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狗贩
从凉山府城一路往东北方向，过桂山府华阳县，就是太山区域。然而李婉莹心情不太好，所以特意带着秦天李清李楚三人绕了条远路，打算一路向北再往东，美其名曰散散心，实际上就是想多逛几个地方品尝多点美食。
李清李楚不敢多言，秦天乐得晚点到太山自然也不会有意见，毕竟晚一天到太山不就多一天觉醒的机会，一觉醒面对李靖边不是心里就更有底了？
这一日，刚来到桂山府内的山阴县，几人正想找家客栈歇歇脚，一声痛苦的狗吠声突兀的传入几人耳中，然后便响起一阵笑闹声：“嘿，这狗都快成妖兽了吧！”“就是就是，你看它那眼神……”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路旁一个摊前放着一个狗笼子，笼子里面一只米黄色的小狗在笼子一角处半蹲着，两只前爪搭在笼子上，委屈又无助地瞅着笼子外的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那男子神色阴柔，正笑着对周围的人群说道：“能博各位父老乡亲一笑，也是这狗的福气！各位有钱的揍个钱场，随意打赏则个。”
男子话音一落，人群中传来哄笑声：“哈哈哈，实在有趣的很。见过遛猴耍鸟的，没想到还能这么玩狗的，妖兽也不过如此吧！再来表演一个！”
“是啊是啊，再来一个！”
“行，各位可瞧好咯！”那男子说完就把手伸向笼内，那只小狗见到男子手伸过来，顿时一个机灵，竟哼唧哼唧人立而起挺直了身子，眼神充满无辜与哀怨。那男子左手缓缓下压示意小狗不用紧张，转过头对围观众人说道：“瞧好了各位，在下可就献丑了！”
说着话，男子开口竟唱起了当地民谣：“山丹丹呐个~”，同时，右手也触到了小狗身上！
“汪~呜~汪~”一摸小狗，原本还一脸委屈模样的小狗顿时呲牙咧嘴对男子咆哮起来，奶凶奶凶的好不可爱。
那男子将手从小狗身上移开笑着对众人道：“各位，你们瞧我这一唱曲，就如同给这小狗下了咒，怕是传说中的仙人御兽诀也不过如此吧！哈哈哈~”
“是极是极，这小家伙有趣的很！”
“当真不是妖兽？这机灵劲怕是也不遑多让吧！”
“哈哈哈，若是妖兽，我柯边泰便将其剁碎了喂狗！”
围观之人纷纷点头称奇。秦天也看得有滋有味，虽然不知道妖兽幼年是怎样的，但是这种普通犬种能有这股子机灵，将表情演绎得如此到位，实属罕见。这名叫柯边泰的男子倒也是个人才，竟能通过这种方式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来赚钱，搁在前世玩自媒体的话可是分分钟发财的主。
就连李清李楚这种见过多种妖兽的都看得笑意盈盈，哪个正经女孩子能拒绝这么萌的小家伙呢？
哦，除了李婉莹。秦天三人也不禁纳闷，怎么李婉莹看起来面无表情，甚至还感觉隐隐有股怒气？不至于还生气吧，这几日不是都挺好的？难不成是想起妖兽？
李清也察觉到李婉莹的不对劲，轻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李婉莹摇摇头说：“那个人有问题，摸狗时两根手指间夹了像针一样的东西，往狗身上扎，狗吃痛才对他呲牙咧嘴。”
几人一惊，李楚道：“什么？竟然是这样！真是可恶！小姐，我们能不能帮帮那小狗，看着太可怜了！”
有一说一，李清李楚内心都很善良，这也是之前背着李婉莹要赶秦天走，秦天和李婉莹都能原谅她们的原因。在她们的认知中，让秦天不去太山确实是对秦天好。
李婉莹正要开口，却发现秦天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强压着心中的想把这柯边泰揍一顿的冲动，秦天硬是挤出一丝笑意说：“这位大哥，我见你这小狗着实是打心眼里喜欢，不知能否割爱卖给我？”
柯边泰正忙着跟众人讨赏钱，闻言一愣，笑道：“小兄弟说笑了，这可是我赖以为生的伙伴，卖是不可能卖的！”
秦天一听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伙伴？你就是用针扎你的伙伴来给你谋生的吗？！”
“小兄弟，这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柯边泰脸色阴沉下来：“说话可得讲证据！”
