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听见宁宝宝的名字, 宁柔的表情不自觉地变了变。
她的手,依旧环在洛真的腰上,上半身向前微微倾着, 一个失力, 人便压进了洛真怀里。
等想起身时,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车子里, 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不知不觉中, 连头发都缠绕在了一起。
宁柔感受到腰上多了一只手, 隔着睡裙, 那只手的温度冰凉,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安静地放在那里, 就让她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开始发热、颤抖。
“当初要离婚,不是你自愿的,是不是?”
耳畔声音响起的时候, 腰上女人的手,也渐渐收紧。
宁柔颊上,瞬间覆上一层薄红。
在这闷热躁动的夏夜之中, 她放弃了挣扎, 任由空气中的旖旎发酵,顺从自己的心, 挪动自己的身体,再次往女人身旁凑近了些。
她没有否认洛真的猜测, 也没有应声。
但在这种情况下,沉默,已是一种回答。
洛真知道, 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
她还想再问,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只温暖的手,就贴上了她的右颊,小心翼翼的,从下巴,一路抚上眼角。
“阿洛~”
是属于宁柔的声音。
说话的时候,她的脖颈上,还有温热的气息洒下。
气氛,太暧昧了。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宁柔的指尖,在她脸上轻抚,像一根柔软的羽毛,在她的心尖上,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的磨蹭。
很酥,也很痒。
像某种酷刑,但她的心,甘愿沉溺其中。
她的理智尚存,轻易看出问题所在。
即便是结婚那三年,宁柔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主动。
她知道宁柔心里在想什么——
宁柔怕她接着问下去。
因为,只要她继续问,宁柔就肯定会答。
但显然,宁柔其实很抗拒将全部的真相说明。
宁柔的心里,总藏着各种各样的顾虑。
像在恐惧,每每提到过往,心时刻都是悬着的。
越是这样,洛真越是肯定,那个一直在找宁柔的男人——
宁柔的父亲,一定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
并且极有可能,是洛氏也无法轻易撼动的存在。
要不然,宁柔绝对不会这么怕他。
怕到,连一点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都不敢跟她透露,甚至愿意用最笨拙的勾引,来阻止她的问询。
洛真的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松唇的一刻,喉间泻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不等宁柔反应,她便将颊上的手握住,旋即垂眸望向宁柔,轻轻摇了摇头。
“别怕,我不问了。”
“我等你,等你哪天做好准备,再把所有事情告诉我。”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语气听着温柔,又满是纵容的无奈。
只一句话,就猜中了宁柔的心思。
洛真,永远都那么聪明。
宁柔的身体,像被冰块裹住了一般,从内而外的慢慢僵硬。
许是太过羞耻,她无意识地咬了咬唇,再也不敢看眼前的女人,迅速将头埋了下去。
洛真太了解她了。
只从一点点的异常,就能看穿她内心所有的想法。
两人的身体,仍贴的很近。
洛真指尖轻动,手指插/进宁柔的指缝,黑暗之中,两人的手就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她的左手搭在宁柔腰上,无形之中,便悄悄松开,顺着那条薄薄的睡裙一路往上,最终停在宁柔的后脑,只一个轻细的小动作,就让宁柔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而她的手指,也穿过那柔顺干燥的长直发丝,再一次抚上了那只小巧可爱的左耳。
“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吗?”
她还是心疼,不敢相信宁柔的左耳聋了。
明明五年前离开海市的时候,宁柔的耳朵,还那么健康。
每一次,只要她轻轻唤一声‘柔柔’,宁柔马上会笑着回头看她。
夏夜的晚风,灼热中带着淡淡的悲凉。
宁柔不想向洛真诉苦,也不想洛真为自己受过的苦伤心难过。
对于耳伤的事,她早已平静的接受。
“左耳,几年前就听不见声音了。”
“其实,也没什么影响的。”
没影响,怎么可能没影响呢?
洛真抿了抿唇,知道宁柔此刻的轻描淡写,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她想说些什么,喉咙却一片干涩。
“我在家里发现了止痛药,右耳,总是疼吗?”
