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为她与世界为敌
林景云故意卖了个关子，静等霍聿宸的反应。
他就想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他却稳如泰山，“要说就说，不说挂了，我忙着呢！”
林景云老神在在，“劝你最好摆正态度，否则错过了这则消息，我怕你后悔都找不着门。”
“要不要给你数个一二三？”霍聿宸已是忍到了极限。
这孙子每次都搞些云山雾罩的事，短话偏要长说，活像上辈子是个哑巴没开口说过话一样。
“是个爷们就痛快点！”霍聿宸边发动车子边道：“不想说就早点挂，电话费多烧得慌？”
林景云嘿嘿一笑，“我是不是爷们，多少姑娘都鉴定过，24k纯的。可怜某人还没被人鉴定过吧？”
说完，他笑得意味深长，霍聿宸懒得搭理他，正准备挂掉，他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别挂，我要说的事有关你和暖暖。”
闻言，霍聿宸上一刻放在方向盘上电话快捷按钮的大拇指，又默默退了回去，他沉声道：“说！要说不出点有价值的，我让你24k纯爷们变成24k纯娘们。”
林景云也不怵，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劲，“你要这么说，我得权衡一下，你前未婚妻和你妈的事，算不算得上有价值。”
霍聿宸眼神顿时变得锋利，“她们两人能有什么事？”
林景云，“说得也是，三个女人才一台戏，两个女人能折腾出什么浪花？”
霍聿宸最烦他这样说话百转千回、弯弯绕绕，沉声道：“说重点！”
林景云就喜欢看他被逼到极限的模样，才慢悠悠道：“刚刚在咖啡厅，我看到何心语在你妈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那样子你妈是心软了。明天什么日子你心里清楚，我估摸着她肯定要借明天搞事情。”
“我是看你追暖暖追得太辛苦，才提醒你，不要只顾着往前扑，后面还要堵，别一个不小心被人从中截胡。”
“你说你们现在好不容易关系近一点，这要是再出个万一，直接让你一朝回到解放前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番话霍聿宸怎么可能不懂，且不说何心语会不会在感情上死心，单说何家为了利益也不会轻易认输退出。
他回到霍家老宅时，秦淑兰正带着一众佣人在清点明天要用的东西。
在霍家，一年有两个最重要的日子，春节和霍聿宵的忌日。
只是一个红红火火把酒言欢，一个凄凄惨惨无言把泪弹。
秦淑兰很用心，香烛纸钱、素酒、鲜花、纸衣物、霍聿宵爱吃的水果点心、食物，怕有遗漏，她还专门让人列了个单子。
她背对门口，正核对着单子上的明细，霍聿宸刚踏进大门，就有下人说：“少爷回来了。”
似是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秦淑兰满是诧异地回头朝门口看来，“今天不忙？回来了帮我看看还缺什么？”
霍聿宸嗯一声，接过她手上的单子，快速扫了一眼，视线没离开单子，话已经说出来，“准备一套运动装吧，他最爱运动，用得上。”
秦淑兰一双和霍聿宸有几分相似的大眼睛有些湿润，“还是你们兄弟之间更了解彼此，很遗憾我缺失了你们的成长过程。”
见状，长臂一伸，霍聿宸将她揽住，安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他不会怪你。你要是不好好照顾身体，他才会怪你。”
秦淑兰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故作坚强，“明天我们办得热闹一点，这样他在那边也不会显得太冷清。”
霍聿宸问：“何家明天也来吗？”
闻言，秦淑兰愣怔片刻，原本她以为他早回来是为了明天的事，没想到是为了兴师问罪。
显然，他已经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秦淑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他手里的物品清单接过来递给佣人，随后看了他一眼才道：“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二楼他卧室的隔壁一间，那是霍聿宵的房间。
自从五年前他去世后，房间还保持着原样，一尘不染，床上铺得整整齐齐，房间里摆放着他喜欢的鲜花，每天都会有人更换。
就好像他不是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会回来。
他的房间时刻处在迎接他归来的状态。
秦淑兰轻轻中带着一股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生怕一个没注意损坏到房间里任何一点细微的东西。
她径直走到床尾的柜子旁，上面摆着几张男人的照片，眉宇间英气逼人，看起来五分像霍振祥五分像秦淑兰。
霍聿宸缓缓阖上房门，慢慢上前，站在离柜子不远的地方。
秦淑兰拿起一个相框，照片上霍聿宵笑容温暖沁人心脾，她轻叹了口气，“我常常在想，如果你哥还在，他会怎么处理这些事？”
霍聿宸没有接话，静静等着她说下去，“你们两兄弟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什么事都会优先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你从来都是把自己的感受摆在第一位。”
她没有回避他的问题，单刀直入，“如果是他，大概今天就不会专程跑来质问我，他眼中只有大局，而不是个人情感。”
霍聿宸绷着脸说道：“妈，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秦淑兰转头看着他，不气不恼，“我知道你不喜欢何心语，你擅自取消了两人的婚约我不说多余的话。”
“我也不否认霍家家底够厚，可以由着你任性，但做人不能太绝。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更不会因为你的一则取消通告就能一刀切断两家的利益纠葛，到现在为止，霍何两家仍属于利益共同体。”
“何家在海城有头有脸，事情闹到这一步，我总得给人家个台阶下。往年这个日子，他们都来，今年若是断然拒绝，让明天到场的宾客怎么看？外界会怎么编排霍家？”
霍聿宸一脸无所谓，“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霍家什么时候需要看外人的脸色？”
秦淑兰上前三步，语重心长道：“霍家虽然在海城可以呼风唤雨，但却不能只手遮天，一件事情是否占理，公道自在人心。如果我们就此跟何家成为仇人，只会丧失人心。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个道理你是懂的。”
霍聿宸一副油盐不进，“霍家有自己的门道，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那些人说得好听是来相助我们，哪一个不是为了利而来，带着益而去。”
没想到儿子为了个女人竟然顽固到了这种程度。
秦淑兰脸色明显一沉，“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明星？喜欢到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提到女明星，霍聿宸脑海里对应的是黎暖的脸，他一眨不眨地回视着，语气无比肯定，“是的！”
秦淑兰一口气堵到心口，顿时就觉得呼吸困难，她深提一口气，“如果聿宵还在，他一定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
话落，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愣住了，空气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