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起波澜
随着刘季抽开木盒,一把锃亮的匕首呈现出来,刘季的用意,吕仁当然明白,“这个混混想逼迫自己把吕雉嫁给他。”
“白日做梦,想啥呢?我吕仁也是干过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事儿,想威胁我?办不到。”
吕仁故做镇定,低声说:“刘季,吕某不吃这一套,这种手段,是吕某玩剩下的,想娶我的女儿,那是城头上吊帘子-没门。”
刘季火大,想教训吕仁,转念一想,如此鲁莽行事,即使得到吕雉,对她的声誉也会造成负面影响。
他强压怒火,嘻嘻一笑,对吕仁言道:
“你先别把话说得这么绝,据我所知,你的双手极其肮脏,这庄园里外都透着臭气与血腥味。”
“上个月,邻县丰义县令一家被杀,女儿临死前还受到残忍的侮辱,惨状令人窒息。”
“谁干的,我手上可是掌握着证据,现场遗留的那被扯下的一截衣袖,上面绣着一只喷血的蝙蝠,这个图案难道是我刘季的不成?你以为泗水亭的人都是吃素的?”
刘季脸上飘过一丝得意。
吕仁盯着刘季的脸,足有半分钟没有吭声。
然后,他缓缓地点头,示意刘季坐在院内第一排。
底下的人,议论热烈。
“这家伙,没有带什么金石宝玉,怎么能坐在第一排?”
“刘季,混混,估计又在吕爷面前玩黑涩会那一套?”
“也许是亭长身份,在起作用。”
……
这些议论,有些剌耳,刘季却不想与他纠缠,他只想听吕仁的台词。
“诸位,今日小女择婿,蒙诸位捧场,接踵摩肩甚是热闹。由于参选人数,远超我的预料,若按固定程序,两天也未必能够选完。我请诸位用笔把各自出身经历皆写下来,我们会一一登记,小女看过之后,若选择某一位,我再请求县令大人派人进行核实。”
“诸位,现在就写吧?”
什么?不会写字?基本功都不会跑来干什么?请离开,献金不予退还。
什么?霸王条款?事前,我早已经把规矩讲清楚了。
什么?还要告我,县太爷就在眼前,你过来告啊!
县令嬴儡:告什么?来人把这几个刁民抓起来,削一顿。简直是目无秦律,秦律重契约,刁民不得违反。
契约?哪里有签字?口头契约?那也算数?秦律真狠啊。咱故楚黎民难以适应啊!
前几分钟时候,几个年轻人还做着美梦,不料,最终会棍棒加身。
唉,倒霉啊!
纷纷扰扰之后,吕府归于平静,县令与萧何离去,刘季也带着弟兄离开。
吕仁向刘季允诺,“吕雉非你不嫁,六礼必须要遵守,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你可以先纳采,吕某在寒舍恭侯。”
刘季喜不自胜,告诉了樊哙、周勃、灌婴等好兄弟,又跑回家告知父母。
老刘家备好礼品,找媒人送至吕府,吕仁二话未说,收下纳采礼,“告诉刘季,七天后问名。”
刘季美滋滋的,当班时都想象着迎娶吕雉的美好场景。
“刘爷,我是萧何萧爷的属下,这有一封密信。”
忽然,这一天傍晚,有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拜访刘季。
刘季拆开竹简观看,上面寥寥可数几个字:
“吕雉在衙,速救。”
刘季接信后有点懵圈,吕雉怎么跑到县衙了?除非有一种可能:吕仁勾结县令嬴儡,将吕雉送至县衙。
想到这里,刘季的头“嗡”地炸响起来,“我的雉儿难道要被嬴儡糟蹋了?老小子吕仁要毁掉自己的女儿?”
“樊哙,樊……”他正欲呼来樊哙,让他带几个人跟自己杀入县衙要人。
但是,刘季转念一想,不行,如此明火执仗地去冲击县衙,依秦律是死罪。
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
这件事儿要尽快解决,要不然雉儿会遭受不测。
他在屋内踱步几圈,计上心头。
当天夜里,县衙门口,呼啦啦涌来四五十号人,蒙头遮面,一身黑衣,每人手中举着火把、提着柏油桶。
他们也不说话,朝着衙署大门泼油,再将火把投掷过去,“轰”地火焰窜起老高,“杀呀,杀死贪官嬴儡啊。”
这些人大声呐喊,把腰间的刀抽出来,故意相互击打,发出刺耳的兵器碰撞声。
早就有人冲到后院飞报嬴儡。
后院东厢的一个大房间里,亮着雕花纹的大红烛,嬴儡这个老家伙正流着涎水,在屋里对吕雉动手动脚,吕雉的衣衫尽碎,情况十分危急。
“咣啷”,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差役连滚带爬地闯进来,“太爷,太爷,不好啦,强盗攻打县衙啦,大门都被他们烧坏了,马上他们就闯进来啦。”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嬴儡又气又恼,“这个楚地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还有人敢聚众攻打县衙的?”。
”跟我来,打退他们。”说着,嬴儡就要往外跑,刚来到房门口,他又停住了。
“刚才报事的人说什么,大门都已经被强盗们烧毁了,马上就要冲进来,我岂不是很危险,我是一介文人,冲上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煞有介事地吩咐手下,“你们赶紧拿着兵器,前去缉拿强盗,本官很快就到。”
把值班的衙差忽悠出去,他又转回身来,拉拽吕雉,“小美人儿,咱们赶紧离开这里,我不能没有你这个心肝宝贝儿哟,你爹吕仁把你交给我,就是想让你做我的第十房小妾的,你反抗个啥劲儿?今晚你无法成为我的新娘,那就缓一天也行。咱们先逃命要紧。”
他硬把吕雉拉进密室之中躲起来。
屋外再次冲进来几个人,也是蒙面黑衣,他们按照提前得到的信儿,找到这里营救吕雉,为首的正是刘季。
“老大,没有人。”一个身影熟悉声音却陌生的汉子说道。
此人是樊哙,变换声音,是怕有人听出来。
“找,搜,外面已被咱们包围,衙差也交行,雉儿就在这里,她应该没有出去。”
众弟兄们苦苦地搜查着,刘季心如油煎般难受,“我的雉儿,你不会出什么事吧?你受苦了,我舍出命去,也要救你出去。可是,你现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