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么快
几人跟随着县令过六仪门来到内宅，宅院栽有两株细柳在一座对羿亭左右，亭前一方小池塘，塘中几尾鲤鱼游来游去，勉强算是给这冷清的宅子添了几分生气，由此可以看出县令应该不是贪图享乐之人。
毕竟已进入内宅，秦天也不好探头探脑四处打量，奇怪的是一路行来，莫说住在内宅里县令的家属，便是连个仆役都没见着，秦天思来想去也是琢磨不出县令大人找李婉莹有什么事，只得在后头悄悄跟李清李楚打个招呼做好准备。
李清李楚听秦天一说，心下也有点疑惑，这内宅确实有点奇怪，显得太过冷清。想着上前提醒下李婉莹，又被秦天拦了下来，“不用着急，说不定县令大人就是为这事找李婉莹帮忙。”
县令只顾着埋头前行，半点没有跟几人介绍院内情况的意思。直至走入一座客厅，县令才招呼几人坐下，却是欲言又止。
这时，才有一个仆人送来了几盏茶，仆人也不说话，微微行了一礼又退出去。几人见县令时而皱眉时而纠结的样子，李婉莹抿了抿茶口，放下茶碗还是开口道：“大人有事不妨直说。”
县令瞥了晴天一眼，李婉莹示意道：“大人放心，天柱是自己人。”
李婉莹的意思就是县令你有话赶紧说，别藏着掖着。落在秦天耳朵里却是让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仿佛走到了人生巅峰，听到没，自己人！
“唉！”县令大人先叹了一口气才慢慢道：“此事说出来委实丢人！”
“县令大人，有话还请直说。”李婉莹再次开口。
“唉！”县令开口又先是一叹：“并非在下不肯言明，而是此事事关小女声誉，望诸位……”
“我秦天柱发誓……”秦天一听，感觉有大瓜可以吃，连忙开口，却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县令一听脸色瞬间就纠结在一起，既尴尬又略带着愤怒，属于没拿个奥斯卡都演不出来那种。好在李婉莹也觉得不妥，开口道：“县令大人请放心，无论听到什么我们都绝不传出去！”
“是，是！我们绝对保密！”
几人自是纷纷表态，同时心下却更为好奇，是什么事让县令这么郑重对待？
既然有求于人，县令得到保证后自然无法端着：“事情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天夜里，小女正在房间里休息，一夜无事。第二日醒来却发现床头边落着一件衣衫，正是，正是小女的衣衫，衣衫上竟有男子的精华。小女最初并未察觉，见衣衫落在床边，还以为是哪个丫环收拾衣物时乱扔，就将丫环叫过来询问。那丫环一看，吓得魂都没了，以为小女与人……唉，不说也罢。”县令顿了顿，主动略过这一部分才接着说：“之后一连几日都是如此，那丫环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便壮着胆子询问小女，双方一对质才发现事情不对，这才急忙通知于我。”
“按理说，我这县衙守卫虽不算是固若金汤，但是自打被我得知后，每夜一应守卫防御也算严密，可恨那贼人竟每次都将我这县衙当作无人之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婉莹三个姑娘都听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恼。秦天可没那些顾虑，听到这才问道：“等一下，县令大人，你是说那个贼人每天夜里都会拿走令千金的衣服，然后留下那东西再送回来？除此之外没做别的？”
县令眼一瞪，胡子一吹，什么叫没做别的？秦天也意识到这话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忙又接着道：“县令大人别误会，天柱的意思是既然那贼人本事那么大，哪怕县衙都入无人之境，为何不直接掳走令千金？会不会是因为那人本就在县衙里头？”
“这个问题本官也想过是内部人搞的鬼，但无论怎么盘查都没结果。”县令摇摇头，不可置否。
李婉莹也回过神来，到底是干大事的人，没有那么多女儿家的矫情，她琢磨一下缓缓道： “把一件衣服带走和把人带走是两回事，何况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成这事，至少我办不到。”想了想，李婉莹又不甘心地问县令：“能否让我见见令千金仔细询问一番？”
