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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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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府外的拜访者络绎不绝,即使闭门谢客,也减少不了前后府门上源源不断的拜帖。刘寿到底还是依皇帝之命让刘洪带两千兵马搬进了西园,而他其余的部曲则都远远地调到孟津去,不要在洛阳城下骡鸣马嘶地碍眼。

    这个时候不光洛阳城中的百官慌,宫里的张让、赵忠他们也慌。或者说,在各个将军、中郎将、校尉全部卷入了关于新帝人选的政治斗争之后,所有没兵权的人都慌了。

    骠骑府的书房里摆着几壶美酒,好不容易从后门挤进来的曹操一脸感叹:“将军这里真是门庭若市啊!”

    “我本来想到你府上拜访,谁想连后门都有人堵着,还不如叫你来了。”刘寿并不真诚地解释了一句,赶紧问起正事:“地方上有什么弊政,你写好了没有?”

    曹操施施然从怀中掏出一卷书简,双手递过来。刘寿接过一看,竹简上漂亮的隶书已经不见了墨迹,尽数火灼刀刻好了,足见曹操借此救国救民之诚意。

    “给我的书简你还刻什么字。”刘寿笑了一句,一条条地读下去。曹操黄巾起义之后任济南相,任内清治大行,后来弃官回家,他对于地方上都有什么苛捐杂税比刘寿清楚得多。

    曹操盯着刘寿翻到了最后一篇,这才开口问道:“这些增赋可以革除否?”

    刘寿答道:“陛下令我拟旨,我都写进去就是了。”说着就取出一叠草纸来,逐条摘抄了名目,推门叫韦康拿去跟荀攸、贾诩一起起草诏书。

    韦康拿着草纸走了,刘寿又坐回来,关上门开始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刘寿随口问道:“我那些兵马在西园,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曹操轻松地笑道:“将军的兵马都在孟津,不过调了两千人在西园,我等八校俱领着千余人,多这一点又有何不妥?”

    “我哪是问这个!”刘寿随口嗔怪一句,重新问道:“嗣君之事,大将军有何打算?”

    这个时候的西园八校已经在两位皇子之间站完了队,在蹇硕的重压之下,这八人大部分都投向了何进一方。

    曹操便是跟着袁绍一起走了何进的门路,然而他毕竟祖上是宦官,便不太受重视,只能偶尔帮刘寿做做传声筒。

    曹操故作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刘寿的书房,低声道:“西园不须将军出手,只要不立董侯,大将军必能扶史侯继位。”

    史侯便是刘辩,因他养在史道人家而得了这个称呼,董侯则是指刘协。

    刘寿当即应道:“唔,这样也好。”

    这些天皇帝病得越发重了,百官当中还能见到皇帝的就只有蹇硕和刘寿。刘寿要推行了这剪除苛政增税的政令,近来忙得很,倒是没怎么理会立储之争这回事,既然何进不用他出手,那自然是千好万好。

    洛阳城里风云涌动,而外面的兵乱也一直没有停歇的迹象。

    去年南匈奴反叛杀死了单于羌渠,羌渠之子于扶罗投奔汉朝,被朝廷安置在并州上党,不许他回去,此时于扶罗正在联合白波贼一起寇掠州郡。而凉州的羌乱又有复发之势,牵制住了带两万兵屯驻陈仓的皇甫嵩。

    挂名的并州牧董卓对于并州之乱根本不管,还不肯交兵权,皇甫嵩的侄子劝他直接攻杀董卓,皇甫嵩说“专命亦罪矣,宜使朝廷裁之。” 随后皇帝在病中下诏责备,董卓依旧不交兵权,带了五千部下渡过黄河去“赴任”,然而过了河就不动了,就停在那里观望局势。

    蹇硕联合了十常侍共同进谏,要派何进出兵去平定并州,皇帝正想调走何进,当即同意,还赐给何进兵车百辆。然而何进岂肯在这个时候带兵离开洛阳?于是上奏说已经派袁绍去外地征调郡兵,要等到他回来才能出征,以此拖延行期。

