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长河之东

    河东郡，以流经河套平原之后南下的黄河为界，因地处黄河之东，故称河东。

    其面积为司隶诸郡最大，比起常山郡与中山郡加起来也差不离。

    这里人杰地灵，有书法世家卫氏，以及裴氏、柳氏、薛氏等名门，历朝历代出将入相，名将卫青、霍去病也都出自河东。

    河东本来有人口五十余万，近几年由于流寇长期盘踞，战乱不停，大量百姓离乡逃难，如今仍居住在河东的人口已不到三十万了。

    这样一个黄土高原上的大郡，它的特点是：

    山丘遍布。

    河东郡的人口主要聚居在南部的临汾（今侯马市） - 安邑（今运城北）这一段连续的平地上，也就是后来的临汾盆地和运城盆地。

    而在河东郡的北部，永安（今霍县）- 杨县（今洪洞）- 平阳（今临汾）这条硕果仅存的城市带，被夹在连绵不绝的山峦之间，平地东西的跨度不过几十里，。

    东有太行山脉，西有吕梁山脉，其中不知藏有多少凶残匪类。

    黄土广布，山峦重叠。

    而黄土高原的地貌又有一个特点：随便找一处地方，把黄土深深地挖个洞，就能住人了！

    因此，河东郡常有山贼流寇聚众作乱，一旦被官兵击败，顷刻间便作鸟兽散，躲入山中，历来都难以追剿。

    刘寿的部队从北面进入河东，沿着汾水行军。

    这日晚上，屯兵于杨县（今洪洞）。

    前几日这一带都刮着西南风，行军时便觉得有些干燥。到了这夜，风声呼啸，风向转为了西北风，又干又冷，许多人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一夜过去。

    “咚咚咚咚”

    天刚刚放亮，一向睡得很轻的马超听到晨鼓声，一把掀开身上的毯子，被冷得一个哆嗦，总算精神了些，挺身爬了起来。

    士兵们都是熬到后半夜，困极了才含糊着睡下，这会刚睡了没两个时辰。第一通晨鼓响过，有的人愣是没醒。

    “起来！晨鼓响了！都起来！”

    同样没睡好，带着点起床气的马超暴躁大喝。

    他的部下听了喊，陆陆续续都收拾了毯子起来。

    然而有人压根就没醒，翻了个身子继续酣睡。马超一脚踢过去，把那士兵踢得滚了一圈，郁闷的心情总算发泄了出来。

    马超点过部下的屯长、队率、什长，再让他们各自去清点部下，组织吃些干粮。

    于是这一部响起各种呼喝点名声。

    马超不再管他们，带着自己的二十几个亲兵往相隔不远的中军帐去。

    短短百十来米，三百多步。

    马超走到一半，突然，军营外围响起了铜铁之物被敲击的声音。随即，那个方向的军营内也响起了密集的战鼓声，听得人热血沸腾！

    “怎么回事？”马超一愣，回头问亲兵。

    “或许是”

    亲兵刚要回答，马超却不需要亲兵回答他了。

    他听见远处值班的军士在高喊：

    “敌袭！！！”

    马超看见面前的中军帐被掀开，鹰扬校尉乐进大步走了出来，往他部下的方向而去，乐进的司马快步跟在他身后。

    马超赶紧跑回自己营中，对着自己部下九百多人喊道：“整军列队！上马列队！快！”

    整个营寨都动了起来。士卒们翻身上马，操起兵器，在直属长官的呼喝声中前往各自值守的位置

    不知是哪里的敌人，来得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昨天还不见一个人影的汾水岸边，竟然冒出来了漫山遍野的敌人。

    这些人穿着破布衣服，有些人甚至衣不蔽体，披甲的不到一成。

    ——是白波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