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带她回家
长宫羡捂着一边耳朵,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接连不断,一直从脑海里面出现。
太吵了,她不想听,可是她没办法。
指尖插入了稍乱的发间,一下一下撕扯出来的疼痛与太阳穴的跳疼交汇,那些纷扰呓语终于小声了一点。
她步伐虚软,头晕目眩的根本立不住,又跌坐下来。
从酒吧门口看到这幅场景的人,以为是喝多了,毕竟是两个姿容美秀女孩,胆子大点的借着酒劲,径直走了过去。
被人扶起的七月手让男子反钳制在后,她眸子一沉,知道来者意图不善。
对面的长宫羡力乏的靠着另外男子胸前,若忽略垂下头颅的紧蹙眉间,旁观看着他们像是熟稔的好友。
两陌生男子上下的扫视不怀好意。
七月同样衡量他们,男女力量有别,冲动行事讨不了好。
何况事情闹大了,进了局子,她和大小姐偷偷到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玩耍,被发现的话。
那位绝对不会再允她呆在大小姐身边。
她不想,离开大小姐。
男子见七月和长宫羡似乎醉意熏熏,毫无抵抗的软妹模样,愈发不加掩饰眼神的猥琐,“我们想邀请两位小姐继续喝点酒,不远,就附近而已。”
长宫羡意识游离,分不清现实亦或幻境,但她的严重洁癖容忍不了陌生人的肢体接触。
腰间突然搀扶来的手令她恶心,抬起的掌心刚想扇下,反被男子抓着用力握住。
眼见长宫羡吃亏,七月哪能维持理智。
她咬牙,倏然发力挣脱,五指扣入身后男子的肩胛,腰肢压低,长腿一拌,狠狠将男子带了个过肩摔。
像是不解气,她又往男子小腹补了两脚。
男子是个普通人,喝了酒反应本就慢,而七月为了自保也为了保护长宫羡,学了多年的空手道。
七月尽了八成力气,男子发出短促的痛呼,可不足以失去抵抗能力。
“没事,情侣间的小打小闹。”抱长宫羡的人笑着向周边投来的视线解释,也就无人上前阻拦。
甚至,怕惹祸的绕开了距离。
嘭——!
关闭车门的巨大声响惊到了四人,车上走向他们的银发青年活动着脖子,继而按着手上骨节。
司烬之左手一拧,反锁还站立着的男子,他小心搂过长宫羡,不再控制力度,咔嚓一声扭断男子小臂,男子顺力跪下凄厉惨叫。
他语调平淡,几近残酷,“看清楚了,这是我的对象。”
仰头的角度瞧见他覆霜的凌冽面容,嚣张放肆中有着高居上位的霸气。
如果不是站不住的长宫羡,他定然要废了这人的两只手。
他打横抱起她,纵使怒极,放进车内的动作仍旧轻柔。
“给这个号码打电话,他会处理。”司烬之报给呆愣原地的七月一串号码,“这件事不会告诉长宫家,她我先带走。”
七月闻言掏出了一小包药丸,没有标签没有文字,透明的袋子装着三颗白色小丸,“如果大小姐出现了状态外的情况,请您逼着她吃。”
怕司烬之不接,补道,“有的话我不能说,但求您一定收下。”
“好。”
他见过长宫羡有多么的抗拒这些药,藏进了里衬的内兜。
车开得很快,feuiller又在市区,十分钟就到了司烬之住的位置。
长宫羡任由司烬之抱上楼,现在的她浑身绵软,放心的依着熟悉的味道,较之前舒服了许多。
安置坐在沙发的长宫羡,低着头看司烬之屈膝为她换上拖鞋,“我想洗个澡。”
司烬之应答流畅,像是习惯了千百遍,“我先放水”
“不用,我可以的。”
司烬之的动作顿了顿,“嗯,我拿睡衣给你。”
他这间房子聘请的佣人不过夜,这个点早下班回家了,他又没找过女人,自然没有女生穿的睡衣。
寻摸了套新的男款放到了卫生间的洗漱台。
他望了眼毛玻璃后的长宫羡,不放心的说,“我就在门口等着,有事喊一声。”
她嗯了声当做回答,缠着点堵塞的鼻音。
里面的花洒水声穿过了门响着,沉闷闷的。
司烬之怕她强撑会晕倒在浴缸,敲门叮嘱,“十分钟!如果你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
长宫羡的时间观很准,十分钟便是恰好的十分钟。
再次打开的门内没有热腾的白雾涌出,司烬之俊容一寒,拿着吹风机扯她入了自己的卧室。
果不其然,她冷水冲的澡,湿透了的长发冰凉披散,包裹着泛青的小脸。
她不喜亮光,他就只开了一盏壁灯,昏暗发黄,暖色的光映着她,垂掩的眸照不出一丝人的气息。
司烬之又气又无可奈何,将吹风筒打开,调至适合的温度吹着她的发。
看到长宫羡耳上的红色抓痕,他死死捏紧了吹风筒,“他们打你了?”
长宫羡有些茫然的摸着微肿的划痕,她忽而抬眸望了望司烬之,扫视了四周一圈,摇摇头。
既然她不愿说,他也不追问。
终于吹干了一头过腰的长发,司烬之甩着举酸了的手腕,没想到女孩子头发这么难吹干。
中途换了几趟手,还是有点涩感。
他今天在外跑了一天,晚上看到小冉发来的视频,赫然是长宫羡和七月的表演,无可挑剔的精湛绝伦。
本想说去一趟feuiller顺带送她回家,刷一波好感。
结果真没去错,碰到那档事。
越想越后悔,当时该打得他们半死,这辈子不敢搭讪,真他妈艹了。
他出了一身汗,刚想着洗个澡,一站起来衣角被攥着,皱巴巴的一团预示着手的主人捏了好久。
低头对上少女微弯的桃花眼,如平常的淡泊,莫名叫他看到了隐隐的惶恐。
他温声说道,“我马上回,很快。”
听到他话语的长宫羡头垂得很低,片刻,缓慢的松手,宽大袖子遮住了那只小小的手,收缩的指尖发颤。
看得司烬之的心尖难受,像是跟着战栗一般。
他单膝蹲下握住她冰凉的手,笑眯眯的说,“你要不要坐到卫生间门口等我?不超过十分钟。”
执拗着不肯抬的脑袋轻点,表示要。
从浴缸中的方向朝外望去,是空空如也的模糊,可司烬之知道,长宫羡会一直在他说的位置等待。
无论是一个小时,或是一天,她都会坚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