    此事一出,上言要调离何进的宦官们忧惧万分。

    从这以后,刘寿隔天就进宫一次,每次都乘着自己的车驾、带着三五十个侍卫,而往日宫禁森严的南宫内外,再也没人会拦着他了。

    皇帝病重,天下汹汹,对于有兵有权的人而言,这是最疯狂的时刻。

    后汉王朝固守了二百年的规则已经千疮百孔。

    从现在开始,直到秩序的再次建立,这段时间就是权力的狂欢,是遍地黄金,是稍作布局便能抵往日十年之功的良机!

    皇帝不一定总是醒着,张让等人也不一定日日都在皇帝身边。如今宦官们两边下注,分头去讨好何后和董太后,已经顾不上刘寿会劝着皇帝下些什么政令了。

    而刘寿的布局便自此开始。

    这天,刘寿请了傅燮过府,带着荀攸、贾诩、田丰、韩暨一起在内室密谈。傅燮如今任职议郎,然而朝会都不开了,自然也没什么可议的,几乎等同于闲居在家。

    众人刚坐定,刘寿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兄可有再任凉州之意?”

    傅燮有些惊异,他自然看得出近期洛阳局势刀光剑影,却不知道刘寿赶在新帝登基之前调度地方要员要想做什么:“此时调职,恐怕不能久任?”

    “师兄恁多顾虑!” 刘寿似笑非笑地说道:“如今凉州羌乱反复,若再迁延不治,为祸大矣。我也就在此时能推一位凉州牧了,师兄只说愿不愿去就是。”

    傅燮心知这一任在洛阳几方势力倾轧之下未必能做得久,可是既然凉州现在需要有人去治理,他自然无可推拒,当即神色坚定答道:“臣愿出镇西州。”

    刘寿满意地颔首,复指贾诩道:“文和为汉阳太守,凉州州治便在汉阳,遇事你二人可商议着些。”

    傅燮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得拱手应下。

    贾诩这才拱手笑道:“南容公,诩与公同出西州,愿共勉国事。”

    刘寿又指着田丰、韩暨道:“都尉田元皓、从事韩公至,各领一处小郡,也不打眼,还望师兄多照应些。”

    “是。” 傅燮有些木然地答应着,眉间忧色更重,总觉得刘寿这样大肆调换二千石会有隐患。

    刘寿说完了安排,身子往后一靠,轻笑出声:“托陛下的福,史侯继位总有我几分功劳。我料想,初有蹇硕、董重并立,尚书台当有我一个名位;日后若是无此二人,我便该退就藩国了师兄且安心吧,少说一年半载之内,洛阳还有得争呢,关东兖、冀、青、徐、豫诸州的美差也调派不尽,无人会动西州。”

    凉州属于是朝廷公认的边远之地,这些官职何进、袁隗这一系的党人士族不会太过关注,甚至就算将来刘寿失势回国了,都未必有人会动他们这些边郡的牧守。

    傅燮叹了口气,长身而起拱手道:“臣谨受命,愿将军功业顺遂。”

    “借公吉言。”

    刘寿跟这几人说定了,便又入宫去见皇帝。

    此时天下大乱,刘寿随便说哪个太守做得不好,劝说皇帝任免调换简直不要太容易!

    刘寿避开朝会的时间,私下给皇帝上奏,建议拜议郎傅燮为凉州牧、骑都尉田丰为安定太守、贾诩迁骑都尉为汉阳太守、从事韩暨为北地太守、县令沮授迁武都太守。

    傅燮实在太过忠贞守节,而贾诩则更让人放心一些。刘寿特意给他保留了兵权,贾诩既不想造反,也不会过于听话,若是真有变故,凉州有这一股势力在,便不会再次乱得不可收拾。此外安定、北地都是只有两三万人口地广人稀的小郡,只是地理位置靠近并州和司隶这边,提拔故吏过去占着地盘就是了。