止痛药——
宁柔听见这三个字,顿时仰起了头,灰亮的瞳孔里涌出些惊色。
她想避开这个问题,可洛真的眼睛,也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就知道,她撒不了慌。
“只有噪音大的时候,才会疼的。”
茶餐厅一到饭点,人流量就大,至于酒吧,音乐声就更加嘈杂。
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只怕耳朵天天都要发疼。
洛真听得心里难受。
无形中,右手就将那软腰揽紧了些许。
“明天,我们就去看医生。”
“以后耳朵不会再痛了。”
“说不定,左耳也可以治好。”
话音刚落,她的指尖,就温柔的捏了捏掌下左耳的耳垂。
“我想你健健康康的。”
“像五年前那样。”
“如果不行,也没有关系。”
“至少,右耳肯定能治好。”
坚定又满是宠爱的语气,轻易就给了宁柔信心与勇气。
她眨了眨眼,心绪放松了些,唇角边,隐约有浅淡的笑意弥漫。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这笑容,已足够让洛真心动。
昏暗的后座、燥热的夜风——
两个女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就这样静静地对视。
不知道由谁主动。
总之,那四片唇瓣,就这么贴上了。
重逢之后的第一个吻、真正的吻,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宁柔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抱住了洛真的脖子。
她承受了太强烈的侵略,思绪还沉沦在那个湿绵的深吻里,后腰就猛地向后坠去,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按倒在座椅上。
她想起了一些让人脸红发热的滋味。
本以为事情要朝着回忆中的场景发展,谁知一吻结束,压在她身上的女人,却什么都没有做,连她的睡裙,都没碰一下。
“很晚了。”
“我送你上楼。”
宁柔撑着手臂坐起,身体仍在颤抖不止。
她的嘴,瞧着有些红肿,借着浅白的月色,能看出双唇上还残留了一些透明的。
看上去,分外的动人。
洛真往后退了退,唇齿间是微微急促的喘息。
宁柔的眼睛里,涌出些许的不解。
她不知道洛真为什么要停下来。
明明,洛真也很想要她的。
刚刚的吻,入侵占有的意味如此明显。
比五年前的每一次亲密,都要明显。
她想问,却不好意思问。
默了半会,也没回答,也没点头,仍是痴痴的看着洛真。
两人之间,像是有火在烧。
洛真知道宁柔想问什么,呼吸平缓过后,才在一片漆黑之中,将手放到宁柔的腿上。
她的手,一向冰凉彻骨,此刻,却带着炙热的高温。
宁柔的脸,瞬间红了。
“明天,还要去医院。”
“早点睡,把精神养好。”
话刚说完,洛真就将手收了回来。
这话说的隐晦,宁柔还是很快听懂了里面的暗示——
现在不回楼上睡觉,要是留在车里,这一晚上,恐怕都别想安生了。
指不定,明早起来,嗓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洛真总是理智又克制。
两相对比,宁柔便觉得自己分不清轻重缓急,满脑子都是那羞人的事。
她垂了垂眼,双颊又红又热。
一分钟过去,才轻轻‘嗯’了一声。
洛真先下了车。
宁柔跟在后面。
没走两步路,两人的手就牵上了。
虽都故意放慢了脚步,但楼下到楼上,终归只有五层楼的距离,再慢,也有走完的一刻。
一路磨磨蹭蹭的,也就拖延了五分钟。
房门是合上的。
宁柔出来的急,忘了带钥匙,好在洛真身上还有一把备用的。
门,很快就被打开。
宁柔不想一个人进去,想让洛真也进屋。
矛盾了很久,她都舍不得将手松开。
她这黏糊样子,洛真哪敢留下来。
屋里的床太小,宁宝宝还在,就怕到时候两人睡着睡着,就睡到了浴室里,还得折腾一晚上。
和车里相比,楼道里更加黑暗。
宁柔的手,抓的很紧,偏偏又不说话。
洛真的喉咙,轻轻动了动,竟也开始犹豫了。
和宁柔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自控力,越来越没有信心。
纠结了会,还是用了些力,将手抽了出来。
“进屋吧。”
又是一声催促响起。
宁柔没有动,仍睁着眼睛看着阴影里女人的脸。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不肯将视线收回。
“你也进来睡,好吗?”
她还是出声挽留了。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欲的暗示,就只是单纯的,想要洛真在屋里过夜而已。
像一只没有长大的小羊羔,根本不知道一匹饥饿五年的狼,有多凶猛,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洛真听见这句邀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的声音低柔、沙哑,在黑夜里,就显得愈发性感勾人。
虽然只有一声,但宁柔的心脏,还是跳快了许多。
她的心,正是慌乱,那刚刚笑着的女人,就欺身上前,反手又将房门合上,用指尖按着她的肩,直接将她推在了冰冷坚硬的铁门上。
“唉~”
她听见一声叹息。
再下一秒,又是一个吻落下。
一个更加缠绵、漫长的吻。
这一次,亲吻的过程中,女人的手,终于不像在车里时那样,什么都没做。
宁柔的身体抖得厉害。
睡裙里那只手消失的时候,她的腿都是软的。
她的背,靠着门,险些都站不稳。
洛真将她的喘息听在耳朵里,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而后,又轻轻的笑了一声。
“你真的确定,要我进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人/妻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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