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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各自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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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别难过了,外头还有好些人需要你照顾的,齐小姐和梁公子都没有大碍。”

    小虎见着自家皇子垂头丧气的模样,领着他去了观赏台那儿,那边还有一堆客人等着翁颜的安排。

    “是啊,得把该做的事先做完。”

    ——

    珂哲徒一路返回原来的观台,一下子就撞上了人,还想着要道歉,没说完就发现正是戴着面纱的卞琼凉。

    “抱歉、你,你过来做什么。”

    卞琼凉抬眼就怒意横出,瞪着珂哲徒就开口道。

    “到底怎么回事?逆逆呢,逆逆怎么样,我要去见她。”

    珂哲徒忙拦下了她,抓着她的手臂回答道。

    “她没事她没事,你刚也看到了,梁逢把她接住了。齐逆毫发无损,真的。”

    卞琼凉这才情绪平复了一些,但她又侧目看向珂哲徒。

    “那我也能去看看她啊,你拦我做什么。”

    “卞大小姐,齐逆刚众目睽睽之下掉下来,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焦点,你要是过去不直冲着人群走吗?”

    “可是”

    “别可是了,你今天可是偷偷溜进来的,还是先回宫吧。见齐逆,过几日也是可以的,对吧?”

    卞琼凉低下头,尽管她现在很想冲到齐逆的身边,但无奈身份使然,更何况她不愿意的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使齐逆受到额外的伤害。

    “知道了,那你记得送齐逆回去,她的情况你得告诉我。”

    “嗯,保证完成任务。”

    珂哲徒朝卞琼凉温和地笑了笑,实际上他很少遇见能听话的卞琼凉,现下反而有些不适应。

    “你那什么笑容,怪恶心的。”

    卞琼凉丢下一句就转头走了,留下珂哲徒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恶心吗?”

    ——

    梁逢的房间门终于被打开,走出来一位背着医箱的大夫,齐逆一见便忙凑了上去。

    “大夫,他怎么样?”

    “哦,里头的公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冲击,双臂脱了臼,老夫已经按回去了,待会开个药方,服上两日便好。”

    齐逆默默听着,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但听到他手臂脱臼还是皱了皱眉。

    那一定很痛吧,齐逆没尝过脱臼的滋味,可也见过别人脱臼,方才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他应该是都忍下来了。

    这样想着,齐逆让两个惊魂未定的丫鬟先送了大夫,自己走进了房间里。

    梁逢正平躺在一旁的榻上,没有去躺在床上,他静静地闭着双眼,似乎是在休息。

    齐逆一踏进门,还没走几步,梁逢就开口道。

    “是你吗,齐逆。”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分明都没睁开眼睛看她,就知晓是她进来了?

    梁逢微微笑了一下。

    “门外听见你的声音了。”

    他睁开双眼,偏头看向齐逆,她好像真的不在乎自己的仪容,头上还留着方才擦碰到的草絮,而身上的衣裙也残留着马场的泥土。

    她应该是一刻都没离开地等在门口。

    齐逆默默走到梁逢跟前,盯着他上下打量。

    “我没事,你不都听大夫说过了?”

    “眼见为实。”

    齐逆的语气里有一丝嗔怪的意味,她看见了梁逢没事,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呢,你没事吧?”

    “没事,头还有些晕而已。”

    齐逆的感觉就像是坐了跳楼机,又过于紧张,现下放松下来脑子里还嗡嗡的。

    梁逢听完,就想撑起身子,结果碰到了手吃痛了一下。

    “哎,你起来干什么?”

    “你不是头晕?方才应该把大夫叫来给你看看的,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万一是磕在哪里了”

    “我都说了我没事,也没磕着,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齐逆抓着梁逢的手臂给他扶着靠在了榻上,一边说一边还晃了晃自己的头,想证明自己说的话,结果这一晃反而还更有些晕了。

    “我,是我啰嗦了。怎么了,还是晕?”

