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师下山
读书首先最重要的是什么？识字。这是一句废话，字都不认识怎么读书？所以当秦天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世界文字时，他第一次对这方天地产生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甚至超越了生死。
从穿越醒来的那一刻，秦天就能与别人用语言交流，丝毫没意识到他用的还是前世的普通话，同样的，他潜意识里自然也以为这个世界的语言也是如此。可是，文字却迥然不同，就像一个不会说英语的，一个不会说普通话的，双方毫无交流障碍却没有察觉，甚至以为对方用的是同一种语言。这是怎样的一种诡异？就像有种神秘未知的力量在每一刻都做着“实时同步翻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让自己穿越到这世界的力量吗？秦天不解，更不敢也无处问询，只能压下心中的恐惧，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那股力量是什么，总之，目前没有察觉到恶意，甚至还给了秦天活第二世的机会。
最初的恐惧过后，秦天心里还是感激的，这也是秦天要修炼儒家的原因，他想变强，想把心中的疑惑解开。所以，如今跟随雨来先生学习，更是分外用心。
而雨来先生，也是真的把秦天当子侄辈看待，连鸡崽都不喂每日就盯着秦天识字，真的只有识字这一课程。刚开始秦天也没想那么多，一切按照雨来先生教的来，很简单，一个字念一千遍，念少了念多了念错了重来，难的是每个文字念出口时都得先运转体内那一丝天气灵气。
结果三天下来，秦天就认识了五个字，这下不急也得急，虽说不知道世间文字有多少，但是照这速度舌头打结了也学不全啊！
“文以载道，每个文字都是一条道，这是我觉醒后才体会到的，你务必记住。”这是雨来先生正式授业的第一句话。按照雨来先生的说法，正是因为文字本身就是大道的载体，儒家觉醒者才能掌握技近乎道的能力，可以说是以文字为桥梁获取天地的认可。
在儒家眼里，每个人对每一个文字的感觉都不同，比如“雨”对于雨来先生可以说是本命字，跟“剑”能一样吗？他要是能一声“剑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肯定也觉醒的不是“雨来”啊。按雨来先生所教，每个文字都念一千遍加深对每个文字的印象秦天可以理解，或者应该说更像寻求一种对那个字的感觉，但运转体内那一丝灵气再念出声就不明白了，总不能要求让无意识的灵气跟文字也来个共鸣基情燃烧吧？
秦天说出了心头的不解，结果雨来先生却微笑不语，只让秦天专心点继续念字。
又过了五天，秦天在认识了另外十个字后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问：“先生，我还是无法理解，恳请先生解惑。”
“你仔细感应下体内的灵气，看有没有区别。”
秦天一听，闭上眼运转御气诀仔细感应后不太敢确定的说：“好像浑厚了一些？”
“现在明白了没，就是要你淬炼灵气，早日达到筑基期圆满。”
“不是说觉醒只需要一丝天地灵气吗？我即使达到筑基期圆满若不能觉醒不是也没用？”
“是也不是，”雨来先生摇摇头：“既然你非要问，那我也干脆与你说个明白，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并不能保证你一定能觉醒成功。”
“理论上是只要一丝天地灵气也能觉醒，比如我觉醒时体内天地灵气不比你现在多多少，然而在我觉醒那一刻，无数天地灵气涌入身体，瞬间就提升到了筑基圆满，反推过来，筑基圆满应当更加容易触碰到觉醒，不过若是等筑基圆满再修炼儒家进而觉醒，大多数人是没时间的，毕竟要修炼到筑基圆满也得耗费无数时间打磨，就像诺大凉山，也不过六七人。”
“也就是说，除找到本命字组合之外，又同时具备筑基期圆满的修为更加有机会觉醒？”
“不错，因此我才希望你能齐头并进，像原寨主蒋武德，凭着一丝天地灵气运转于肩不断修习武技铁山靠，打磨了二三十年才做到灵气灌满全身达到筑基圆满，再让他找本命字不知道得找到何年何月。”
“更关键还是不确定性，即使两者兼备，依旧不能保证一定觉醒。”秦天若有所悟。
“正是如此，未觉醒前，儒家只靠一张嘴，而其他修习武技的却有了不同程度的战力。当然，如何修行终究取决于你。”
“望先生见谅，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天柱虽身无长技，却也明白先生苦心，必按先生所言。”秦天心中明白，别看他一个字一千遍一千遍的念，盯着他不让出错及时纠错的雨来先生才是真的费心费神。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这半月以来，你除了吃饭睡觉都在修行，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以后你跟在婉莹身边，认字而已，不懂问她就行了。”
“这？李婉莹她不也就是一筑基期圆满，靠谱吗？不是，先生要赶我走？”
