上去拒绝他的事儿了。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尊重下陪你逛街的人，多聊聊关于我的话题。所以带你来河边刷刷脑袋。”
他一根食指对着太阳穴转了几圈，看的卞琼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觉得面前的人幼稚的很。
“我们现在是在线聊天网上冲浪吗，拉我放河边还能迫真灌水刷个屏吗？”
“哎呀，不愧是同一个年代的，就是好交流啊。”
“好交流个鬼，正常人谁能懂你在说什么。”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正常人。”
“你才不是正常人！”
卞琼凉说罢就抬手要打过去，没想到俩人正站在了船只停靠的岸边，此时碰上好几只船停靠上岸。
一窝蜂下船的人流过多，挤碰之下卞琼凉被猝不及防地撞向前方，而正面对她的珂哲徒也顺着她的冲势向后一倒。
他只觉得一下子靠到了一片冷冰冰的石壁上，珂哲徒才缩紧了双臂，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卞琼凉护在了臂弯里。
一抬头正面迎上的就是卞琼凉不悦的眼神，珂哲徒尴尬地笑了笑。
“珂哲徒，警告你啊，你要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就完了。”
“这话是能这么直接说的吗？”
卞琼凉挑了挑眉，丝毫没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姿势。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大可告诉你，我这里的记忆在系统结束时都会传输给现实里的我。所以，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可是都会，唔！”
珂哲徒实在是没办法，卞琼凉今天意外地聒噪，他只能是抽出一只手捏上了卞琼凉的两边脸颊，让她能少说点话。
看着只能嘟起嘴的卞琼凉，珂哲徒终于是乐得勾起了嘴角。
然后直接受到了卞琼凉的双拳攻击。
被卞琼凉捶的痛了，珂哲徒才放开了她，两人被桥墩盖在了阴影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卞琼凉，我珂哲徒做事，敢作敢当，只要是我做的，那就都是我想做的。”
珂哲徒的话让卞琼凉微微皱眉，她本是想让珂哲徒收敛起来，却好像让他更迎难而上了。
她只能无奈地抬头向上望去，突然在石桥上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诶？逆逆…和，邵间？他们俩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