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他们要造反吗？
天降祥瑞的预言越演越烈，奏折如雪片般飞向御案，伴随着预言的发酵，青龙、白虎、玄武三王于七月最炎热的季节抵达朱雀城的消息也被探子知悉。
晏宸看着御案上堆积的一道道奏折，暴怒到几乎失控：“岂有此理！他们这是要造反吗？！”
内侍宫女纷纷跪地：“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整天就知道让他息怒！他已经够窝囊，继续息怒下去，只怕龙椅都要保不住了！
“宣摄政王！”
“回……回皇上的话，摄政王说身体不适，不许任何人打扰！”
晏宸忽然就僵住了，脸色忽青忽白，好一会儿才缓缓转头看向魏长海：“摄政王身体不适？”
魏长海点头。
晏宸脸上血色一点点褪了下去，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跟他作对是不是？
他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回想着登基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茫然，不安，恐惧，后悔……种种情绪袭上心头，晏宸想起父皇临终时的交代。
温瑾可用。
晏倾要笼络，摄政王可以疏离。
皇位坐稳之前，不要去对付任何人，该示弱就示弱。
然而他……
晏宸身体僵硬地坐了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放眼望去，忌惮的人越发让他忌惮，可靠之人却一个都不在身边。
他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他明明下旨让三王围攻朱雀城，可他们却抗旨不遵，简直罪该万死！
还有，是谁在散布谣言，说什么天降祥瑞？朱雀城都是逆臣贼子，哪来的祥瑞？！
“皇上，陈国舅和镇国公求见。”
晏宸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心里纷乱如麻，一直之间连侍卫的话都没听见。
“钦天监监正何在？”晏宸忽然想起司元，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转头看向魏长海：“立刻传司元来见朕！”
“奴才遵旨。”
进来禀报的侍卫还躬身站在一旁，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启禀皇上，陈国舅和镇国公求见。”
晏宸抬头看他，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让他们进来！”
“遵旨。”
不大一会儿，陈国舅和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晏宸看到他们二人——尤其是一身沉稳藏青色长袍的镇国公，眼睛一亮。
二人正要行礼，晏宸已经开口：“国公大人不用多礼，你们来得正好，朕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商议。”
“皇上是在忧心外面谣言之事？”镇国公语气沉着，“谣言止于智者，皇上乃是正统的帝王血脉，天降祥瑞于朱雀城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皇上不用多心。”
“可是青龙、白虎和玄武三王都去了朱雀城！”晏宸语气微急，说完才意识到有些失态，连忙定了定神，“四方藩王手握重兵，朕不得不防。”
陈国舅冷冷说道：“长公主就是个祸害！她到哪里，哪里一片乌烟瘴气！”
对于千里迢迢去朱雀城，白白被冷落数日，不但受了气还挨了打的陈国舅来说，晏倾这个煞星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近日外面谣言沸沸扬扬，朕想知道是谁在操控。”晏宸表情阴沉，“国舅和国公可有什么想法？”
“天降祥瑞于朱雀城，这句话谁是得益者？”镇国公语气平静犀利，“朱雀王和长公主是得益者，所以除了长公主，就只有朱雀王是最大可能。”
晏宸怒拍御案：“鹿鸣是要造反吗？！”
“皇上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镇国公垂眸，“臣的意思是，可以借此机会收拾朱雀王河和长公主，只是一来需要兵力，二来需要时间。”
时间？
晏宸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流言发酵得那么快，朕哪有那么多时间？”晏宸说完，语气一点点阴冷下来，“既然三王都去了朱雀城，朕就来个瓮中捉鳖，把他们全部诛杀在朱雀城，镇国公以为如何？”
镇国公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若能成功，长公主和朱雀王都会就此伏诛。
然而朱雀城兵力重，防守严，易守难攻，就算以平叛的理由派人攻打，满朝武将之中除了摄政王，又有谁能压得住朱雀王？
晏宸目光落在镇国公脸上：“萧重山不在京，摄政王身体抱恙，国公觉得应该由谁负责这次的平叛行动？”
镇国公沉默片刻，屈膝跪下，躬身道：“臣愿意领兵一试。”
不大一会儿，魏长海回来，神色紧张不安：“皇上，钦天监那边说，司……司监正不在。”
“不在？”晏宸脸色骤变，“什么意思？”
“他们说，司监正离开已有一段时日。”
晏宸铁青着脸：“朕为什么不知道？”
“奴才该死！”魏长海慌忙跪下，“他们说司监正是去确认一件事，这件事关乎社稷存亡，非去不可，不告诉皇上是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臆测，奴……奴才问他们监正大人去了何处，他们也都不知道……”
随着他一字字落音，御书房里缓缓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空气中温度一点点降了下去。
镇国公和陈国舅对视一眼，两人面色皆有些凝重不安。
朱雀城传出铺天盖地的流言，全天下都在议论皇帝不得人心，天命帝凰的预言究竟是真是假，大雍皇族是否会迎来一个女帝……
而钦天监监正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
……
今天更一章，周末有事，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