县令大人苦笑着摇摇头，一口将盏中茶饮尽才说道：“小女惊吓过度，现在已是神智有些不清，为防止再受刺激，连家中下人都已被我下令保密后谴退，只由内人每日陪伴左右。即便李小姐过去，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一时无言，县令方才开口道：“是下官唐突了，冒昧将李小姐牵扯到这事上。”
言下之意就是看来你们也没什么办法找出这贼人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这时，秦天思索半天又开口道：“大人，我还有几个问题想确定一下。”
“哦？天柱兄弟有话但说无妨。”县令眼睛一亮，又燃起了希望，虽说找李婉莹属于病急乱投医，但对于落水的人，每根稻草都是希望。
秦天斟酌着开口说：“县令大人刚才说防守严密是指将令千金的房间关上严密监视，还是直接将令千金保护起来。嗯，”秦天重新组织了语言：“我的意思是衣服的丢失是在房门没打开的情况下，或者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都好，能确定是在无人接触到的情况下消失又出现吗？而且消失后又再出现的衣服确定是令千金身上的吗？”
县令大人听完秦天的话捻须沉吟一番，道：“之前的不清楚，但自我布防之日起，贼人应当是没有接触到衣服就让它凭空消失。我那师爷甚至曾建议我命人将小女的房间出入口都抹上一层灰，如若有人进出，自然会留下痕迹。而那衣服也确是小女所穿过，这做不得假。”
秦天一拍大腿，方向对了！旋即意识到失态，忙追问李婉莹：“婉莹婉莹，有没有觉醒者是能够将一件物品挪移到一处地方，再挪回去的？”
李婉莹一怔，仔细回想一番还是摇头道：“我没听说过谁觉醒了这种技能，不过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一个觉醒者不至于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是吧？可除了觉醒者谁又能做到这种事呢？连你都办不到吧！”秦天打断了李婉莹又看向李清李楚，李清李楚也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其实这事不难判断出来，只不过县令和李婉莹都下意识的认为一个儒家觉醒者不可能利用觉醒技能做出这种事，所以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秦天这一点开，自然也就想明白了。
县令一听也觉得有理，但是如果一个觉醒者能让物品凭空挪移消失，又该怎么将这人找出来？想到这里，县令不禁长叹：“若果如天柱小兄弟所言，如何才能找出这贼人，难难难，难啊！”
既然确定了方向，最大可能是觉醒者作案，李婉莹也就顺着这思路走下去，一听县令所言，李婉莹也说：“大人莫急，但凡觉醒者必有其限制性，尤其是像这种能隔空挪移的，我们可以先找出其限制，届时自然有办法针对。”
秦天接口道：“是的，目前所知都是挪移物品，但不确定是否挪移其他的，比方说人。所以，我们可以先假设那贼人只能挪移物品，而物品限制就有大小，重量等等。”
“还有，移动中的物品是否也能被挪移。”
“可以。”县令脱口而出，索性就说个明白：“有一夜，内人正陪着小女待在房里，小女身上穿的衣衫一瞬间就消失了，但是再出现时就只出现在床头边。”
秦天心想，这么牛逼不是在街上能随便让人裸奔？当下，众人也意识到能挪移移动中的物品有多变态。
不过，这不是当下该考虑的问题。李婉莹说道：“我认为最大的限制是距离，我们应该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
毕竟李婉莹本身就有瞬移，在这方面更有发言权。
“那依李小姐所言，如何从距离方面入手？若以府衙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盘查怕是也难。”
