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别磕了…娘
下雪了。
衡织抱着陌晗，“这个是弟弟，他叫祭罹。”
“罹！”那时候陌晗喜欢简单的字。“嗯，罹。”
微姝在祭罹出生后，总是惦记着陌晗的结命珠，她怕自己的孩子突然失去生命，谁都不知道祭罹能撑多久。
把一颗珠子磨成耳坠对小孩样子的陌晗来说是很痛苦的。
“罹！陪我出去堆雪人！！”陌晗推开窗，最近祭罹喝了很多药，很苦。微姝从来不给祭罹吃糖，都是陌晗偷偷给的。
“娘说我刚喝过药，不能出去。”
“没事的，等你晚上睡着了，明天起来病就会好了。”
“真的？”
“真的！”陌晗眼睛弯弯的，她说的祭罹都信。所以晚上的时候，祭罹睡的比以前早。
陌晗躲的很远，她怕自己忍不住疼，叫出来把祭罹吵醒。
衡织给陌晗擦着一轮又一轮的冷汗，“孩子，娘对不起你。”
“……我们…拉过钩的，他收了…我的东西，就永远不能离开我…会一直陪着我……不会像以前一样……只留下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是人类的碑，而能和陌晗玩的基本上都是孤儿，碑上并没有名字。立碑的人是陌晗的母亲，衡织，她怕陌晗寂寞，所以留了个念想。
“嗯，他只属于你。”
“……娘。”
“嗯？”
“疼……”
祭罹突然出了神，他想起昨晚陌晗抓着自己的胳膊说疼的样子了。
“怎么了？还看吗？”
“嗯，继续。”
微姝最近心情不太好，祭罹也不敢问为什么陌晗一直不出现。
某天，正碰上微姝出门，祭罹决定主动去找陌晗。
路过一片大湖，祭罹停了下来，他凑近湖边，那平静的水面起了阵阵波澜，让人见了就忘不掉的脸慢慢浮现，祭罹被吓了一跳，“哇啊！”
“哼～”那女孩眸子微眯，趴在岸边，“好久不见~”
祭罹觉得陌晗长得太快了，“陌晗？”
“怎么？变丑了？”
“没有！”祭罹摆着手，“更好看了。”
“嗷~这样啊，你来找我？”
“嗯……我醒之后，你一直没出现……”
陌晗凑上前嗅了嗅，“病好了？”
“嗯，都好了！而且……冬天快到了……我，我来找你…堆雪人。”
“回来啦？快过来看——”微姝顿住了，她死死盯着比祭罹高出不少的陌晗笑不出来，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微姝还抱有侥幸心理，可如今。
“怕是逃不掉了……”但她不能放弃，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这个魔的玩具。
“微姝。”陌晗拄着桌子笑着看过来，“有些东西不能当我的面想，我都，听，得，到。”
“你走！！”
祭罹被吓了一跳，“娘？”
“马上走！！离开这里！！”微姝要带着祭罹逃走。
立刻。
“可是——”没等陌晗说完，一道光圈落了下来，祭罹的父亲回来了。
祭开持咒推门，“祭罹，过来！”
“爹？你们……”
陌晗转头看向祭罹，“外面下雪了，罹，出去等我好不好？”
“……”祭开皱着眉头，现在不应该下雪的，能让天冷到下雪的只有站在圈里的这位了。“夫人带着祭罹出去，我和这位小姐聊聊。”
祭罹看了眼怪哉，“我能看到里面的内容吗？”
“当然可以。”
——屋内
“我很感谢你帮助祭罹活下来，但你不能剥夺他的自由，小姐。”
“那为什么要拿他的自由来当赌注呢？”陌晗想动却被那屏障电到了，缩回了手。
怪哉很难不去注意祭罹的表情，真的很精彩。
就像你一直以正常心态处的朋友却发现自己如此亏欠他时的愧疚心理，同时也在担忧，以后祭罹和陌晗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以这种愧疚的心情为主导吗？
那可不是陌晗想要的，如果是这样，那陌晗宁愿放手。
“祭罹，你现在在想什么？”
“嗯？”祭罹紧凑的心情有了一丝空隙，“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陌晗并不需要你的同情。”
“…嗯。”
“……”怪哉叹了口气，果然。
那红坠突然躁动起来，不停的在阵中颤抖，祭罹和怪哉被拉进了一个终身难忘的画面。
“这是？”怪哉皱了眉，这是意外。
面前架上火的祭台，围观的众人里站着祭罹和微姝，还有不停催动火焰的祭开。
被火包围的不止陌晗，还有满身伤痕的衡织，她跪在地上不停的向祭开求饶，“祭开……神官大人……我求你了…放过我女儿，看在她救过你儿子命的份上…求你了！”
“这个时候，你应该不记得陌晗了吧？”怪哉指着那个神色冷漠的祭罹。
“你一点都不担心。”
“……那个时候……我确实不记得了…”实际上他现在都对这件事没印象，可画面就在眼前，遗忘的东西就渐渐清晰起来了。
“娘……”陌晗不想再让衡织给那堆人磕头了。“别磕了……娘。”
“……我，娘对不起你，对不起……”衡织没想到祭开会用这种方式。
微姝怕报复，所以在祭开升官的时候，到了这个村子散播了谣言，人们甚至在为了祭开除魔卫道的样子欢呼。
陌晗垂眸，她站到衡织前面，也不管那炙热的火离自己多近。
“祭开…大人。”陌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不会再…纠缠，您儿子了…放过我娘吧，她只能活一次。”本来陌晗没想用纠缠这个词，但现在她是在求人。
祭开答应了，以法术糊弄了观看的人们，然后找了一间屋子，把两人锁在了里面。
锁链锁着的脚踝，现在被一个不会响的铃铛替代了。
“你从来都不知道这间屋子里锁的是什么吗？”怪哉都看不下去了。
祭罹说不出话，他不知道，更可怕的事是，祭开还活着。
“我得回家。”
“哦…嗯？什么？！”怪哉险些破音，“等等，你是说——”
——青鸣
“你可没说，你哥的房间有这么一位贵客。”
祭夜的母亲特别巧的正是祭开的妻子，微姝并没说过她死后，他不能再娶。
那为什么祭罹是祭献捡回来的而不是祭开带过来的就很好解释了，微姝死后，祭开就离开了，他也没管祭罹的死活，只是刚好他和微姝生的大儿子把祭罹捡回来了所以就也收着了。
红坠突然躁动，只有一个原因，祭罹和怪哉是用传送阵过来的，因为消耗法力很多，所以并没有很多人用，除了必要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