    而此时正在冀州做县令的沮授调任武都太守,则是刘寿提防赵国境内豪族的手段了。

    沮授是巨鹿广平人,他本人也在赵国为官,率领吏民抵御太行山的贼寇,政绩很是不错。去年黄盖就曾想提拔他一起领兵,被刘寿暗中拦下了。

    在天眼的历史时空里,沮授光和年间那个横征暴敛惹出黄巾起义的冀州刺史时期做的是别驾,而在王芬、贾琮两个吏治清明的刺史任内都是县令,后来在软弱的韩馥手下又做别驾。再结合沮授袁绍部下时宗族多任高位的情况,可知沮授是那种能力很强、事业心很重、大力提拔嫡系的中层管理者。他跟恪守法度的上司就不太合得来,而跟着有些私欲的上司便能青云直上。

    刘寿虽知道沮授的本领,却也谨慎地压制着他,不使他早登高位从而提拔一整个派系。然而沮授岂止县令之才?若是以后天下再乱一些,沮授在赵国不得发展定会去投奔旁人,说不定将来还会成为对手。

    此时刘寿以提拔的方式,让历任千石小官的沮授升任二千石太守,区区一任三年,借以提高门庭,沮授自是欣然应命,就此成了赵国一系的官员。

    这般调度下来,凉州在刘寿眼中已是囊中之物了。

    而赵国与凉州之间隔着一个并州,挂名的并州牧董卓形同虚设,正是目下最为兵荒马乱的地区。可惜刘寿的故吏不够多,只好连熟人都安排上了。

    这日,刘寿又上奏,请以庐江太守陆康转拜太原太守、县令枣祗迁西河太守、韦康之父侍郎韦端为上郡太守。

    太原跟赵国相邻,乃是一处大郡,而西河、上郡是只有两三万人口的小郡。这三郡位置都在并州南部,正好能连通赵国到凉州的路线。

    汉宫中一处晦暗的内室里,沉默地上演着一场权力的狂欢。守御千里的重臣之任免,太平时乃是尚书台执掌的国家大事,而到了中央陷入混乱的时候,却也不过是当权者的耳边之风、床榻之谋。

    皇帝半睡半醒之间,凡是刘寿所奏,全都应允。

    写着诏令的草纸接连由小宦官捧去尚书台,迅速被刻简签发,短短几日,数位太守调换。

    如此一来,虽然刘寿推举调换的郡守不到并凉二州的一半,但在这些不受重视的边郡,刘寿派系的官员所处之地,从赵国到凉州完整地连成了一片!

    这么多年他一直羡慕何进的故吏遍天下,如今他刘寿也可以称一声故吏遍及北方三州了。

    凉州、并州二千石大员的调令很快就推行下去。另一边,皇帝想换太尉一事却不太顺利。

    四月初一丙午日,嘉德殿里跪着一个满身风尘的宦官,神色紧张地上报说:“羊南阳不输礼钱,坐臣于单席,举缊袍曰‘臣之所资,惟斯而已’,故而空车而还。”

    数日之前,刘虞推辞了太尉的任命,举荐说卫尉赵谟、益州牧刘焉、豫州牧黄琬、南阳太守羊续四人均可担任此职。从幽州一来一回十几日,皇帝等了许久却被其拒绝,便有些不喜,于是改任羊续为太尉。

    那时候正好废除修宫钱的诏令尚未颁布,西园照例派了“左驺”宦官去收取太尉的修宫钱。而羊续是一位廉吏,自然没有一千万钱可交。

    皇帝听了左驺的回报,在卧榻上头都没抬地“哼”了一声。

    刘寿在旁劝道:“羊公平难有功,而班宣政令,候民病利,是良吏也。今既已诏除礼钱,陛下何不再诏而用之?”

    “孤藐之辈。” 皇帝有些不满,说话时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此人不可以为公,改拜太常。再诏拜刘虞为太尉。”

    刘寿应了声“是”,抬头示意当值的黄门侍郎去尚书台传旨。

    就在这封任命太尉的诏书由尚书台发出去之后,皇帝的病情愈发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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