“这个……”李婉莹也只是提出个想法，若是方圆百米还好说，远了县衙那点人手确实不够形成包围圈。
秦天接口道：“若只是距离方面的限制倒也容易，我有办法将那贼人找出来。不过，我在想，若是那贼人也无法接触到，甚至目光都无法看到衣服，那他是怎么准确无误的挪移走的？单凭想像么？那也太可怕了吧！”
李婉莹显然也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略一琢磨，也不由心下骇然！下意识的杀气涌起，若是真的，凭想象就能将一件物品移到另一个地方，那么对这个人来说，甚至都没有他杀不死的人！在别人喝水时把毒药移到杯里，在别人坐下时一把匕首突兀地出现在屁股底下……那场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谁动的手！
感受着空气中的压抑，县令打了个寒颤，强忍着不适道：“天柱小兄弟，先别管那些，你刚说有办法将那贼人找出来？快点说出来，我也好尽快命人布置一番。”
秦天摆摆手，说道：“不用通知其他人，毕竟也不能肯定不是你们衙门中人捣的鬼，以免打草惊蛇。此事我们来办即可，烦请大人去取一件留下过那种东西的衣衫来。没被扔掉吧？”
“没有没有，还有几件，之前的都烧了，后来……”县令说着又转口：“哦，我马上去取来，不知李小姐？”
“不碍事，大人尽管取来便是，婉莹并非不知轻重，当务之急，必须先把那人找出来！”
是夜，吃过晚饭的秦天几人各自去休息。按县令大人的说法，衣服消失大多在丑时时分。保守起见，休息到子时的几人就提前聚在了一起，而且是光明正大坐在县令千金的屋顶上，晒着月光，吹着夜风，好不惬意。
用秦天的话说，那个贼人在重重守卫下都偷上瘾，这种艺高人胆大的又怎么会在意多几个人守着？何况守也是白守。与其躲在暗中观察，还不如大大方方让那人发现，说不定还能让那人更有“成就感”。当然，以上都是忽悠李婉莹的。事实上，此刻坐在屋顶上的秦天才是最为享受的，明月清风宜人，两侧三大美女相伴，怀中抱着一条狗聊着闲天，哪怕是不说话，也十分美好。
至于为什么小狗变成了秦天抱着，很简单，被李婉莹嫌弃了。县令取来衣服后，秦天让小狗闻了闻味道，然后今夜哪个方向出现这种味道就说明那贼人出现了。若是距离太远发现不了，则只能在下一夜另选一个方位重新找。仓促之下，秦天也没让县令多找些狗来，毕竟没经过专业训练也没法和狗交流不是？也是这小狗委实机灵，秦天才敢抱着试一下的态度，在连说带比划终于让小狗点头表示明白后，小狗也就成了秦天身上的挂件，走到哪抱到哪。
其实按李婉莹对秦天的要求，是只要他闲暇哪怕赶路都得“读书”，虽然这不一定能增加觉醒机率，但哪怕真无法觉醒也不吃亏不是？李婉莹不知道的是，这对于秦天来说，压根就不是事，前世开着间快倒闭的店，闲暇时网络小说可是看了不少，所以每次走着走着就冒出一句“天不生我秦天柱，万古儒道如长夜”或者“儒道尽头谁为峰，一见天柱道成空”等，迎来的都是李婉莹三人的白眼及无言。最后怕一个没忍住把秦天打死，李婉莹才让秦天在脑中默读，总之，爱咋想咋想，闭上嘴才重要。
因此，难得今夜风景正好，秦天脑海中已经给未来自己和李婉莹的孩子取好了名字，一男一女各取一个。正当秦天准备再取名字两个备用时，房间里隐约传来了哭泣声。
几人心中一震，果然又来了！李婉莹眉头紧锁，若不是听到哭泣声，她甚至都察觉不到发生了何事！抬头望向不远处，院中各个角落或明或暗的守卫更是毫无所觉，依旧各行其事。
秦天拍了拍小狗的臀部，示意它准备干活了。小狗抬起头，抖了抖身子提提神，然后左嗅嗅右闻闻。
李婉莹李清李楚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狗，能否找到就看这狗鼻子灵不灵了。
小狗似乎也知道责任重大，索性闭上眼睛只靠鼻子嗅。许是运气好，秦天心中不过默数了120下心跳，小狗忽然伸出一只爪子，毫不犹豫指向西边！
李婉莹见状直接拽住秦天的衣领，脱口而出：“快，追过去！别让他又将衣服挪移回来！”
秦天也惊讶道：“不到两分钟？这么快！”
话音未落，已经被李婉莹扯着向西而去。
李清李楚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