    “呃嗯,有点晕,我自己晃晕的而已。”

    梁逢看着齐逆自己扶着额头,笑了出来,不禁伸手去摘下了她头上的草絮。

    齐逆看着梁逢的手一愣,下意识一退。

    “看,你定是还没照过镜子。头上还有马场的草絮。”

    绯色上了脸颊,齐逆不知为何自己会因为这个而觉得羞于见人,她自己伸手扫了扫头发,喃喃道。

    “这不是怕你算了没事。”

    梁逢看着齐逆的眼神深邃了一些,他忽而冷沉下声音开口道。

    “是不是史茹云把你推下来的。”

    与方才完全不同的口吻让齐逆一惊,她抬头看向那个眼神里尽是暗色的梁逢,顿觉得陌生。

    “梁逢”

    齐逆没有立刻回答梁逢,尽管他说的没有错,可她看着他的眼神,觉得有些害怕。

    “梁逢,不要因为我去做什么报仇的事。”

    梁逢眉头拧了起来。

    “怎么能不去做?她可是直接把你推下来了,这是你现在安然无恙还好,否则否则你可是会没命的!”

    梁逢说着越发激动,可能触动了他的内伤,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齐逆忙上前帮着拍了拍他的背,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晓,被推下来的是我,我是那个最想让她付出代价的人。可方才我也让汀兰和竺儿去看了,当时看台上史茹云在推我之前已经把其他人都遣散了下去。也就是说,没有人能或敢替我作证。”

    “怎么可能没有,你的看台这么明显,只要有人看见了就能指证她。”

    “可梁逢,我不害怕自己受她的刁难,我害怕因为此事她去刁难别人,乃至,我的家人。”

    梁逢怔怔地望着齐逆,她已经不是一个多月前的齐逆了。

    那个曾经在朴楼见华秋被史茹云欺负时还想不管不顾地去同她对抗的齐逆,当时还是他拦下了她,提醒她不要拿整个齐家去和史茹云作对。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牵连家人的滋味了。

    如今,齐逆的眼眸中放着沉重的犹豫与顾虑,虽然这不是坏事。

    终而,梁逢叹了口气,他伸手环抱住了齐逆,让齐逆整个人一僵。

    “都是我的错,齐逆。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史茹云的刁难。”

    齐逆的鼻头突然有些酸涩,她才发觉自己原来是觉着委屈的。

    现下梁逢的安慰反而让她再也忍不住,决堤的泪水浸透了梁逢的肩头。

    这是梁逢第一次真正听到齐逆哭,在他的印象里齐逆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其实内心里十分倔强。

    就算是历经危险之后,她恢复的也很快,甚至能当作没事一样,可越是如此也许越是堆积着。

    梁逢轻轻地抚着齐逆的头,任她肆意地打湿自己的肩头。心里却默默地打定了主意。

    “齐逆,我会保护你的。”

    齐逆听着梁逢的话像是触电了一般,弹出了他的怀抱,两手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她楞楞地看向梁逢的脸,只觉得方才的话她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可她想不起来,甚至还有些疼痛感,头痛,心也痛。

    “齐逆,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叫大夫来看看吧。”

    “不,不用。”

    齐逆挥了挥手,她方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又预示着她忘记了什么吗?她不得而知。

    “我只是哭的有些急了,头有些痛而已。”

    “你吓到我了”

    “梁逢,史茹云做的事我迟早会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宣泄了一下情绪齐逆感觉好一些了,她对梁逢笑了笑继续说道。

    “史茹云她是明面上刁难我,我们更容易抓住她的把柄。如果我们对她暗地里使绊子,难保她也对我,对别人用暗的,这样反而防不胜防。”

    梁逢理解齐逆的意思,他姑且对她点了点头。

    “我知晓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擅自做主。”

    齐逆见梁逢的态度笑容更深了一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你,梁逢。”

    梁逢看了眼齐逆拍着他肩膀的动作,眼神一滞,她的笑容里看起来没有多余的情愫。

    她到底是怎么想他的。

    梁逢不敢确定齐逆的心意,虽说齐逆与他之间的羁绊已然深厚了一些,可她对待他依旧是更像朋友一样。

    梁逢低头缓缓地摇了摇,罢了,还不是时候吧。

    “那,你还能走动吗,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你送我,回去?”