秦天自然是拿不出证据，难道李婉莹会骗他？不可能的事！但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回答，幸好李婉莹及时走了过来，对柯边泰说道：“哼，你将针藏在腰间匣子里，每次要摸狗时都顺手将针取下，用的是蜀山手里剑的招式。不过你修炼不到家，把剑玩成了针。若还想狡辩，不妨把匣子打开一看便知。”
这李婉莹书可真没白读，秦天心想。
柯边泰下意识的一摸腰间匣子，这心虚的表现落在众人眼中，众人自是心中了然，随即嘘声四起，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用针扎狗怎么了？能让众人开心不就行了？狗，不过畜生而已。
显然，柯边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即镇定下来，开口道：“便是我用针扎了又如何？我养的狗就是弄死又与你们何干？想买？老子偏不卖！”
秦天气急反笑，确实，总不能跟这个世界的人讲动物保护法吧？就算是在上辈子，很多人都没有这个概念。这人要是不肯卖，秦天还真一点办法也没有。请李婉莹出手倒是容易解决，可问题在于，李婉莹一直对普通人有一种极难理解的克制。至少，秦天没见过李婉莹凭借武力欺压平民百姓，用她的话说是——妖兽都杀不过来，哪有气力去打人？
想到这里，秦天只得低声道：“刚才一时激动说错了话，还望恕罪。在下确实是想要买下这小狗，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柯边泰就不耐烦的打断：“滚滚滚，别在这碍老子的眼，说不卖就不卖！”
听到此话，秦天拳头不自觉的握紧，看了眼柯边泰，又转头望向笼子里的小狗，那小狗却似颇通人性，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天，仿佛在说：“带我走。”
秦天心里一紧，恨恨地道：“今天，我还真就要把它带走！”
说着，径自走过去伸手要打开笼子。柯边泰见状，冷笑一声：“找死！”说着，从匣子摸出一根针，两指一捏就向秦天后背扎去。
李婉莹只得提醒道：“天柱，小心！”
秦天一听，回头一看，见柯边泰已一针扎了下来，连忙跳开。却不料，柯边泰忽然左脚抬起，一记鞭腿扫向秦天胸口。秦天此时已是躲闪不及，只得双手抬起顺势挡住。
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秦天先是后背一痛，整个人竟是被一脚踢飞，撞在狗笼上，本就做工粗糙的木制的狗笼竟一下被砸散架，所幸没压到那小狗。紧接着，秦天才感到双手传来一阵酸麻欲裂感，他心下骇然，若非筑基圆满体魄经过淬炼，换个普通人受这一脚，双小臂肯定得被踢断！
这一脚太过突然，连李婉莹都来不及阻止，何况李清李楚？此刻，她们一见秦天受伤就要过来帮忙，李婉莹却伸手拦住了她们。
柯边泰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天，笑道：“哟，就这本事还想砸老子饭碗？”
秦天一时气血翻涌说不上话，双眼却是平静的望着柯边泰，不，甚至还有透着点幸灾乐祸——你丫的死定的。
这时，那从狗笼里出来的小狗却没有逃跑，小短腿一蹦一蹦的跳到秦天身前，明明吓得发抖还背对着秦天面向柯边泰低吼着。
柯边泰气急，尖着嗓子骂道：“白养你这畜生！”
秦天生怕柯边泰对小狗动手，忙忍着剧痛将小狗抱到怀里。
这时，李婉莹的声音传来：“你这蜀山奔雷腿修炼得不错，可惜没用对地方。”
柯边泰转头看向李婉莹道：“你这丫头倒是好眼力，不仅能看出手里剑，还能看出是蜀山奔雷腿。不知是蜀山什么人？”
“到底是走眼了，没想到手里剑都未入门的人，却是个深藏不露的筑基圆满。”李婉莹摇摇头道：“可惜，不敢上战场与妖族厮杀只能靠虐待小狗来发泄。”
听到这话，柯边泰像是被戳到什么痛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杀气腾腾地盯着李婉莹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婉莹却仍是自顾自的说道： “四年前，蜀山柯将军次子柯杰，与妖兽掏山犬厮杀时，不幸被割到……之后，此人消失不见。不曾想，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哼！胡言乱语，趁老子现在不想杀人，赶紧给老子滚！”柯边泰声音压抑，明显已经处于暴走边缘！
