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对阵

    宛城西侧的护城河外一里，汉军三千人马在开阔的平原上列阵。三屯骑兵、四屯步兵齐齐整整排开，屯长们个个摩拳擦掌。

    屯长本该领一百人；其下为队，队率领五十人；其上有曲，曲军侯统五百人。

    可现今刘寿营中都是新募的兵士，寸功未立，也不知道该如何选任。因此暂时省了百人长一级，直接以屯长领数百人，言明此战之后便论功提拔。

    全军上下兵戈林立，列旆如松。除了夏馥在东边的舞阴县征兵未归，其余部曲和书佐属吏皆在阵中。

    宛城黄巾闭门不出，在城头上张头张脑。刘寿见状，就派人上前挑战。

    派去的使者跑到城下近处，大声喊出了早已背熟的短檄：“诗曰‘民之秉彝，好是懿德’。今有黄巾教，诈神惑众，劫掳郡邑，诱骗良人！皇子寿素有清行，代行南阳太守事，屡义讨贼，盖诛渠帅张曼成、诸小帅等贼首。有良民从贼者，弃械不论；诛张曼成者，赏金千两、举家一人为郎！咸宜知悉！”

    这是刘寿和骆俊连夜编出来的檄文。他们早知道太平教的洗脑能力，故而只字不提尽忠朝廷，只给黄巾扣个反贼的帽子，表示良民弃械则不追究，然后重金悬赏张曼成的人头。

    这边喊完，城头上果然有些骚动。使者见状，立刻拨转马头跑回阵中。

    南阳黄巾的主帅张曼成见军心浮动，只好下令开门。

    “吱吱呀呀……”

    城门缓慢而沉重地打开了。

    先出来的黄巾推了几扇厚木板架在护城河上，把损坏了一半的吊桥扩成能容两马并驾的宽度。

    在其身后，张曼成亲自带着他的“马步三军”出城迎战。

    黄巾教众大部分原本只是农民，饥寒交迫之际信了太平教的符水，而后莫名其妙跟着造反。这些人普遍未受过军事训练，也没有精良武器。

    刘寿远远看过去，只见对面阵中至少有一半人拿的是锄头和棍棒，披甲者不到十分之一；马匹更少，出城的这些人当中仅张曼成及其亲随数十人乘马。

    汉军静静地列阵等着黄巾出城，双方弓弩手射住阵脚。

    战场上空的羽箭来来往往，张曼成的前部推进到城外三百米处不再前进，汉军仍旧一动不动。

    直到城门里不再有出来的黄巾。

    此时汉军的前部离宛城城门五百米，面前二百米远的地方乌压压地堆了五六千黄巾兵。

    黄巾的小头领们大声呼喝着整理阵形，正在此时，刘寿果断下令进攻，一连投入了四个五百人的步兵方阵。

    刚刚入伍的新兵们在各自屯长的指挥下与敌人短兵相接，顿时，纵深不过二百米的战场上一片混乱。

    赖几位屯长战术执行得力，各方阵之间拉开了约百米的距离，分别与一群黄巾交战。

    渐渐地，战场上分出了四个战团，在城墙外三百余米的位置一字排开，成功缠住了出城的这数千名黄巾兵。

    刘寿让黄盖领其部下二百骑押后，自己待在赵瑾麾下的五百精锐骑兵中间，远远地看着场上形势。

    一开始双方几乎没什么死伤。刚刚成军的黄巾和刘寿这边的新兵都还不太敢照着对方致命处招呼。

    黄巾兵拿棍棒照着汉军肩膀上一拍，汉军挨了这一下，反手用刀背抽了一下对方……居然还打得有来有往。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随着双方打出了些火气，再加上体力下降手里没了准头，场上的惨叫声才渐渐多了起来。

    张曼成带着亲信在第二战团。他本人十分抢眼，骑在马上挥舞着大刀，刀刃已经见血，看起来极为凶悍。

    周围的汉兵都躲着他。但是张曼成也不敢轻易突入敌阵，就在待黄巾阵中呼喝。

    战况渐渐激烈，战线开始僵持。

    刘寿转头对黄盖下令：“你带本部跟在我与骆俊身后，不要与人交战。若能逼退张曼成，你便伺机夺取城门。”

    “诺！”黄盖领命而去。

    骆俊又召来剩下两名屯长，细细嘱咐了一番他们的作战计划：

    赵瑾负责带着最精锐的四百骑去冲击第一战团，杀散他们之后直取张曼成。另外那位骑兵屯长则带新募的骑兵直取第三战团。

    刘寿如此布置这三队骑兵，自然是意在城门，而眼前战况胶着的几个步兵战团则并非其目标。待黄巾被骑兵冲击溃散，必会蜂拥向外逃命，第四战团可不攻自破。

    这边赵瑾策马归阵，指挥着四百骑兵从战场的一侧发起了包抄。

    刘寿与骆俊身为指挥官，因己方兵力本就劣势，无法分兵护卫，又仗着身披铁甲，就直接策马跟在攻击第三战团的二百骑士之间，一起冲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