    梁逢说着看向齐逆,她显然已经做好了扶着梁逢的准备。

    “对啊,不然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由在下来送二位回去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两人纷纷朝门口看去。

    就见一身华丽衣衫的翁颜跨进了门里,他的到访让房间里的两人都放下了表情。

    “翁颜?你来做什么。”

    梁逢显然还对他球场上耍赖的事耿耿于怀,连个翁使臣的尊称都不说了。

    翁颜有些尴尬地面对梁逢的不待见,他摇着扇子故作镇定。

    “当然是特地过来送二位回去,今日实在是翁某招待不周了,不仅让梁公子心情不畅,甚至还让齐小姐陷于危险之中。翁某真的十分过意不去,所以还请二位能让翁某送你们回去。”

    翁颜一副话说的相当低姿态,较之两天前他刚到卞都那会儿的趾高气昂简直天差地别了。

    齐逆也不同他计较,见他现在态度已经有了转变,况且梁逢就她一个人也不方便。

    “也行,那就请翁使臣请人扶一下梁逢上马车吧?”

    “我不需要”

    “梁逢,我一个人可扶不动你。”

    梁逢看了眼齐逆,无奈地接受了其他人的助力。

    待梁逢上了马车,齐逆也正想跟上去,被翁颜给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吗,翁使臣。”

    “如果,我是说如果,哪次我也能救你于水火,齐小姐会对翁某另眼相看吗?”

    齐逆闻言觉着好笑,当下就笑了出来回答道。

    “翁使臣,你为何需要小女子另眼相看你,另眼相看使臣的人大有人在。更何况,我也不希望自己再深陷什么水火了,告辞。”

    说完,齐逆就进了马车里。

    留下站在路边的翁颜,他飘着视线看着马车越走越远。

    “唉为什么只对她会另眼相看呢。难道本皇子有受虐倾向?”

    “公子,您有没有受虐倾向小虎不知道,总之您确实是不大对劲。”

    翁颜随手就拍了小虎一记,他渐渐勾起嘴角。

    “不大对劲吗,那我倒要试试到底是什么。”

    翁颜碎碎念还没念完,就突然被身后拍了一下,吓得他猛得一转头,就见珂哲徒抱着手臂看着他。

    “珂将军?何事啊?”

    “翁使臣,可曾看到梁逢与齐逆啊?”

    “噢,方才我特派马车送他们家回去了。”

    “回去了?”

    “对啊。怎么了珂将军?”

    珂哲徒无语地瞥了一眼翁使臣,只觉得此人甚是怪异,又是比赛赖皮,到头来还要做好人,到底是什么居心。

    “没事,翁使臣这是觉得比赛亏欠了我们卞都方,所以才如此?”

    “比赛?啊这比赛就当是卞都赢了吧,翁某自然是会履行承诺的。”

    就当是?看来还真是好不甘心的样子。

    他看不懂翁颜,不过反正他也没这个心思,既然梁逢和齐逆已经平安回去了,那他也好回宫去给卞琼凉复命了。

    这两天,他本是为了秦道失案子后续的追查忙得不可开交,若不是卞琼凉他还没法抽空出来。

    早前在城外刺杀梁逢和齐逆的那批身上有前朝夏标志的刺客,还没带回去审就十分老练的服毒自尽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所以线索到此便又断了。

    如今根据线报,说是秦道失每逢回都必会出入朴楼听曲,且次次都是华秋的场子。

    想来,也许他得去探探华秋的口风了。

    “珂将军?不然翁某也给你准备一辆马车?”

    珂哲徒好笑地看着翁颜,他怎么还不回去,硬是看着自己在这里想问题。

    “马车不必了,一匹好马倒是可以。”

    “行,小虎,备匹我们邾莒上好的马给珂将军。”

    “是,公子。”

    算了,看在马的面子上,这耍赖在他这儿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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