摇了摇头，李婉莹一字一顿道：“你，算什么男人？”
“给我死去！”柯边泰飞掠上前，破空声传来，一记奔雷腿直奔李婉莹面门！李婉莹似乎早有预料，也是一脚上撩，脚掌抵住柯边泰的小腿，在接触同时二人又被各自震开。
只见李婉莹身子往后滑了开去，柯边泰却是右脚直接后踩在地上，将地面踩出一个坑。
秦天见两人打起来，赶紧抱着小狗往李清李楚方向跑去，这一不小心挨上一脚小命就不保啊！不对，我刚不是挨了一脚？什么时候这么扛揍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蜀山奔雷腿你也会？”柯边泰一脸诧异的望向李婉莹。
李婉莹撇了撇嘴道：“不就是在一瞬间把灵气集中在一处爆发，有什么难的？”
有什么难的？柯边泰差点没气吐血。蜀山奔雷腿看似轻盈飘逸，实则爆裂如炸雷，是修炼难度颇高的武技，像他这种蜀山公认的天才都是苦修十年才有这水平！忽然，柯边泰神色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问道：“你，你是李婉莹？”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揍你一顿的。”李婉莹说道：“忘了告诉你，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想找个人讲讲道理，幸好遇上你，谢谢。”
“谢”字一落下，李婉莹脚尖轻点，整个人如羽毛般向前飘去。“咻！”同样一记奔雷腿袭向柯边泰！
“哼！就算你是李婉莹，也得打过再说！”柯边泰也被激起了凶气，说着话也是一记奔雷腿迎上。
一触即分，李婉莹却没给柯边泰喘息的机会，一边打一边说：“被妖兽一伤就躲几年不敢面对，你一身所学难道就是为了对着一条小狗出气，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妖兽是要羞辱你！”
“呯！”两人你来我往，战团腿影重重，地上一个又一个砸被砸出来。又是一记奔雷腿撞击在一起，李婉莹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上了战场各凭本事，妖兽从无虐杀我们人族的先例，我们人族更不会为泄愤虐杀妖兽，这是打了万年给予对手的尊重！到你这就想不开了？呵~”
两人再次错开，柯边泰双腿不住颤抖起来。李婉莹故意不用其它招式，只用柯边泰最擅长的奔雷腿就压着他打，还故意嘲讽道：“你这种只能欺负狗的废物！”
秦天听着这话，看了看怀中的狗，怎么感觉自己也中了一枪？他娘的，后背和双手可还疼着，这不是被欺负了吗？
柯边泰双目赤红，像是要生吞了李婉莹一般。低吼一声，再次冲向李婉莹！
李婉莹可没跟他客气，更不玩虚的，仗着体魄更坚韧身法更凌厉就是简单粗暴一腿又一腿互砸！终于，柯边泰腿一软，膝盖一弯跪倒在地，整个人痉挛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愤怒让他本就阴柔的脸显得更为扭曲。
秦天心想，报仇时间到了，赶紧抱着小狗跑过去，站在柯边泰身前，假装惊讶道：“跪我干嘛？一口一个老子不是挺能耐的？老子更没你这儿子！”
柯边泰看着秦天这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哆嗦着手指向秦天，却说不出一句话。忽然头一歪，身子一倒，昏了过去。
秦天这才问李婉莹：“你没受伤吧？”
李婉莹摇了摇头，示意不碍事。
小狗见了李婉莹，也在秦天怀里挣扎起来，像是要感谢她。秦天放下小狗，小狗尾巴摇得飞起，屁颠屁颠的跑向李婉莹。李婉莹见状，也笑出了声，蹲下身子，双手向前一摊，那小狗一个奋力飞扑被李婉莹抱了起来。
“呀！真可爱！”
“是啊，跟你一样！”秦天说完脖子一缩。
李婉莹瞪了秦天一眼，没有发作。
“不是，我觉得你比较可爱！”
“嫌伤得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