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瓣橘子四颗籽
众人离开之后的寒鸦，慕枫意识模糊只看见了两只赤裸的脚，金色的纹路时有时无。他翻身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盘旋的乌鸦，时不时难听的叫几声。
他脱下外袍，包住白蔷薇，将她抱起来，指尖轻碰她的脖后，落下一道封印。
怀中的人渐渐呼吸起来。
“我能救你，等着我，等着我。”
陌晗醒的时候，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对慕枫的靠近十分抵制。
那几个月慕枫的身上总有各种各样的抓痕。
——410年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先踏入这片禁地，就不会带出魔的消息！”
白袍的手死死压着慕枫的脖子，让他睁大双眼看清楚，初代白蔷薇是怎么死在他面前的。
“都是，因为你！！”
“慕枫。”
慕枫心一颤，他茫然的抬起头，刚刚确实是有人在叫他。
陌晗负手而立，“给我一张通行令，我要去祭献死的地方看看。”她伸出手，脚踝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与青鸟齐鸣。
“你没看出我现在很难受？”
“嗯，看出来了，眼睛红的，做噩梦了？”陌晗歪头，“梦见什么了？”她抬手，冰凉的手背抵在慕枫的额头，“梦见…我死了？”
“神帝。”祭罹用手关节敲了几下敞开的大门。
“说。”慕枫垂眸，陌晗撤下手，起身站在一旁，初醒的那几个月，陌晗并不清醒，待到完全适应，她也就脱离慕枫掌控了。
慕枫侧目偷偷观察陌晗，当初对这个魔动心思真是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它们只会把你当成猎物，玩味的学着人类的样子去迎合你最后把你拖进深渊享用。
还好当初留了个心眼，给陌晗弄了个封印，慕枫叹了口气，拿出一张通行令，“你们俩都要去，那一张牌子够用了，顺便把凤栖的案子解决了。”
祭罹和陌晗一同下云梯，刚下几步，陌晗突然停下了，她望着远处，太阳隐藏在云雾里，青鸟同飞，橘色的天空她已经很久没有欣赏过了。
祭罹的心更奇怪了，像被羽毛挠着般瘙痒，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陌晗那眼神，很熟悉，在某个地方看到过，但现在是想不起来了。
“祭罹，知道你哥哥死的真相后，你要报仇吗？”
“嗯。一定会。”
陌晗回过头，那钩子般的眼尾吊着祭罹的心，“好~”她拉起祭罹的手，淡淡花香钻进陌晗的鼻腔，欲望深入骨髓，“我陪你一起。”
她渴望祭罹的身体，渴望他的鲜血。
祭罹感到一丝危险，他抽回手，“天鹊还有任务。”
“天鹊不止我一个人，我也很好奇你哥哥是怎么死的，我在他的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并不曾出现在哭着和你道歉的那人身上。”陌晗又转过身，缓缓往下走，“但也不代表，他就不是杀人凶手。”
——凤栖
“娘，那是什么呀？”
“嘘——”妇人捂着小孩的嘴。
街上的人又多了不少。
那女子浑身乌黑，眸子也是黑的，黑的不透光。她手提着鸟笼子，里面装着一只乌鸦，只有眼白的乌鸦。
那女子盯着小孩的单纯眼睛。
“主人，找到了。”夕时雨瞟了那妇人一眼。
“姑娘，买花吗？”老妇人的筐里有很多特别的花，她拍了拍神情呆滞的妇人。
“娘，这个黑色的花好特别啊~”
“哈哈哈哈这是在山上采的，来一朵？送给你了。”
“真的？谢谢奶奶~”
“不客气~”老妇人笑了起来，那孩子的母亲死死盯着远去的女人。
“姑娘。”
“啊？”那妇人这才注意到那妇人向自己摊开手心。
“什……什么？”
“花的钱。”
“我，我们不要了！”那妇人抽走孩子手里的黑花，重重放在了老人手里。
“拿了我的花，就要给钱的~”
沐春几人正往前走，陌晗突然停下了，向身后看去，“怎么了大人？”莫郎也回头看了看，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啊啊啊啊！！！”
远处传来尖叫声，莫郎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沐春，“我去看看。”
“姑娘，买花吗？”那老妇人拍了拍陌晗的胳膊。
“你确定，叫的是我吗？”陌晗缓缓转身，老妇人被那鲜红的眸子吓的花洒了一地，她想逃，却被陌晗抓住了手腕。
“被你偷走的小孩藏哪了？告诉我我就放过你。”陌晗贴在老妇人耳边，“小狐狸，没有第二次机会。”
老妇人叹了口气，“算我倒霉，碰上你们，我把孩子还给她就是了。”苏犿转身要走，陌晗仍没撒手，“这花哪来的？”
“你不是说了告诉你藏孩子的地方就放了我吗？”
陌晗又一笑，“我说话从不算数。”
“我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让我丢了新鲜的心脏，得赔我。”
“小狐狸，跟我谈条件？”陌晗血瞳之中似流水般流动，手臂上黑的发红的咒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而那气息无比熟悉，苏犿当即腿软跪在地上。
周围的人自觉围成一个圈看着热闹。
“你想在这些人面前变成狐狸的样子？”
“换个地方！我告诉你！”苏犿抓着陌晗的袖子。“求你！”
沐春拍拍手，“都散开！天鹊办案！”
一听天鹊的名头，人群便散开了，甚至周围都没人了。
祭夜趴在窗边，“哥，”
“……有病？”
“不是，我就叫叫你！干什么呀这么凶？”
“怎么了？”祭罹抬起头，“我不是告诉你别来凤栖吗？你是不是犯贱！啊？！”
“哎呀！别打我脑袋，我这不是好奇吗！我就是来看看，唉，你和那个天鹊的头儿，关系好吗？”
祭罹扒开橘子，“干什么？”
“听说别人问不出来的犯人，她一露脸就招了，而且她不用动手，那些妖兽见了她就跑。人们对她的争议最大了，你和她都在云上工作，肯定见过她吧！”
“你上次在葬礼上夸好看的姐姐，就是你口中的天鹊的头儿。”祭罹吃了一瓣橘子，吐了四颗籽儿。“啧……”