雨来先生脸一抽，就隔着两条街你矫情给谁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秦天拨转新轮椅转头就向室内驶去。
秦天情绪还没酝酿好，想起得去给李婉莹做饭也赶紧拿起书往外走，行到门口又转身向雨来先生的背影深深一拜。
再起身转头，却见李婉莹正站在后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错，还挺有心，后面这一拜很有仪式感嘛。”
秦天老脸一红没好意思开口，将书往怀里一塞边跑边嚷着：“我去做饭先。”
一盘鸡蛋包裹肉沫，一盘鸡肉焖土豆，一盘素炒空心菜再加个鸭肉焖竹笋汤，几人闷声吃着。
原本家务由李清来做，自秦天入住后便主动提出分担厨房事宜，而李婉莹在尝试秦天的厨艺后便欣然同意。
饭毕，李清李楚收拾碗筷。李婉莹有些感概的说：“老六啊，你这厨艺是真不错，也不知道你在哪学的，可惜明天吃不到了。”
嗯？什么情况？我干啥了要被灭口？秦天正擦着嘴一听就是腿一软，心念电转间也没想起哪惹到李婉莹，一瞅饭菜，全吃光没毛病啊！不管了，先认错准没错！
“我……”
“前阵子蒋武德命人将树都推倒砍伐差不多了，你说的那什么梯田也可以进一步实施，不过伐下来的木头留着也是浪费，原本要运进城跟包知府换粮，不过如今倒是暂时不缺粮，我就想着由你进城联络，除三成换粮外全权由你处置。”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秦天是万万没想到，本想见势不妙提桶跑路，没想到直接升官可以卷钱跑路！不对，想正经点。凉山再怎么缺人手也不至于把这好事让给我吧，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刚要找个理由推辞，比如只想留在山上给李婉莹做饭之类的糊弄过去。
谁知李婉莹见秦天半天没开口，以为是被这惊喜给“冲到”，很正式的拍了拍秦天的肩膀接着说：“好好干，这是给你的考验，凉山人手不足，你一个人进城了有事报本寨主大名即可。”
凉山不养闲人，李婉莹不喜懒人，秦天都清楚，自己也在凉山白吃白喝了近一个月，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就是帮凉山进城做木柴批发再采购而已。秦天想到这也就不再矫情，满脸感激的应允，并保证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而不是提桶跑路！
翌日，秦天起了个大早，先拿出雨来先生送的书看了一眼，书名三个字《嘻哈嘿》，还是昨晚请教李婉莹才认识，翻开书却发现一个字都没！敢情雨来先生轮椅转得快不是嫌自己碍眼，而是这本书就只是个临别赠礼？舍不得掏贵重的就拿本无字书凑合下？不过，雨来先生怎么知道李婉莹凑巧要让自己下山，是真凑巧还是？胡思乱想了一阵，秦天收束思绪起身向厨房走去，煮好了饭后就着咸菜吃了两大碗。
来到马槽，牵出一匹，翻身骑上，紧了紧钱袋子，出发，下山！
李婉莹只交待秦天进城做什么，并告诉他别丢凉山的脸，除此之外再无交代，更没告诉他进城后该找谁。领导嘛，大多都这样。秦天不在乎，走一步算一步，要不怎么叫考验？再说，好歹还先给了一点盘缠。
“嘿嘿嘿……嘿嘿嘿……”马上的秦天一路下山笑着，也不是笑，而是在练“嘿”字找感觉，理论上秦天不识字也没关系了，只要将能所想到的字念个一千遍就行，不过谁让他昨晚嘴贱向李婉莹请教呢？先练着吧。
“嘿嘿嘿”总比一路“嘻嘻嘻”好，正常人谁能“嘻嘻嘻”啊？“哈哈哈”又不敢，怕笑得太嚣张被人打！不错，秦天以为今儿个起得很早，下到山腰处才发现有不少人已经光着膀子在干活，有搬木头的，有翻地犁地的，所有人都自觉地卖力干活，直至山脚都没见有人偷懒闲坐插科打诨的，这已经不是凉山军纪的问题了，这种自发能动性更能看出对粮食的渴求。可能也是因为如此，雨来先生才愿意毫无保留的教导秦天，李婉莹才愿意给秦天机会进行“考验”，至于通过考验后能获得什么，秦天确实没考虑过。不得不说，秦天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他对在凉山生活的这些天发自内心的有种充实的幸福感，有关心他的学生，有几个美女“同居”，自己又能不断学习进步，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一路奔奔波波又波波奔奔，“嘿嘿嘿”的秦天也没什么心思去欣赏沿途风景，无非是青山绿水村落人家。
临近午时，秦天便已瞧见前方一座城楼伫立。快马加鞭临近，见这城楼高不过三丈，城墙斑驳，有些地方甚至有修补过的痕迹，城门大开，八个士卒分列两排对进出城的行人商贩进行盘查。
秦天下山自觉跟在后头排队进城，轮到他时，士卒照例问：“哪来的？”
秦天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凉山来的。”
“刷刷刷”，空气忽然安静，八支长矛整齐划一对准秦天。
卧槽，好像忘了我也是“土匪”！
“各位大哥，听我解释……”
城门不远处，一个头面纱遮住脸庞的女子瞧见这一幕，笑得眼睛眯成两道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